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躺在病床上,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有了知觉,全身都使不上劲。她觉得自己的灵魂游离于身体之外,好像全身只有意识是清醒的,其他什么都没有。她瞪着眼睛开着天花板,视线却慢慢模糊了起来,一种巨大的恐惧笼罩住了她:怎么会突然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会死吗?她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度过这个无助的夜晚。
泪水缓缓地从眼角滑落到了白色的枕头上,在江梓的脸上留下的长长的痕迹。她今年才17岁啊……命运怎么可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开玩笑。
病房被黑暗包围着,只听见一点点呜咽的声音像垂死挣扎一般打在乌黑的空气中。
次日,江梓很晚很晚才从黑暗中挣扎过来。她睁开朦胧的双眼正对上桓鸿疲惫的眼神。
“你醒了?”桓鸿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激动。
江梓缓慢地点了点头,桓鸿起身,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窗外的阳光打在江梓雪白的床单上,有点温暖,却好像带了点凄美的色彩。
桓鸿扶着江梓缓缓坐起,江梓眼里却露出了疲惫和憔悴,是一个人穿越生死之后应该有的模样:“我……怎么了……”
桓鸿愣了一下,一下子也不知从何说起,他便只是强颜欢笑地安慰道:“医生说,没事的,你只是太累了而已,多休息就好。咱们多休息就行!”
听到桓鸿的回答,江梓苦笑了一下:“你不需要安慰我,我自己的身体我最能感觉到……我从未感受过那么辛苦……”
桓鸿坐在江梓身边,好像灵魂给抽离了一般,只是呆呆的,慢慢的,这个大男孩的眼眶红了。江梓微微弯下腰看着桓鸿微红的眼眶,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一样,江梓的眼眶也红了,有点颤抖地说:“其实没事……你告诉我……就好了……我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脆弱不堪的女孩子……我,撑得住……”
桓鸿却还是撑着,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微笑。他觉得自己好像需要花费全部力气才能度过这个艰难的时刻。
江梓仰起头,想让泪水倒流回去。她深呼吸一口气,却得到了满腔的消毒水味,这个味道是那么无力,亦是那么苍白。
走廊外,江母坐在病房外等待医生最后的病情判定书。走廊是那么安静,江母低着头,一阵稳重的脚步声传入她的耳边,划破了宁静。她的心里突然七上八下起来。
一双皮鞋停在江母的视线范围内,江母有点仓促地抬起头对上那双许久未见的眼眸。
“您好,江梓妈妈。”李勤的话语是那么稳重而温和,尽管过了许多年还是没有变化。
江梓妈妈抬起头,有点慌忙地说道:“您好。”
“医生说,小梓的病情有点严重,确定了……是血迷。这种疾病只有有遗传的基因的女孩子才会发病,而且一般的话,不受刺激是不会发病的……但是,受了刺激之后,可能会频繁发作,而且,指不定那一次发作……人就没了……”李勤努力用最温和的话语告诉江母,希望江母可以更好地接受这个事情。
可是做母亲的,那有那么容易接受这一系列突发的事情呢?江母的身体晃动了一下,她仿佛受到了晴天霹雳,她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瘫软。好在李勤及时扶住江母,:“小梓妈妈……”在那一霎间,江母头上的红色发绳落入李勤的视线里,李勤有点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