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恩宇和翔子的商量下,他们最终把见面的时间定在了第二天的晚上8:00,地点则是小爱家楼下的咖啡店。
因为两人约好见面的时间是晚上,所以小爱和李暄妍还是按照她们原有的计划,在当天早上一起去探望许久未见的好友们。
“苏苏,你说,我们是买向日葵好,还是买玫瑰好?”
小爱在两种花前举棋不定,她转身询问李暄妍的意见,而此时,李暄妍正站在香水百合前,闭着眼睛享受着它们的芬芳。
因为好友们都是爱花之人,所以,在去探望她们前,李暄妍和小爱来到了附近唯一一家正在营业的花店。
“嗯……我们给丽儿买香水百合,她不是最喜欢香水百合的香气吗?至于娜娜……我们给她买非洲雏菊好了,她不是很喜欢五颜六色的东西吗,我看这些非洲雏菊开得特别好。老板!”
李暄妍指着身旁的非洲雏菊问道:“请问这些非洲雏菊可以每个颜色都给我们包几朵吗?”
“当然可以!什么颜色的都能给你包几朵进去!”
花店老板是一位开朗的中年妇女,她身上没有半分文艺气息,可拥有一双能把所有种类的花都包得好看的巧手。
李暄妍走到摆满非洲雏菊的花架前,从桶里随便抽出几朵不同颜色的非洲雏菊,整理成花束的模样,举了起来,向小爱喊道:“小爱,你看这样行吗?”
小爱抬头,笑着回答道:“这哪里是行,是非常好,就这样决定了吧!”
“好!就这样决定了!”
离开花店的时候,她们带走了一大束香水百合和一大束非洲雏菊,香水百合25朵,非洲雏菊28朵。
大方的花店老板还给两位女孩一人送了一朵鲜花,她们把它别在自己的头发上,让寒冷的冬季多了一分春的暖意。
从花店离开后,李暄妍和小爱又去了便利店。她们便利店里买了很多零食,都是好友们爱吃的,她们还买了烧酒,不多,只有两瓶。
离好友们的家越近,李暄妍就越是紧张。已经6年没有见面了,她们还能像以前一样亲密,像以前一样无话不谈吗?
汽车缓缓向前行驶,慢慢地,一座座被雪花覆盖的小山坡映入了她们眼帘。
李暄妍和小爱的车在山脚下了车,因为汽车上不了山,所以她们只能手捧鲜花,提着大包小包的零食步行上山。
谁让她们的好友们都住在山顶呢!
越是往山上走,李暄妍的心里越是沉重。她越来越不敢直视天空,她把头埋地低低地,低到她只能看着自己的脚尖,一步一步地上着台阶。
“苏苏,我们到了……”
李暄妍被小爱带到了一个石碑前,石碑上有一位少女,正对着她们天真烂漫地笑着。
“丽儿,我来看你了!”李暄妍把手里的香水百合放在石碑前,她坐了下来,像和老友聊天般自言自语道:“对不起,我现在才来看你。不过你也真是的,都不跟我们商量商量,说走就走,你现在是自由了,那我们呢,你有想过我们吗?”
李暄妍用手摸了摸石碑上丽儿的脸,眼泪不自觉就落了下来。
小爱拿出一瓶烧酒和三个塑料酒杯。她把每个酒杯都倒满烧酒,拿起其中一杯对石碑上的丽儿说道:“好久都没跟你喝酒了,以前每次都是你第一个干杯的,不好意思啊,今天只能换我先干为敬了!”
小爱一仰头,便把酒杯里的酒全倒进了嘴里。她很少喝烧酒,烧酒的苦辣一下子就从她的口腔蹿进了喉咙,让她发出了不悦的声音。
小爱放下酒杯,把另一个倒满酒的酒杯,递到了李暄妍手上,“苏苏,你也跟丽儿喝一个吧!”
