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辰安置好穆芳怡等四人便回到了郁文的家,在家焦急等待的宋绍文和夏咏荷看到儿子疲惫又悲伤的神情更觉事情的严重,夏咏荷把宋逸辰拉到沙发上坐下用眼神向他询问郁文的情况。
“妈,阿文在兰姨的墓地吃安眠药自杀了,我跟靖宇赶到的时候阿文已经昏迷了,送到医院抢救倒是脱离了危险但是有可能——可能成植物人。”宋逸辰红着眼睛说。
“什么?植物人?阿文怎么会自杀?”这犹如一个晴天霹雳,一场喜庆的婚礼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妈,事情有点儿复杂,您和爸好好休息,阿文肯定会没事儿的。”
夏咏荷抹着眼泪说:“阿文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可怜啊!老天爷怎么就不能开开恩呢!”
宋绍文给她递过纸巾,安慰道:“咏荷,放宽心,阿文这孩子肯定没事儿。”
“爸妈,你们快休息吧,太晚了,过两天我们去看阿文。”
夫妻二人点点头便起身回了卧室,宋逸辰望着夜空,望着如眸子般闪烁的星,他的泪静静地淌落。他曾经以为郁文真的要幸福了,不再受苦了,但是现在却又连命都想要放弃了,是爱得太苦还是活得太累?为什么郁文离他那么遥远,就像这夜空的星星那样远,她宁可选择死都不愿来自己的身边?是啊!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独爱一人就无法再对别人将就。他不知道自己的泪流了多久,静静睡去的时候心还是那么的疼,一个人从沙发到床上,在泪水的包围中他蜷缩成一团,就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动物,孤独、凄凉、无助。
清晨醒来时宋逸辰的两只眼睛有些水肿,他用冷水侵泡的毛巾敷了许久,夏咏荷看到儿子的状态心内了然,她无法像局外人那样劝说自己的儿子,因为她知道这么多年他所坚持的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放弃的。
“逸辰,今天去医院吗?”
“妈,今天我有事情需要处理,明天咱们去医院吧。”
“好,你······”
“妈,我没事儿,您放心,阿文永远都是我的妹妹。”他给夏咏荷一个安慰的笑容。
出门之前他又把靳牧新发给自己的资料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直接奔陈梓蓝的工作单位而去。
车入停车场停好后,‘城市之光’四个字他看了片刻便下车朝大门走了进去,站在前台询问道:“请问陈梓蓝在吗?”
“您是?”
“我是她朋友,麻烦通知她一下好吗?谢谢!”说完他看着前台小姑娘莞尔一笑,使得小姑娘羞红了一张脸。
“好,您稍等!”
说完她便拨内线通知了陈梓蓝,听到陈梓蓝问来人是谁的时候,她红着脸笑答:“是一位帅哥!”
宋逸辰听到此话低头浅笑,转身在待客区的沙发上坐下,他望向窗外那一缕阳光,曾经的校园内这样的阳光中郁文笑得那样快乐,带着少女的羞涩钻进他的心窝,他的爱那刻就更浓烈地无法收拾了。如今他爱着的姑娘毫无生机地睡在医院里,不知道何时能醒,想到此他的眸光突然骤缩成一汪墨色深潭,可以吞噬万物般地狠戾。
“您好,请问是您找我?”陈梓蓝身着职业装款步而来,带着职业的微笑。
宋逸辰面带微笑用审视的眼神看着她,就那样看着她并不答话。
“先生,请问是您找我吗?”陈梓蓝心里不免有些诧异,也有些不耐。
“陈小姐,不认识我?”说着宋逸辰便起身往她的方向走近了两步。
“不好意思,没印象,您是?”
“你找人拍了那么多我和郁文的照片竟然对我没印象?”他双手插进裤兜仍然笑看着陈梓蓝。
“照片,什么照片?”陈梓蓝快速否认,并瞟了一眼前台的小姑娘。
“否认了就当自己没做过吗?还有,就算郁文被你逼的自杀了,林靖宇就会爱上你吗?是不是天下的美事儿都让你想尽了?你觉得薛兵能爱你到可以毁了自己的前途承担所有伪造假病历诬陷林靖宇的程度吗?还是你认为他可以替你想要害死郁文去买单呢?你的骄横任性不是所有人都能大度接受的,别妄想着逃避责任,你想没想过会有多少人不想放过你呀?”
“你这是威胁吗?”陈梓蓝眯眼问道。
“是,你能奈何?”宋逸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
“呵!走着瞧!”陈梓蓝冷嗤一声。
“别妄想着你父亲能庇护你,不是人人都像郁文那么善良。”说完宋逸辰就转身离开了。
陈梓蓝站在原地闭着眼睛平复了一会情绪,然后心里突然又无比喜悦:“郁文真的死了吗?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只要她死了林靖宇再怎么爱她又如何呢?”
她带着欣慰的笑容转身往办公区走时轻蔑地看了一眼前台的小姑娘,带着斥责的味道。
宋逸辰离开后直接去了一家特色川菜馆,靳牧新和郎青已经提前到达,看到他便站起身走了过来来了一个实实在在拥抱。
“你这小子,十年了,一点儿不想我啊?”
