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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措

秋风思念的尽处 牧于三秋 5530 2024-07-06 16:12

  平凡的生活骤起波澜时总会把人打的措手不及,孙启亮在自由的爱情生活中极度欢愉,这就是他向往的生活状态。于子梦外地演出回来后总是感觉胃不舒服,精神状态不佳,每天昏昏欲睡,这让孙启亮有些抓狂,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想起林靖宇不就是看胃病的医生吗!

  “宇哥!宇哥!快帮帮忙,我家小于病了!”孙启亮在客厅焦急的踱着步子,节奏都乱了。

  “亮子,别着急,先来医院吧,检查一下看看情况,看样子你也说不清楚她的症状。”林靖宇安慰着他。

  “好好好…马上去,你等我,别人看我不放心!”

  “行,快点过来吧,看看严不严重。”挂断电话,林靖宇摇头笑着,什么时候见过慌了神的‘孙大帅’呀!已经下班的他又把白大褂穿上身等着孙启亮的到来。

  没多久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孙启亮抱着于子梦跑进诊室,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而于子梦并非他说的那么严重,这让林靖宇看得哑口无言。

  孙启亮把于子梦轻轻放到椅子上,看着林靖宇喊到:“愣着干嘛,快看病呀!真是!”他不停用手背抹着脸上的汗,喘着粗气。

  这样的孙启亮着实有点滑稽可爱,于子梦看着林靖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靖宇,不好意思,耽误你下班了。”

  “没关系,你有什么症状?跟我说说!”林靖宇坐在于子梦对面认真地问道。

  “就是没什么食欲,偶尔会恶心想吐,总是提不起精神犯困。”于子梦以为自己是演出太累了,没太往心里去。

  林靖宇看着孙启亮欲言又止,拿起电话直接打到了妇产科。

  “喂,刘姐,我是林靖宇,李老师下班了吗?”

  “哦,林医生,李老师正好没走呢,有事儿?”

  “帮忙跟李老师说下,我马上过来,刘姐谢谢啦!”

  “呵呵,看这客气的!我这就告诉李老师。”

  挂断电话,林靖宇说:“亮子,带子梦跟我走,换个科室,她这症状不像胃病。”

  “那是啥病?”

  “唉!跟我走就行了,一会儿就知道了!”

  孙启亮作势要抱起于子梦,于子梦说道:“孙先生,我自己走,现在不难受了。”

  “那怎么能行,晕倒了怎么办?听话!”

  听到这话,林靖宇心想:这个傻帽儿,自己做了什么事儿心里不清楚吗?他率先走出诊室的门,随后孙启亮抱起于子梦紧随其后,当看到“妇产科”三个大字时,孙启亮愣住了。

  “我说老林,你是啥意思?”

  “啥意思,你问我呀?自己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啊!”孙启亮满脸疑惑的望着林靖宇。

  “你先放我下来,听靖宇的安排吧!我先进去,你们等我。”

  林靖宇交代了那位接电话的刘姐,由她带着进入诊室,林靖宇转身问道:“亮子,你们两个已经发生了吧?”

  “什么发生了?”

  “你是装傻,还是真傻?你们两个同居这么长时间了,没亲近过吗?”

  “怎么可能——没有!谁像你那么蠢的可怕!”他斜睨着林靖宇说道。

  “就当我蠢吧!你有避孕吗?”

  “当然,我暂时还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现在我们俩这样的状态挺好。”

  “你是不负责任,不打算结婚,你碰人家算怎么回事?如果她怀孕了这孩子你要不要?”

  “两个人幸福地在一起就一定要结婚吗?我就说你是个老古董,要了孩子我们还怎么过二人世界呀?”

  “你的意思是把孩子打掉,然后继续这种同居的生活,是吗?”

  “小于我们两个还很年轻,并且我们有共识的,不被婚姻束缚,自由地在一起。”他抬手看看腕表上的时间,又看看诊室的紧闭的门,突然有些紧张。

  看着孙启亮紧张的状态,林靖宇突然有些烦闷,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亮子,不要让人家伤了心,她很爱你,但有些事也会因为爱受伤,被爱伤了,很难复原!一个女孩真的爱你时才愿意给你生一个孩子,而一个男人不爱时才会拒绝她生一个孩子,你好自为之吧!”