李暄妍接过酒杯,和小爱一样,一仰头便把整杯烧酒,倒进了嘴里。但和小爱不一样的是,她并不觉得嘴里的烧酒苦辣,她反而觉得,嘴里的烧酒是甜的。
“丽儿,我干了!现在就差你了!”
李暄妍把空酒杯放在了小爱的酒杯旁边,她安静地盯着地上的第三个酒杯,那是一支再也不会空掉的酒杯。
小爱在石碑的另外一边找位置坐了下来。现在,三位美少女终于以人,碑,人的形式并肩坐在了一起。她们一起看着天空,就像以前她们肩并着肩在海边一起看夕阳一样。
今天的天空不蓝,不仅不蓝还很白,白到什么程度呢,白到让人分不清它到底是天空还是雪地。
“丽儿,就陪你到这儿了,我们还要赶去陪陪娜娜呢!”李暄妍突然站了起来,她用手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然后又用手擦了擦石碑上的灰。
一旁的小爱也站了起来,她从一大堆零食里找出了丽儿最爱吃的那几样,然后一股脑全堆在石碑前,才对着石碑上的照片说道:“给你带了你最爱的零食,现在你也不用减肥了,所以使劲吃,千万别跟我客气!”
东西放好,小爱的情绪突然低落了下来,她带着哭腔向丽儿说了再见。
“丽儿,今天我也只能陪你到这儿了,我会常来看你的。我会给你买最美的花,给你带最好喝的酒,给你买你最爱吃的零食,所以,你也偶尔回来看看我好不好?那我们说好,在梦里见,行吗?”
小爱不舍地摸了摸石碑上丽儿的脸后,才转身带着李暄妍向拉拉走去。
娜娜和丽儿离得不远,所以,两人没走几步便见到了娜娜。
石碑上的娜娜,一如既往的冷艳美丽,而站在石碑前的李暄妍和小爱,却永远失去了她。
“你不是说,会替丽儿好好活下去吗?娜娜,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说话不算话了?”
李暄妍一边抱怨着拉拉的言而无信,一边埋下头,替她整理着石碑下的杂草。
小爱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一边,加入了除草的行列。
“苏苏说得没错,你就是一个言而无信的讨厌鬼。现在,你跟着丽儿去了那边,怎么样总算可以开心了吧!”
小爱将手里的杂草扔到一旁,她突然把手里的非洲雏菊拆开,拆成了一朵一朵的。她把28朵非洲雏菊摆成心形,又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瓶烧酒,拧开瓶盖后,整个浇到了娜娜的石碑上。
李暄妍毫无准备,烧酒溅了她一身。不过,她并没有生气,她反而开心地笑了起来。
“娜娜,这一瓶酒都给你喝,我们就不跟你抢了!”
“是呀,娜娜,你大口大口地喝,我们下次再给你带!”
笑着闹着,小爱的恶作剧,让她们回到了以前,她们一起恶作剧的时候。那时候,多好,美酒,美食,美人,美景!可现在……只剩下永远28岁的娜娜能永远冷艳美丽了……
小爱把剩下的零食全留给了娜娜,其实拉拉从来不爱吃零食,她只爱喝酒,最爱喝的,就是便利店的烧酒。
“娜娜,我先走了!你放心,回国前,我会再来找你喝酒的!”
李暄妍伸出小手指,但她知道却再也不能跟娜娜拉勾勾了。
“娜娜,我会和苏苏一起来的!到时候,你记得叫上丽儿,我们四姐妹畅畅快快地喝一场,怎么样?”
小爱闭着眼睛仔细听,一阵风吹来,代替娜娜答应了与她们的约会。
“小爱……走吧……”
离开的时候,小爱和李暄妍都没有回头。她们互相搀扶着,用体温互相安慰着。
“小爱,对不起……我把你一个人留了下来……”
李暄妍迟来的安慰,让小爱彻底破防。她们在车里相拥而泣,把6年的眼泪哭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