“时刻惦记!”
“酸,就不爱听你这腔调!”
“改不了了,你不也是一样?”
“打住,我就是一介莽夫。”
“我也不是文人墨客呀!”
说完俩人相视而笑,相携落座。
“逸辰,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郎青。”
然后又笑看着郎青说:“青儿,这是我发小儿宋逸辰。”
介绍完,两个人微笑点头并问好后并未多话,而靳牧新却心有另一种想法,有意撮合二人。
点好菜等待的过程中靳牧新问道:“逸辰,你让我帮忙查的那两个人是什么情况,你们之间有什么渊源?”
“牧新,你还记得咱们林幽兰老师吗?”
“记得。”
“林老师有一个女儿,但是你没有见过面,高二你就转学走了,后来林老师夫妻两个在旅游回来的路上车祸去世了,到现在已经八年了。那时候我想带着她出国,但是她却不辞而别跟外婆走了,我只能一个人出了国,在国外的七年我没有一刻不想回来,但是我一无所成不能给予她一个安稳的家,所以我忍着思念煎熬了七年,但回来之后她却已经有了所爱之人。”
“原来你一直喜欢的那个女孩是林老师的女儿呀!那跟那两个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两个人诬陷她男朋友,利用她男朋友的前途威胁她,导致她自杀,所以我要为她讨回公道。”
“自杀?”
“万幸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还没有醒过来。”
“别太担心,一定会好起来的,讨回公道可以,但要合理合法!”
“我知道。”
听着两个人的谈话朗青怎么感觉说的这个人好像是郁文,便问道:“你说的这女孩叫什么名字?”
宋逸辰犹豫片刻后答道:“叫郁文。”
“叫什么?”她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郁文。”
“她、她的男朋友叫林靖宇?”朗青惊诧的眼神投向宋逸辰。
“是!”
听到宋逸辰的回答她微张的嘴唇止不住颤抖,两行泪淌落的瞬间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听到郁文的名字靳牧新也惊讶的地看向宋逸辰问道:“你说自杀的是郁文?她是林老师的女儿?”
宋逸辰点点头,眼睛也红了。
朗青抬起泪目看着宋逸辰问道:“阿文婚礼当天失踪我就感觉不对劲,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诬陷林靖宇,又是谁威胁阿文?”
“林靖宇高中同学陈梓蓝因为暗恋他几次去找阿文的麻烦,眼看他们的婚礼马上就要举行了,她就联合胃镜室的薛兵伪造了一份自己得了胃癌的检查报告单来诬陷林靖宇,之后她又在另一家医院做了一次胃镜检查,拿着真实的检查报告单到林靖宇的医院大闹了一场之后又跑到他家威胁阿文,在婚礼的前一天又约了阿文,逼阿文去自杀,她们的两次谈话都被阿文录音了,所以在婚礼那天阿文留下了手机、银行卡和一本诗集就走了,林靖宇和我找到阿文的时候,她已经在兰姨的墓地服下了一瓶强效安眠药,抢救后虽然没有了生命危险,但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阿文怎么这么傻!怎么能那么轻易地就舍弃自己这条命啊!”朗青哽咽道。
“她太爱林靖宇了,所以不想拖累他,阿文一直都是这样,就像八年前那样走的义无反顾,爱与不爱她都可以做的那么决绝。”
“她是太在乎了,每一个关心她、爱她的人她都不想拖累,更不想让自己在乎的人受到伤害,我打电话给林靖宇时他并未告诉我阿文的真实情况。”
“阿文的情况不太乐观,所以不想让大家担心。”
“吃完饭我去看看阿文,跟她说说话。”
宋逸辰点点头,三个人都沉默地吃着饭却味同嚼蜡。
饭后他们正欲驱车往医院去时,宋逸辰看到陈梓蓝和薛兵两个人也在停车场,似乎在争吵,此景入目他嗤笑一声:“这两个人又演的是哪一出儿啊?”
朗青寻着他所看的方向也看了过去,看到了薛兵后转头问道:“薛兵身边那个就是陈梓蓝?”
宋逸辰点点头还未言语便见朗青急步朝他们走了过去,在两人面前站定她面露浅笑看着薛兵。
“朗青,这么巧,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薛同学!这段时间忙什么呢?”
“在休假,准备到处走走。”
“是吗?我看是为了博得美人一笑忙着谋害人命呢吧?”
薛兵一听便笑出了声,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有几个脑袋呀,去谋害人命?”
“帮凶也逃脱不了该负的责任,你是个聪明人,别聪明反被聪明误,那就得不偿失了。”
“嗯,聪明人也有愚钝的时候。”
“那你好自为之吧!有些后果不是那么容易承担的。”
说完她斜睨了一眼陈梓蓝便笑着转身朝宋逸辰的方向走去。陈梓蓝看到不远处的宋逸辰正笑看着自己,待朗青走过去他们说了几句话便坐上车相继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