  “我很爱她,但是要一个孩子,我真的没有准备好。”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掂量吧!别让自己后悔就行。”

  两人说完就都沉默了,林靖宇内心是担忧的,因为他几乎可以确定于子梦是怀孕了,但孙启亮的态度会让他自己葬送现在所享受的一切美好。

  于子梦打开门走出来的那一刻,她的笑容渐渐退去,她向来对一切事情的决定都很干脆,而突然一个小生命偷偷在她的肚子里生根发芽了,这是个惊喜,更是个忧愁,她很确定孙启亮不想要这个孩子,不是不爱她,只是他自己还未成熟到可以做一个爸爸,女人一旦怀了孕便会激发出母性,即便需要承受妊娠反应的苦,生育的痛,哺育的累,但那种与孩子血脉相连、共同呼吸的十个月,是个美妙的旅程,用自己的奶水把小小的生命哺育长大,当自己老去后,血脉仍可延续,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在诊室到走廊的转弯处于子梦听到了两个男人的部分对话,于是走到他们面前时,便笑着开口道:“虚惊一场,我只是最近太忙,压力比较大而已,麻烦你了,靖宇!”

  “老林,你看吧,你还需要进修啊!走了,改天请你和郁文吃饭哈!”

  “不用,最近会很忙,在准备结婚的事儿。”

  “呦!恭喜!恭喜!那就更得庆祝了!对不对,小于?”

  “嗯,值得庆祝,约个时间咱们坐坐吧,有些日子没见到阿文了,挺想她!”于子梦又勉强笑了下。

  “好吧,我跟阿文说下。”林靖宇向于子梦点头道别,转向孙启亮时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先行离开了。

  孙启亮揽过于子梦,紧紧地抱在怀里,说道:“亲爱的小于同志,真是吓死我了,你猜老林说什么?说你怀孕了,怎么可能啊?咱们防护措施做的很到位呀!你说对吧?”

  “孙先生,难道就不会有疏漏吗?万一……”于子梦蹙眉问道。

  “亲爱的,别吓我行不?不会有万一的,不会的!”他不停的抚摸着于子梦的脊背,更像是在安慰自己,他回想着林靖宇的话,感觉有点后怕,如果真的怀孕了怎么办?打掉?不敢想了。

  “你怕什么?又不会跑到你肚子里去!”说着调侃的话,眼里却有了泪意。

  “当然怕了,怕他影响我们的二人世界,怕他不打招呼就来报道,你觉得我们现在能容得下第三个人吗?”

  “又不是第三者,是我们爱情的硕果!”

  “咱们过几年再结果子好不好?亲爱的!”他捧起于子梦的脸,亲吻着她的额头。

  “好!”说完于子梦转身便走。

  “亲爱的,还是我抱你走吧!”孙启亮随手拉着她。

  “我自己可以!”于子梦没有回头,没有看他一眼,径直走了出去,眼里含满了泪水。

  孙启亮快步跟上,没敢再说什么,他能感觉到于子梦情绪不太对,但原因并不知道。

  回家的路上,车厢里静的让孙启亮心里发慌,他转头看看于子梦,她一直看着车窗外,未有与他说话的欲望。

  “亲爱的,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他轻轻拉住于子梦的手,握在手心里,冰凉的触感让他更紧张了。

  “累了。”于子梦头也不回的答道。

  “手怎么这么凉?还在难受吗?医生说要吃什么药了吗?”

  “没事,不需要吃药休息就可以。”她静静地感受着孙启亮手心的温度,是可以暖入心扉的,但此时她的心里却是悲凉的、酸酸的,那种酸涩无法被阻拦地涌向眼眶。

  “好,咱们回家好好休息。”于子梦的手就这样一直被他握着,慢慢变得温暖、潮湿,这汗液的分泌是源于孙启亮过分的紧张。

  回到家,于子梦洗了澡,空着肚子就睡下了,孙启亮看着床上的人,感觉她瘦了很多,是一直出差累了,又吃不好饭,才瘦了的吗?

  他躺到于子梦的身边,从后面紧紧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发丝间。

  “梦儿,我知道你没睡,我也知道你今天生气了,告诉原因可以吗?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小亮,如果我真的怀孕了,怎么办?”于子梦背对着他问道。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一个孩子对于我来说就像一个外来物种,我想象不出来,一个孩子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会变成什么样子,真的想象不到。”

  “嗯,我理解,我不强求你去接受你没有概念的事情!”

  “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也不要不爱我!转过来看看我好不好?”他就像一个孩子似的哽咽着乞求。

  于子梦最怕这样的他,翻身过来看着他说道:“怎么会不爱你,无论我身在何处都永远爱你!”

