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没在回到那栋白色别墅门前，而是停在一座普通的公寓楼地下室内。

　　车子停稳后，苏戴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将驾驶座的椅子调后悠然地半躺了上去，摇下车窗。像是烟瘾又犯了，他习惯性地摸出兜里装着的蓝狼，从中取出一支点了起来。

　　卢苗苗也不急着下车，她学着苏戴的样子调后副驾驶的椅子侧着身躺在一旁默默地盯着他的侧脸。她知道苏戴摆出这种姿势必定有话留到后面说。

　　那日火光冲天，苏戴可算是又一次九死一生。当月光下的白色建筑被他们围得似铁桶一般，里面的首脑分子为了不让自己的下半生深陷囹圄，索性来个鱼死网破。在他们即将靠近时，将早就浇了汽油的周边建筑点燃，大火瞬间包围了整座建筑，苏戴等人也在包围圈内，好在建筑虽处涯边，然另一面恰好靠海，苏戴等人得以逃出生天。然还是有不少队友负伤。罪犯自焚于建筑内，他们依旧功不可没。每人都被授予一等勋章。

　　关于这些苏戴自是守口如瓶，半个字也不会透露。即便是他最亲近的人也不例外。这是铁律。

　　卢苗苗认真地凝视着他的侧脸。就算他半个字不说，能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欣赏他的脸也不失为一件乐事。爱之深切，其它的一切都显得不是那么重要。

　　“你怕吗？”苏戴抽了半只烟，卢苗苗耳边才传来他磁性的嗓音。

　　“怕什么？”卢苗苗满脸疑惑。

　　“跟着我，你怕吗？”苏戴明确道。

　　卢苗苗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说，“不怕。”

　　苏戴侧头像是在探寻她话中的真假。

　　“反正我也不太了解你，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怕些什么。”所谓不知者无畏就是这个意思，对于眼前的男人，卢苗苗除了知道他是个身上藏着秘密的退伍军人，其它根本一无所知。虽然有过一次可怕的经历，也有过想要退缩的念头。可卢苗苗还是选择了他，所以就卢苗苗本人也不太清楚其中的理由。她嘴上说着无知者无畏的话，可她却不知自己的行为事实上是一种被爱冲昏头脑的孤勇无畏者。

　　“哪怕我曾经的妻子也极有可能是因为我的职业而死，你也不惧怕吗？”苏戴这是要准备坦白的节奏。

　　“您的妻子不是因为车祸而死的吗？”卢苗苗一头雾水。这件事还是有一次卢苗苗到苏戴家，那位长年在他家的保姆阿姨向她透露的。当时的她只是感到惋惜而已。如今经苏戴这么一说，卢苗苗只能用震惊来形容自己的内心。

　　“是又不是。”苏戴模棱两可道。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有。”苏戴像是考虑着要不要说出接下来惊人的话，最终他还是说出了那几个只有办案人员才会说出的特殊名词。

　　“据当时推论，极有可能是谋杀。”

　　卢苗苗一听谋杀两字瞬间倒吸一口凉气，颤抖着嘴角说不出半个字来。真难以想像，电影里谋杀这种事居然会出现在生活中。

　　“所以即便如此，你也愿意牵扯进来吗？”苏戴绕开谋杀的话题，继续问道。

　　卢苗苗呆愣地望着他，若此刻是牧师问她即便对方生老病死，你也愿意不离不弃吗？那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回答，可牧师的话是一种假设，苏戴的话则是结结实实需要面对的。这样的问题，卢苗苗该给出肯定的回答吗？

　　“我愿意。”卢苗苗还真就回答了。她的回答听起来像是一种不经过大脑思考的回答。可她却毫不犹豫说了，且她的话音异常坚定。

　　苏戴不在说什么，他掐灭手里的烟蒂打开车门。卢苗苗从副驾驶上下来，脚还没落地。苏戴便不由分说地上前将她抱起往公寓的电梯方向走去。

　　卢苗苗惊呼一声，双手挂在他的脖颈处，任由他抱着自己。

　　“对不起，苗苗。我暂时给不了你盛大的婚礼。等事情结束，我一定给你补偿。”苏戴给出如磐石般沉甸甸的承诺。一直到走进电梯，苏戴也没有将卢苗苗放下的意思。卢苗苗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么含情脉脉的话，后面的事更让她惊掉下巴。

　　当公寓的门打开的那一刻，卢苗苗惊呆了，公寓内分明被布置得跟新房没什么两样。

　　“what？”弄啥嘞，卢苗苗一脸晕头转向。客厅内白色的桌案上摆着一对高脚蜡烛，还放着两杯倒好的香槟。

　　“今夜你就是我的新娘。”苏戴语不惊人死不休。

　　“咱俩就这么私定终生了。”卢苗苗还没反应过来。就因为刚才她说了我愿意，就成了他的新娘了。卢苗苗委屈地想着我能不能收回刚才的话。

　　“暂时吧。”苏戴拿起桌上的香槟，顺便递给卢苗苗一杯。卢苗苗迟疑地接过。

　　美酒下肚，春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