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贺星然的怀疑
“呃……”
贺星然掰起指头算了算,好像,他们年龄差距确实有点大?
七年啊。
相当于郑亦修都已经上小学、会打酱油了,言冬还没出生呢!
贺星然沉默了一会儿,选择避开年龄这个话题,“郑师兄也是担心你,才会说这些。”
“我知道。”
言冬明白,但郑亦修的那些话听着就是不舒服。
照郑亦修的说法,好像她受伤不是因为那个人闹事,而是怪她自己多管闲事似的。
言冬越想越气,“不说他了,咱们吃蛋糕吧!”
“好。”
点蜡烛、唱生日歌、切蛋糕……
该有的仪式全都有。
自从父亲去世后,贺星然已经很久没这样过生日了。
那时候,总是怕触景生情。
但到现在,或许是时间太过久远,再次提起生日,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这块蛋糕不大,贺星然直接从中间切开,两人一人一半。
言冬伤的位置一点也不友好,不管是张嘴还是吞咽的动作,都会产生疼痛感。
她只能一点一点,小口地吃着。
贺星然见她这模样,有些自责,“当时我就不该顾及那么多,直接把他们打趴下,你就不会受伤了。”
“没事儿。”言冬抿着奶油,道:“你又不是神仙,哪儿能预料到他们会发疯?”
贺星然叹了口气,说回今天闹事的那两个人身上,“我听神外那边说,当初医生收病人的时候,就讲清楚了手术之后可能会瘫痪,但她女儿坚持要手术。”
职工群里的消息,比言冬的渠道广,所以贺星然也听到了更多的八卦。
“那男的也不是她丈夫,是她认识的所谓‘道上的’男朋友。”
“大概是想趁机免掉医药费,再赚一笔钱吧。”
可怜那躺在床上的老父亲,竟成了赚钱的工具。
如果他们目的达成,瘫痪的老父亲回到家里,照顾不当,不用多久,恐怕就会驾鹤西去。
而这两人没有想到的是,现如今的法律已经对医闹者有了明确的惩处标准。
若言冬今天没受伤,领导为了医院名声,说不定还会把事情压一压。
但那个男人被林医生吓得主动报了警,或许连他们都没想到,言冬下巴那一道伤口,就足以让民事案件转为刑事。
言冬这才明白,为什么会说他们是“恶意医闹”。
她对这两人没有丝毫同情,只是有些担心,“他们进去了,那个老人怎么办?”
贺星然道:“老人家还有一个儿子,已经往回赶了。”
“那就没事了。”
言冬吃完最后一口蛋糕,把垃圾全部收拾好,“星然姐,你继续写报告吧,我复习去了。”
“嗯,你去吧。”
言冬进房间后,贺星然拿起电脑,戳了几个字,又全部删掉。
烦死了!
明明是神经外科的事,她一个康复科的,干嘛也要跟着写报告?
不就是顺便见义勇为了一下吗?
贺星然又拿起祁冉的签名照,双手举在眼前,仔细端详着,还是冉冉好看啊……
她拿出手机,把签名照拍下来,上传网盘备份好,才将照片放回贺卡里,又把快递的文件袋拿过来,准备装回袋子里面好好收着。
然而,当贺星然看见快递单上收件人姓名的时候,忽地一愣。
郑亦修?
言冬和郑师兄的关系,好像还没到网购写对方名字的地步吧?
贺星然愣神的这一会儿,兢兢业业的扫地机器人来到了她脚边,探测到障碍物,转个弯儿离开了。
这是贺星然搬新家那天,收到最贵的礼物。
这段时间以来,贺星然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给郑亦修送一份等价的回礼。
如今,她看着手里的签名照,思绪纷杂。
到底是他,还是言冬?
贺星然向来不喜欢雾里看花,她拿出手机,当即准备给郑亦修打电话,问问清楚。
她的通讯录里存着郑亦修两个手机号,除了医院里常用的那个,还有一个133开头的,贺星然也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存的了。
这会儿起了疑心,她点开一看,这个号码的归属地竟然是K省峮州市。
峮州?
这个熟悉的地名,让贺星然脑海中的记忆突然翻涌而出。
七年前的暑假,父亲终于有假期陪她出去旅游。
贺建业选定的第一站,就是去峮州爬山。
也是在峮州,贺星然永远的失去了她的父亲。
那场火灾烧红了贺星然的记忆,她知道,爆炸发生时,父亲保护了一个幸存者。
贺星然怕,怕自己控制不住去怨恨,所以那年的新闻她一个不看,也从来不去探寻那个人究竟是谁。
但此时,她想,她猜到了。
难怪,难怪郑亦修对自己和其他女生不一样。
难怪她大一那年,去到学校的心理咨询室时,郑亦修看向她的眼神那么复杂。
甚至于在第二次偶遇时,主动要了她的微信。
当时室友都说,郑亦修是对她一见钟情,想追她。
可从那以后,他只是静静躺在她的联系人列表里,一动不动。
不发消息。
朋友圈也不点赞评论。
像是个僵尸号。
直到去年,她在朋友圈说想要换工作,郑亦修便将附院的招聘信息发了过来。
实习时得罪了省院康复科副主任的她,在连华市几乎没有立足之地,但附院还是要了她。
贺星然曾以为,这是学校附院对本校学子的照顾。
现在想来,郑亦修是否又在其中出了力呢?
来到附院后,她和郑亦修的交集,就是走在医院的路上,偶尔碰见,互相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因此贺星然从未怀疑过他。
频繁接触……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上次她发朋友圈说拖地累,搬家时他就送了扫地机器人。
上上次她说祁冉演唱会门票难抢,第二天他就说手上有多的,问她买不买。
这一次,言冬送来的签名照,也带着他的影子。
一切都太过巧合。
贺星然苦笑着,这算什么,郑亦修愧疚的补偿吗?
她想要问清楚,又怕自己接受不了真相。
贺星然脑子里一片混乱,她看着郑亦修的电话号码,终究是没敢拨通。
良久之后,从沙发上起身,向言冬的房间走去。
刚迈出两步,就见言冬拎着行李箱出来,从卫生间里拿了洗漱用品放进去。
贺星然一愣,原本想问的话也变成了一句,“你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