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拿了第一,不然我一世英名就要毁在那个长跑上了。”
曲清越幽幽地来了一句:“说实话,你是不是故意摔的,成为你不跑三千米的理由。”
向垣微微耸眉:“你不应该这么问,应该说这是我后来坚持健身的理由。别忘了,我可是参加过全国大学生马拉松比赛的人。”
“噗,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提那次比赛了。”曲清越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样不完美的一次比赛经历,对于崇尚完美主义的向垣,应该是不愿提起的呀。
当时比赛的时候,一群向垣的小迷妹们沿着路线等他来,他一经过那些女孩,她们就给他粉丝应援式加油,更夸张的是,早在比赛之前,就有许多慕名而来的漂亮女孩前来关心。
曲清越明确表示自己不想掺和,结果比赛前一晚向垣就给曲清越发了消息:“我要是跑不动了,你可得支援我。”
“有的是支援你的人,也不差我一个,我下午还得画图呢。”
她觉得自己拒绝的理由是十分中肯的。
就算长大了些,她不愿往人群里钻的习惯还是有所保留。
向垣隔了一会儿才回复:“你要是来,我就把第一的奖品全都给你。”
第一名的奖品吗?
第二天,曲清越自己大力出奇迹,去小卖部批发了一箱水,凭借自己的力量把水搬到现场,脖子上挂着个粉色的小毛巾,等他。
她那天上午有个领奖活动,穿的一套连衣长裙,比较正式,还化了妆,中午在食堂吃完饭便匆匆赶往比赛现场,路过的人时不时的就会往她那边看,甚至会走到她面前接过曲清越的水,还特别友好地朝她笑。
为了突出自己是向垣那边的,买这么多水纯粹是为了讨好队友,啊不对手,所以来一个人她便问一句:“看见向垣没有?”
“噢,他在后面,马上就到。”
第一名已经越过了终点线,还是没看到向垣的身影。
这是把他给跟丢了?
后来还是听那帮小迷妹说的,向垣这个憨憨竟然跑错了路线?!
得知他的具体方位后,曲清越飞也似的冲了过去,一见到他便喊:“向垣你竟然还有路痴属性?我跟你讲你跟第一已经无望了,别跑那么莽,悠着点……”
于是全场看着这俩人,女生一手举着矿泉水瓶给男生指路,另一只手提着太长的裙摆哼哧哼哧地跑,而男生的表情一言难尽,头上顶着个粉色毛巾,不过这样也掩盖不住他长得帅的事实,尤其是跑着步流着汗,难免带着一丝野性,活像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过了终点他突然抬手揽过曲清越,胳膊搭在她肩上,喘着粗气:“让我靠会儿,累了。”
一股热气扑在她的侧脸,两人距离如此地近,曲清越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由于跑错了路线,向垣比别人多跑了很远的路,不过以他的速度和耐力,要是能按着路线来,说不准真能夺个冠什么的。
曲清越整个人都不敢动,她感觉向垣有一半的重量都是由她支撑着的,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喝口水?我陪你走回去吧。”
向垣拿起毛巾擦了擦脸,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肤色如白玉,唇色很淡,嘴角微翘,声音如清晨的露:“谢谢你,虽说是最后一名,倒也有纪念意义。”
“早知道我从一开始就该跟着你,就不在前面等你了。”曲清越这个局外人倒是在为他惋惜。
向垣清朗一笑:“很希望我赢?”
“也不是。”曲清越低下头,眨了眨眼睛。
“没关系,咱们俩有一个是焦点就够了。”向垣还在笑,斜阳的暖光映照在他脸上,干净的、美好的面庞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色的光辉。
当时的曲清越还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晚上吃饭时,她才了悟。
她什么也没干,怎么会是焦点呢?
向垣为了感谢曲清越,特地带她到校外请她吃饭。
她的微信莫名收到了许多陌生人添加好友,资料显示的是本校人。
“你好,今天赛场上见到你,深深被你吸引住了,可以交个朋友吗?”
“你穿裙子跑步的样子又帅又美,可不可以跟你认识一下?我是学校篮球队的队长。”
“……”
没见过世面的曲清越小同学彻底慌了。
她求助向垣:“我怎么办?”
向垣悠哉地吃着盘子里的意大利面:“如果我是你,可以根据照片进行第一轮筛选,剩下的面见进行二轮筛选,提前恭喜你一声,我的曲清越同学脱单有望了。”
“……我发现你真会调侃人。”
“过奖。”“我倒无所谓,不过今天的第一名估计要被你气惨了,抢尽了他的风头。”
“……我就不该帮你。”曲清越愤愤地用叉子戳着一块牛排出气。
向垣放下叉子,朝她伸出手:“手机。”
“干嘛?”曲清越心里飘过一个问号,不过还是乖乖把手机递出去了。
只见他一个一个给那群人发语音:“谢谢欣赏,她有我就够了。”
曲清越简直看呆,看着向垣从容地处理完以后,把手机放到她手边:“好了。我保证不用过今晚,这些人中的百分之八十就会把你给删了。”
“至于剩下那百分之二十,如果他们再骚扰你,你又没看上他们的话,我不介意帮你面基。”
“怎么样?算是对你今天帮我的感谢。”
那天之后的很久,曲清越都像在梦里一样,时而清醒,时而恍惚。
虽然知道向垣说的那句话只是为了帮曲清越解围,但却恰巧说中了事实,那个藏在曲清越心里隐匿的小情绪,被不断地牵扯出来。
是啊,那时候,她单纯地把自己的全世界都围绕在向垣的身上,单纯地以为,自己只要还是他的朋友,他只要还在身边,就够了。
可是野心告诉她远远不够。
夜幕下,风吹枝叶沙沙作响,在回家的路上,这次,换作脚伤的曲清越搭在向垣的肩上。
被回忆牵起的她突然问向垣:“当时你帮我帮得那么从容,现在也是,你到底有什么非要这样做的理由呢?”
“没什么理由,就是想而已。”月光下看不清向垣的表情,只是着声音轻轻淡淡,温温柔柔,就那么往她心弦上一拨,发出阵阵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