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一点色彩,没有一点声音,苏苓觉得自己像是处于一片馄饨虚无之中,不知时间流逝,她就在这片混沌中走着走着,不知走了多久,一道刺眼的白光从头定罩下,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吸了出去。
“点点。”
耳边传来一道熟悉而沙哑的声音。
苏苓睫毛颤动一下,缓缓睁开眼睛,寻着声音望去。
看到是一张疲惫熟悉的脸,双眼泛着红血丝,眼下一片乌青,下巴还长出了一些胡渣。
她张了张嘴,许是因为嗓子太干,说话有些费力,发不出声音。
周肆将人扶了起来,拿过桌上那杯不知换了多少次的温水递到苏苓嘴边。
苏苓喝了几口,良久猜道:“我睡了多久。”
周肆回答:“两天。”
苏苓垂眸看着杯沿,两天啊,她还以为自己睡了很久,良久道:“我做了一个漫长又真实的梦。”
周肆握着杯子的手手指动了一下。
苏苓对上周肆的眼,冲他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我回来了。”
周肆僵住,眸色变深,少年时的那段时光一帧帧的浮现在脑中。
他知道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昏迷的这两天她去去遇见十七岁的自己了,在那个时候陪着自己,给自己温软,教自己与自己和解。
让他知道自己并非一个人,有人爱。
病房门被推开,来人看到苏苓愣了下,喜道:“你终于醒了。”
来人是江时遇,苏苓轻轻的声嗯了声,开始打量他起来。
江时遇并没有什么变化,意气风华又多了丝稳重。
这直白的目光惹得江时遇忍不住通过身边洗手门照了照自己:“失忆了?不记得我了!”
苏苓:“我又没撞坏脑子。”
苏岳闵姿还有苏也他们也进来了,见苏苓醒来皆是一脸喜色,连忙找来医生,一番检查,确认身体无碍后才完全松一口气。
这一番检查让苏苓又觉得肚子空空,饿了起来,连续喝了两碗萝卜排骨汤。
病房人问苏苓第二天想吃什么再到出院后带她去哪里玩缓解惊下最后到给苏苓请保镖的事情。
苏苓觉得请保镖大可不必,自己又不是什么有钱人或者得罪了黑社会,刚想打断聊的正起劲他们,猛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问道。
“周宁怎么样了?”
病房倏然陷入了沉默,安静的让苏苓怀疑自己是不是忽然耳聋。
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苏苓,心疼和气愤在眼里交加。
心疼苏苓,气愤周宁那个疯子。
周肆回答:“正被关押着。”
他顿了下又道:“他会得到法律的制裁。”
苏苓噢了声,没再出声。
接下来又是沉默,还是安默的到来,气氛才继续活跃起来。
安默和江时遇打算在下月中旬订婚,那时候正好是春天,草长莺飞,气候暖和,是个很好的日子。
于是经过商量,周肆和苏苓也定在了那天。
那些人到晚上才回去,病房里一下就剩苏苓周肆两人。
周肆收拾着床头桌,苏苓盯着他看,心里有很多想问的,想讲的,喉咙却又像被堵住般。
桌面收拾干净,周肆好笑的道:“我脑袋都要被你盯出两个洞来。”
苏苓收回视线,垂眸板着手指。
周肆知道她想问什么,慢慢的说:“你走后,所有人都没有了你的记忆,你的痕迹被抹去,就像没有存在过一样。”
苏苓眼里带着不可置信,她声发颤:“只有你记得我?”
周肆嗯了声,拿了个苹果削了起来:“对,只有我记得你。”
苏苓即觉得内心被填满又觉得窒闷:“你怎么没有怀疑问题出在自己,当那是一场梦?”
周肆动作一顿,长长的条苹果皮被削断,他没抬头,继续削着苹果:“你的存在太强烈,无法当成一场梦境。”
苏苓心狠狠刺痛了一下,又想到自己不在的几年,周肆是什么生活的,心痛和窒闷又上升好几个度。
于她来说仅仅是在虚无中走了一走,很短暂的分别,于周肆来说确实好几个春夏秋冬。
命运总是待他不公平。
苏苓倾身楼住周肆的脖子,献上自己的吻。
男人唇微凉而柔软,苏苓睫毛颤动着,不太熟练的胡乱啄着。
周肆僵了好几秒,呼吸开始紊乱,他捧着苏苓的脸开始回应,加深了这个吻。
“谢谢你记得我,谢谢你等我那么多年。”
周肆眉眼含笑,蹭了蹭苏苓的鼻尖:“谢谢你跨越时空来爱我。”
窗外月光柔和,周围繁星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