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淮,你不要再喝了。”从开始上菜,时淮就一直端着酒杯再喝,菜一口没吃,酒却已经喝了两瓶了。
“我没醉,我是见了你们高兴,想多喝点。”其实她已经有些醉了,眼神都是迷蒙的,双颊早就被酒熏红了。
易瑾突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走到时淮的面前,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酒杯,“你们学医的难道不知道喝酒要适量吗?”
话中带着愠怒,劈头盖脸地就朝时淮骂了过来。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们早就已经分手了,我想什么和你有关系吗?”
时淮并不爱喝酒,只是刚分手那段时间,为了麻痹自己才接触酒。后来到了大学,喝酒的这个癖好也没有改掉,而是越来越深。
这句话把易瑾问得哑口无言,他本来只是想气一下时淮,谁知道她和高中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坐在那里冷着个脸,端起酒不停地灌自己。
“好了好了,今天都是熟人,就算淮姐喝醉了也是安全的。”
出来打圆场的通常是高磊,高中是这样,现在上了大学,还是这样。
边说,高磊就边把易瑾往座位上拉,还顺手把时淮被夺的杯子还回去,只是暗地里偷偷地撤走了几瓶酒。
邓依语见这氛围有些奇怪,也忙出来打圆场,“大家快吃菜呀,这可是我和齐瀚德找到的最好吃的店,没有之一。”
“你们先吃,我出去上个厕所。”
估计是酒劲上了头,时淮感觉自己的情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眼泪像是下一秒就会掉下来一样。
她从桌上抓起手机就往外面走去,也没有等其他人回话。
“易瑾,今天是为时淮接风洗尘的,你他妈提什么赵梦李梦的!你知道时淮这几年过得有多痛苦吗?”
时淮出去了,邓依语也终于忍不住爆发,她就看不惯易瑾这个样子,这么一出,他是爽了,但是时淮呢?
刚才时淮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喝酒时,她的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他们几个都是在本省上的大学,家人和朋友全都在这里,但时淮不一样,她一个人跑到了外省,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被易瑾这一出膈应到了。
易瑾也没有说话,直接就走出来包间,他何尝不知道时淮难受,但他就是想气她,怨她当年什么都没有讲清就分手,怨她这几年从来没有心软,主动来联系他。
刚走出去,易瑾就看到了站在栏杆处的时淮。
她身上就一件单薄的毛衣,一个人就静静的趴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刚才做得混帐事。
“时淮,我······”
还没走到时淮身边,易瑾就听到了她的啜泣声,很压抑,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蹲在路边上孤独的哀嚎。
听到他的声音,时淮慌忙地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你来干什么?”
声音清冷,像是在和陌生人说话一般。
“我们谈一谈吧,敞开心扉地谈,毕竟以后还要做朋友的。”
“你想谈什么?谈我们的当年为什么分手还是谈这些年我为什么不主动联系你?”
一语中的。
高中三年的相处,两人对互相的了解几乎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对方一眨眼,就能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现在已经有了新的暧昧对象了,那我们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毕竟已经是对方的过去式了,不是吗?”
时淮很久就想把事情和易瑾说清楚的,她很少被其他事情影响状态,但是这几年只要一想到易瑾,她就想买醉。
她知道两个人之间已经结束了,但却一直放不下易瑾,做不到向前看。
“过去式?时淮,你扪心自问,当初你发的分手信息我有回一个字吗?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只是小吵小闹,我认为你肯定会回来找我的。”
“我一直在原地等着你,但是你却想着往前走······就算你想向前看,但至少也要把事情讲开吧。”
易瑾一把拽过时淮的手,双眼通红地看着她。
“好,既然你想把事情讲开,那我就全都告诉你。我们在一起后,我爸妈就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他们一直拿学费和生活费威胁我分手。”
“我没有妥协,一直在和他们抗争,但是那段时间我们两个几乎是每天都在吵架,不断地有新的摩擦,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说出了分手。”
“这个说法你满意了吗?”
刚才已经擦干的眼泪,现在重新涌上了时淮的眼眶,因为喝醉了,她说话的逻辑也是混乱的,但是多少可以听懂。
“你可以和我说啊,你为什么无论什么事情都要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讲出来,我们可以一起面对的。”
“你真的觉得我们分手的原因是因为家里的反对吗?“
这句话一说出来,两人就陷入了沉默。
时隔三年,两人之间的矛盾再次爆发。
“我知道那时候是我不对,我不该以别人的标准去要求你,但是我有慢慢在该的,你不该就那么放弃我。”
因为从小缺失家庭的关爱,所以高中毕业两人在一起后,易瑾就变得非常粘时淮,没有给两人留下一点点独处的空间,还总是埋怨时淮不想别人的女朋友一样爱他。
但时淮就是时淮,不想改变自己,也不想在恋爱中失去自我,依旧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在和易瑾相处。
观念的不同,最终也导致了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淡,最后终于分手了。
“我是真的累了,我和你说过,我从小就是这个性格,我没有被偏爱过,所以我养成了独来独往的性格,一段良好的感情,难道不是做自己吗?”
两人都是第一次谈恋爱,没有想过要为对方改变些什么。
“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那样要求你。”
听了时淮的这番话,易瑾才明白,原来那段时间,两个人都不开心,但是为了对方,都在假装自己很开心的样子。
“我也有不好,所以把话讲开了,我们之后就向前看吧。”
时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番话,明明在此之前,她幻想过无数次和易瑾和好的场景,但现在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配不上他。
比起爱别人,她更爱的是自己。
“向前看个屁!淮淮,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年拼命地赚钱是为了什么,你不是一直没放下他吗?为什么不试着和好?”
邓依语出来找他们两个人,正好听见时淮最后一句话,“还有你,你不是一喝醉了,就不停地念着’时淮‘吗?这个时候倒是清心寡欲了?”
被邓依语这么一说,两人都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管你什么事,你做什么和事佬!”
好在赶来的齐瀚德把邓依语拖走了。
“时淮,你也没放下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