  “那你为什么生气?”他拇指摩挲着于子梦的脸庞,这是他日夜倾慕的面容,深深刻在心间的面容,他不曾害怕失去,但自从于子梦走进她的生活,真正被他拥有后,突然发现那么珍贵,那么害怕失去,而他不懂得爱到深处时婚姻和孩子更能稳定这种关系。

  “你还记得上个月朗青的时装秀结束后,我从法国回来,咱们俩没有做措施,你说是安全期没有问题,但是这个月我没来,以前忙的时候,压力大的时候月事也会推迟,我就没在意,结果就……”

  孙启亮就像被按了暂停键,盯着于子梦看了数秒后回过神来,语无伦次地说道:“等一下,让我捋捋,你的意思是,你真的怀孕了,对吗?”

  “是,你跟林靖宇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你现在不想要孩子,觉得一个孩子对于你来说是完全没有概念、没有计划的入侵者,对吗?”

  “不是,梦儿,我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个父亲,所以,再过几年我们都感觉二人世界没意思了,我们两个都有心理准备了再要一个孩子不是更好吗?。”

  “也就是你现在不想要,对吗?”于子梦逼视着他,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如果你一定要,那就要吧!我不想让你不开心。”

  “要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不是我一定要就能要的,你明白吗?”于子梦泪光闪烁的双眸如被雨淋湿的夜空,那么远、那么深,藏满了很多想说却说不出的心里话,此刻她倍感凄凉,身心疲惫。曾经那么洒脱的她遇到了难题,难题不是孩子,而是她爱着的这个男人无法去体会一个怀了孕的女人的感受。

  “梦儿,你别这样,是我错了好不好,我不该让你怀孕,不该让你难过,咱们要这个孩子还不行吗?”孙启亮不停擦拭着她的眼泪,自己都不知道该表达些什么。

  “要了又能怎么样,不被欢迎的孩子能得到你的爱吗?”

  “要不要都由你来决定好不好?你高兴就行!”孙启亮把于子梦抱在怀里,不停的安慰着,但那些话听得她心里更难受了。

  “孩子是东西吗?高兴就要不高兴就扔?”她握拳不停地捶打着孙启亮的后背。

  ”我努力学习,去认知这个新物种好不?累了一天早点睡吧,好吗?”他亲吻着于子梦的额头,轻拍着她的脊背,安抚着她能尽快入睡,他此刻的心乱作一团,他是真的不知道怎样做一个父亲,怎样面对一个孩子。他听着于子梦逐渐平稳了的呼吸,慢慢起身走出卧室,在客厅他望着窗外的夜空想把烦乱的情绪释放出去,但那些纠缠在一起的愁绪越缠越紧,他双手揉乱自己的短发,又拍着脑门儿不停的来回踱步,最后他拿出手机打给了母亲。

  “喂!亮亮,这么晚了来电话有什么事啊?”孟淑媛询问道。

  “妈,说话方便吗?他在不在?”孙启亮声音低沉地说道。

  “臭小子,他是你爸爸,今天开会还没有回来呢,什么事,说吧!”孟淑媛嗔怪道。

  “妈,梦儿怀孕了,我不知道怎么办!”

  “怀孕啦?你这孩子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你们还没有结婚呢呀!”

  “妈!都什么年代了,我们俩住在一起很久了,一直都很注意的,只是这次我不小心就……”

  “你个臭孩子,什么年代都一样,怀孕了就赶紧结婚吧!”

  “妈,我们都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呀!是不是这个孩子打掉对梦儿的身体影响会很大呀?”

  “打掉孩子?为什么?”

  “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做一个父亲,从小到大,父亲对于我来说那么遥远,只是一个称谓,没有具体的概念,从小一直是您带我,长大了他对我处处看不惯,我不知道一个真正的父亲应该是什么样子,妈,我做不了一个好父亲。”提到自己的父亲他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傻孩子,你爸爸不是不爱你,只是他的身上肩负的责任太重,他想你的时候就偷偷拿出相册把你从小到大的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很多话他是说不出口的,你不要怪他,等你有了孩子,就明白一个父亲的心了。”

  “我再想想吧,妈,您早些休息吧!晚安!”

  “亮亮,一个女人怀孕生孩子很不容易,不是情非得已都不会不要自己的孩子,孩子不在男人的肚子里,所以永远体会不到那种感受,好好待她,不要伤害了她,知道吗?”

  “妈,我知道!您休息吧!”

  “嗯,你也早点睡吧!”

  通话结束后,孙启亮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也许一个孩子给他带来的并非如他所想,也颠覆不了他的世界。

  于子梦在卧室的门边脸颊上淌满了泪,听到孙启亮与他母亲的通话,终究他还是不愿意要这个孩子,她的心碎了,那破碎的一片片就如泪水滴落般无声地消散在黑夜里,听到孙启亮的脚步声,她躺回床上,无声无息就如沉睡了很久一般,孙启亮轻轻上床搂着她也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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