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淮,你在那里不要动好不好?我过来接你。”
易瑾赶到的时候,时淮正好站在桥边上,周围是来来往往的车流,似乎没人发现她的不对劲。
时淮听到易瑾的声音,很平静地回过头去,“你别着急,我没事。”
这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所有的波涛汹涌都隐藏在海面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爆发。
时淮说话的时候正好朝易瑾望过去,才发现他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毛衣,就连脚上穿着的还是家里的拖鞋。
不等易瑾走过来,时淮就已经到了易瑾的身旁,“这么冷的天,干嘛不穿件衣服再出来?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傻事的。”
时淮拉过易瑾冻的通红的手,将自己的羽绒服披到了他身上,“怎么依依也过来了?”
邓依语这时候也跑了过来,齐瀚德还在下面停车,“时淮,你干嘛要这样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
话还没说出口,邓依语已经哭得不行了,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一般,一见到时淮,浑身都瘫软了。
“你有什么心事不能和我说吗?为什么要一个人憋在心里?为什么要一个人站在这里吹冷风?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你知不知道我快要被你吓死了……”
邓依语哭得伤心,头发在跑上来的时候也被风吹得凌乱不堪,往日最注重形象的她这时候却格外的狼狈。
“我真的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时淮走过去抱了抱邓依语,除了眼睛有点红肿,此时的她确实像个没事人一样,格外的平静。
“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易瑾用衣服裹住了时淮,以包围的姿态搂着她往下走,并且给刚赶上来的齐瀚德使了个眼神,示意他把邓依语带下去。
一上车,易瑾就把空调调到最高,让时淮坐在副驾驶上。
他也没有启动车子,而是就那样静静的坐着,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想等时淮先开口,其实今天一见到时淮,就感觉这个状态无比的熟悉,就像是两个人之前要分手的前夕一般。
但过了很久时淮都没有开口,她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又不要我了,是吗?”
直到话真正说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害怕,他知道在某个瞬间,时淮是存了死志的,也知道现在时淮想了些什么。
“我没有,我只是不知道……”
时淮下意识的否认,但是却说不出下文。
易瑾之前不小心看到了时淮电脑上的计划书,知道她在学校发起了一个杏坛组织,那是要深入全国各个医疗条件落后的地方的一个计划。
“我知道你要走了,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和我断了关系,至少让我知道你每天都过得很好。”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很满足了,他知道时淮对于家庭的恐惧,也懂她对于爱情的质疑。
既然不能以恋人的身份陪在她身边,那以朋友之名也可以满足。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丢下你……我只是现在很多事情都没有理清,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你的感情。”
时淮对于家庭和爱情的概念已经模糊了,甚至是有些畸形的认知的,所以和易瑾相处时,她总会想到周雪和时建国。
是不是他们以后也不像父母一样,最终成为委曲求全的家人,她会不会也会像周雪一样,成为一个极端的母亲。
“淮淮,我并不是想用我的感情绑住你,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你本是自由的,不该被我束缚。”
“如果你回来了,还是不能接受情爱,那我们就做一辈子的朋友,要是可以接受,那我们就肆无忌惮地在一起。”
他知道时淮那个组织的原因,一是为了真正深入底层,了解边缘人民所经历的痛苦,其次就是想远离周雪,远离那个束缚了很多年的家。
只有真正不受周雪的影响,时淮才能找到真正的自我,才会真正懂得活着的意义,才可以把自己的心病给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