穆美清来到千味香屋时,直言自己在做梦,我拍拍她的小脑袋让她醒醒。结果穆美清抱着我的胳膊说道:“就算是梦,我也不想醒来了。”
我问:“你跟安阳吵架了?”
穆美清“切”了一声,十分冷淡的说:“他还没有重要到让我吃不下饭,倒是你什么情况,也不给我说说,完全没拿我当朋友。”
我想了想,开口说:“我跟他在一起了。”
穆美清没有表现的很意外,反而意料之中,她喝了一口水,抬头看我,“你们两是不是认识很久了?”
我轻轻“嗯”了一声。
“那次给你和苏逸伦相亲的那天,你表现特别怪异,我以为你是被苏逸伦的话吓到了,那次又碰到纪郁臣,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那天他专门来接你,我就想通那天你怪异的举止了,是不是这样?”
我真想给穆美清颁发一个最佳情感侦探奖,她把我观察的一清二楚的。
“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纪郁臣很久了?”穆美清继续问我。
真是逃不开穆美清的火眼金睛。
我决定对穆美清摊牌,就算纪郁臣生气也不管了,就怕穆美清听完吃不下饭,于是说:“吃完饭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聊聊。”
穆美清环顾四周,“偌大的房间也没有别人,你说吧,什么样的我都能接受。”
我试探性问道:“真的?”
“真的,你就别故弄玄虚了,把瞒着我的全部说出来。”
我提前给穆美清一个心理准备:“那你答应我千万不能生气。”
穆美清停下手里的筷子,狐疑地看着我:“难道这里面真有什么惊天秘闻?”
再三确定她不会生气后,我缓缓开口:“其实,这五年,一直是纪郁臣在照顾我。”
穆美清将刚喝进去的水喷到地上,脸上写着震惊不已,手停在半空中久久未动,眼睛瞪的老大,仿佛眼前的我是一个外星人一样难以置信,半响她才开口:“黎落云,你今天不将这件事彻头彻尾说清楚,咱们朋友真的没法做了。”
穆美清声音凌厉生硬,很生气的样子。
我一紧张和心虚会不自主的搓手指,在穆美清震惊和愤怒的眼神下,我将这五年发生的事说了出来,之前还怕穆美清生气,说到后面越来越坦然,边吃边说,这让穆美清很郁闷。
我再三强调是纪郁臣不让我说的,穆美清听完后脸色平静下来,低头吃饭默不作声,仿佛隐瞒的人是她一般。
我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让她原谅我,于是拿出来准备好的东西给她。
“这是前不久新上市的一款香水,茉莉味的,还有这是我之前给咱们两买的手链,一直没时间送给你。”我说着将手链戴到穆美清手腕上,“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当时……我怕你担心,所以……”
对穆美清,我有愧疚感。
穆美清突然问:“有酒吗?我想喝酒。”
我一阵错愕,然后让服务员拿来两瓶酒。
今天就以纪郁臣女朋友的身份花一次他的钱。
我和穆美清不知道喝了多少,在两瓶酒完了之后又要了几瓶,我记得穆美清喝着喝着就哭了,先是骂安阳,后来又抱着我哭,她说她心疼我,她应该在我出事后就来找我,不应该听传闻说我死了,我一直在笑话她爱哭鼻子。
听穆美清说,安阳的前女友回来联系安阳被穆美清知道了,起初安阳没有对穆美清坦白,是穆美清无意间发现安阳有一天出去后回来的很晚,在穆美清再三追问下安阳才道出实情。安阳的前女友来找他一直说忘不了他,来找他复合,安阳拒绝了,不过安阳前女友一直不死心,又来找过穆美清几次,倒像是穆美清当了第三者一样,让她在同事面前抬不起头,因此她跟安阳好几天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家。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这个时候真的需要大醉一场。
在穆美清睡着后,我又喝了几杯,趁着清醒给纪郁臣发了消息,听到电话响了,我直接说了地址。
之后大脑一片空白。
我梦到了我的爸爸妈妈,梦到爸爸教我滑雪,我仿佛回到小时候,爸爸妈妈的面容那样清晰,我伸手去摸他们的脸,他们却一点点消散,我急得哭起来。
我回到出车祸的那天,爸爸开车载着我们离开,车子飞快,直到撞上迎面而来的卡车,一声“嘭”的巨响传来,然后看到爸爸妈妈倒在血泊里,我的鼻子里都是血腥,我拼命喊着爸爸妈妈,我向周围的人求救,可是没有人来救他们,我感觉他们的身体在我怀里一点点冷却。
我哭干眼泪,哭哑喉咙,哭到绝望,像是有什么生生抽离我的肉体,让我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他们不会再喊我“落落”,再也没有人逼我跳舞,也再也没有人让我嫁人,我知道他们永远离开我了……
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我想沉浸在梦里,我想和他们团聚,我想抱抱他们,我想听他们喊我名字,我想……
我听到有人在呼唤我,我着急地到处找,我看到爸爸妈妈离我越来越远,我想阻止这个声音,可这个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回荡。
我醒了,看到眼前的人是纪郁臣,我紧紧抱住他说:“我想他们了。”
我的眼泪止不住往外溢,像洪水泛滥。
他紧紧抱着我,他的身子在微微颤动。
起码在这个怀抱里我能感受到片刻安宁。
我发现这里是陌生的环境,身边没有穆美清的身影,窗户里有阳光照进来。
已经第二天了。
我问:“美清了?”
纪郁臣说:“穆美清在隔壁,安阳在照顾她。”
“对不起,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我看到纪郁臣衣服上的泪痕说。
“你的我不介意。”纪郁臣说着帮我擦眼泪,轻声说,“以后不许对我说对不起。”
突然间我很感动,让我收回去的眼泪又流出来。
我去看了穆美清,她抱着马桶在哇哇的吐个不停,看来这一晚上没少遭罪,可真难为她了。
苏逸伦来了,他的脸好像受伤了,眼镜有几处裂缝,像是跟人打了一架,他给我们带了早餐,我和穆美清都没有什么胃口,我在纪郁臣的眼神威胁下吃了几口,只是我很不好意思的看着苏逸伦。
“我都知道了。”苏逸伦看出我的疑虑,看了一眼纪郁臣说,“真不够意思,你们两骗了我好久。”
纪郁臣冷冷说道:“是我的主意,与她无关。”
苏逸伦笑了笑,拿下自己破碎的眼镜道:“你好好照顾梨子,我先回去了。”
等苏逸伦离开,纪郁臣让江宇宁买了两件衣服给我和穆美清。
纪郁臣临走的时候说:“以后不许喝酒。”
我:……
上次喝酒差点失身,这次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