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池女侠
“我到了,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们。”王楚站在家门前朝着两人勉强的笑了笑,细长的眼底湿漉漉的,有些楚楚可怜,倒和她的名字相得益彰。
“你进去吧,她们要是再欺负你,就来找我,我会帮你的。”池冰友好的对着王楚笑,指了指她身后的门,“进去吧,你爸妈肯定等急了。”
王楚看了看身后的家,目光更加暗淡,嘴唇嗫嚅了几次,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又咽了回去。只再三的向她表达谢意并得到她以后和自己做朋友的承诺后,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家门。
“走吧,我们回家了。”池冰目送摇摇欲坠的门在眼前合拢后转过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身尘,准备坐上自行车后座,却发现申家庆还在看着那扇已经关上的院门。
他的目光中包含着些她看不懂的内容。
也许这样的情景让他想起了从前的自己。
池冰有些后悔了,如果她能预见眼前一幕,她绝不会要他走这一趟。
院子里的咒骂声更加清晰的传了过来,啪的一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还是有什么人故意扔的什么,接着是王楚小到听不清楚的低语。
“看什么呢?”池冰拍拍他的手臂,语气微酸。
申家庆回过神,脸色有点红,不太自在的轻咳一声,掉转车头示意她坐上来,然后将自行车蹬得飞一样又快又稳。
傍晚并没有起风,他的车速很快倒是带起一溜风,把他的衣服灌得满满的,像面待捶的鼓。
池冰伸手拍着玩儿得开心。
“你为了她才晚回来的?”
“是啊,她被那个什么一姐她们欺负,我正好路过,帮了她一把。你说这王楚也是,打不过还不能跑吗?就老老实实的等着她们打,是不是有点呆?”
“当然不是啊。那些人啊都不是善茬儿,这次跑了,下次打得更狠。”申家庆脸朝着前方,加上车速带风,声音传到池冰耳朵里就有些模糊不清。
“那么过分,就没有人管管她们吗?”池冰不置可否,放弃了拍大鼓,转为双腿悠荡着哼小调儿。
和家庆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充满希望和快乐的,空气清甜,天色如水,心情超级好。
“怎么没有,池女侠不是管了吗.”
池冰听了申家庆对她的调侃,得意的哏哏儿乐。
回来以后,池冰在很多时候都忘记了自己其实是个中年人的灵魂。她似乎忘记了前世的很多东西,也或者说前生的一切也许只是场噩梦,她只是十六岁的少女,如今的她和家庆才是真实存在的。
“你认识那个女生?”
“哪个?”申家庆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哦,你说那个一姐啊,不认识,只是听别人叫过她的名字,好像叫张玉红。有事没事的打这个一次,骂那个一回,挺不讲理的。”
“张玉红。”怪不得叫她红姐呢。
池冰撇撇嘴,好土的名字。
也不知道是她前生太过老实,还是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从不把别人放在心里,竟孤陋寡闻到没听说过一姐的名头,还是这是次不同的人生,与前生存在着这样或那样无法预知的变动。
她比较倾向于后者。
因为前生她最好的朋友张玲,直到现在也没出现。她曾经问过同班同学,都说没有这号人物。
不管怎样,她此生的目的是家庆。除了家庆,其他的人和事都是浮云。
这么一想,虚揽着家庆腰部的那只手下意识紧了紧,而卖力登车的家庆唇角线条则更加的柔和。
进了家门,申家庆回到自己房间开始翻箱倒柜的倒腾,池冰直接进厨房做晚饭。
一日三餐多数是她来做的。
女孩子嘛,总要继承点老祖宗的贤良淑德才是。
若说贤惠,她最佩服的是她的妈妈海蓝。
在她的记忆里,妈妈长得很美很美,是那种在北方特别少见的江南小家碧玉似的温柔婉约。她看着爸爸的眼神总是柔得能滴出水来,一生和爸爸相亲相爱,从没拌过嘴,甚至于她都没听过妈妈大点声音说过话,更别提像她这样拎着棍子去和人干架。
她这样粗鲁的言行,放在她妈妈身上,天地倒转也绝不会发生。
而她的爸爸池煜含则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他身才颀长有力,却和北方人的威武强壮有着极大的区别,称得上风度翩翩、儒雅风流。
爸爸一生最喜欢的事,就是往死里宠着她和妈妈。
至今她还记得,她神仙一样的父母每天吃过晚饭,打开棋盘安静下棋的样子。
一副围棋黑白分明,在她看来枯燥无趣,却是她父母用来调剂生活和增加感情的宝贝。
想到爸妈,池冰的鼻子酸酸的,眼睛发红。
好一会儿,申家庆出来了,手里拿着一管小拇指粗细的药膏递给她,指着她的额头说,“抹上点儿,毁容就遭了。”
池冰觉得那东西眼熟得很,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她给他买的那管消炎软膏。
那天是她回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上课迟到被罚,申家庆为她挡了张老师的板擦暗器弄伤手臂,她担心他的伤口会发炎而给他买的这管药膏。
她记得当时为了让他使用还吼过他。
没想到他真的没有用过,更没想到他居然一直留着它。
她看着他光滑如初的半截手臂感叹,这娃的自愈力实在太强,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恢复得这么快。那块被板擦砸到的小伤口早不找不到了。
晚饭简单的下了热汤面条,虽然食材不够丰富,但喂饱肚子是没问题的。
二人吃过饭,写完作业后,打了一会儿扑克,申家庆见池冰不住的打哈欠,好笑地揉揉她的脑袋,让她去睡。
池冰躺在床上很快就迷糊了,睡着前她忽然想起这辈子的申家庆似乎特别喜欢揉她的脑袋,这个动作和前世林泽揉他那只大阿拉斯加的动作一模一样。
明天得和家庆说说,他揉我脑袋的动作让我觉得自己是只宠物,感觉特别不好,得改!
天亮后,池冰心大的把昨天女侠替天行道的那一出儿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吃过早饭后坐在车后座上去上课。
自行车才骑出去没多一会儿,吱的一声,车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