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告诉过弟弟今晚回来，不过，我怕你们吃不习惯。这样吧，我知道有几家餐厅口味不错的，”曲清越指着导航，“今天我来请客，就当感谢你们的了。”
家里向来只有寡淡的小菜，也不知道交代曲越来请保姆的事他做没做，但想来想去用这来招待客人实在不太妥当，还不如在外面请他们吃顿大餐。
曲清越看那位周秘书的穿着也挺贵的，她已经做好钱包出血的打算了。
正想着，曲越来打来了电话：“姐，你到哪儿了？”
“你告诉妈，我八点之前到。”
“啊，这么晚啊？我还想让你买饭回来呢。”
曲清越尴尬了一下，向垣在一旁说：“那就买饭回家吃吧，别让你弟弟饿着。”
“……爸今天在家吗？”
“在。”
“行，我现在在车上，饭我买回来吃，你再等一会，嗯……我带朋友来。”
“姐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不是，你别瞎说。我先挂了，等回家再说。”曲清越迅速挂掉了电话。
到家楼下，周秘书并没有跟上去。
曲清越回身想叫他，向垣却拦下了：“不用管他的。”
“你朋友接送咱们也很辛苦，这样不太好吧？”
周秘书没听见两人的对话，见曲清越看着他，便礼貌微笑了一下，把钥匙抛给了向垣。
“把车都交给我了，你看，他不想上去的。”向垣说。
“你这朋友可真大方。”
“嗯，他老板比较阔气，所以他自己也不差这点。”
曲清越点点头，对方都不计较这些，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曲清越在附近买了点饭菜，又单独打包了一碗粥和和一碗骨汤。
想起曲越来刚刚在电话里大声喊她有男朋友了，估计爸妈在家也听到了，一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她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按了按门铃。
开门的是曲越来。
“姐，姐夫好。”他憨憨地喊道。
曲清越真想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向垣笑笑：“你就是曲越来吧？”
话音刚落，后面传来“噔噔”的上楼梯声，周秘书提着两大兜东西气喘吁吁地上来，放在向垣脚边：“你东西忘拿了。”
“这又是……”曲越来指着像风一样一闪而过的周秘书的背影。
“饭菜拿去装盘子里，别在这儿杵着了。”曲清越把餐盒塞到曲越来手里，把他打发走。
她的脚现在恢复得能勉强走几步，也不需要人怎么扶着，她接过向垣手里的行李箱，把它推到墙边的角落。
又把沙发上散乱的外套拿起来挂好，腾出地方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随便坐吧，家里没怎么收拾，有些乱。”
向垣朝她微笑，他看上去那么平和自然，仿佛是来走亲戚的。
卧室里传来王善的声音：“是曲清越回来了吗？”
曲宽厚一边叼着烟一边扶着王善出来。
王善扶着腰，行走起来很艰难。
两人见到向垣，微怔。
向垣提着兜子上前去，很自然地说：“叔叔阿姨好，我是负责曲清越部门的主管，出差顺便让她回趟家，因为她行动不便所以我就亲自跟来了，希望我没有给二老添麻烦。”
“啊，不麻烦不麻烦，您不用这么客气哈，哈哈……”曲宽厚脸上都快笑开了花，赶紧接过这几大兜看上去就死贵的东西，生怕对方反悔一样。
曲清越连忙上前去扶王善。
王善似乎刚睡醒，有些迷糊，整个人憔悴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营养没怎么跟上，她摆了摆手，声音有些虚弱：“都去吃饭吧。”
曲宽厚把东西放到柜子上，赶紧把烟熄灭，拉着向垣在餐厅落座，找话题开始硬聊，表面上问着曲清越的近况，却又隐隐打探她跟向垣的关系。
三句不离她们公司。
曲清越在心里叹了口气，走去厨房帮忙。
曲越来一边干活一边小声嘟囔：“你这个领导也是个极品哦，你脚受了伤还派你来出差，但说他不体贴吧，还搀扶着你回家，姐，你工作一定很辛苦吧……”
“……”曲清越一时语塞，“别，别这样说，领导他挺好的。”
曲越来撇撇嘴：“啧啧，瞧你，都被吓成什么样了，当着你老弟的面都不敢说真话，我又不会跑他面前打小报告。”
从下了飞机她一直没怎么跟向垣好好说过话，其实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此时她再怎么解释，家里人也不会相信她跟向垣只没有那层关系吧。
吃饭的时候曲宽厚一个劲地给向垣夹菜，问他家是哪里的，在公司是什么具体职位，又问曲清越现在的工资多少，在J城那样的大城市，算不算有点钱……
曲清越实在听不下去了问了句：“爷爷现在在哪儿？”
王善瞟了她一眼。
曲宽厚抬手制止：“先不提这个。”
“爸您少喝点吧，我看你现在有点喝多了。”
弟弟看了看曲宽厚的眼色，小声接过话来：“爷爷还在一楼。”
王善往曲清越碗里夹了块肉：“吃饭吧，吃饭。”
一楼原本是养父母租的门面房，原先开的按摩店，后来黄了，一直没卖出去，楼上有间小屋子，可以住人。
前段时间终于卖出去了，他们便要把爷爷……
曲清越猛地放下筷子：“我去看看爷爷。”
她起身有些没站稳，向垣伸手扶了一下她，转身对他们说：“叔叔阿姨我吃好了，谢谢招待，我陪清越去吧。”
曲宽厚喝了点小酒，脸就变成了酒红色，他抬手含糊地吐出几个字，被王善一巴掌拍了下去。
曲清越换好鞋，拿起鞋柜上的钥匙，跟向垣出去，门还没关上，就听见屋子里曲宽厚的骂骂咧咧。
她朝向垣无奈地笑笑：“我说吧，你还是不来的好，在那待着很不舒服吧？”
向垣轻轻摇了摇头：“你自己回来的话，一个人要怎么处理那么多事情？”
“周秘书那儿有空的房子，他可以便宜租给你，暂时让爷爷在那边住吧，你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