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教授听见儿子这么一问，转身又变了脸，“只要你喜欢，哪的都成啊。你是有喜欢的姑娘了吧，以前我一说这事你恨不得直接就跑。感觉你今天和平时不太一样。”
洛晨栩挑了下眉，扯着长音，“真没有。”
陈教授凑上前去点了点洛晨栩的鼻梁，“你最好老实交代，到底什么情况。要不等会我让你爸审你。”
洛晨栩被老妈逗得咯咯笑，“交代什么，人家看不上我，我有什么办法。”
陈教授愣了半晌，有点不可置信，“什么样的姑娘看不上你啊？好几年前开始，咱家门就常被女孩敲。那时候我就想着，只要你喜欢，人家应该就能看上你，找个女朋友肯定不用愁。谁知道你还真遇到对手了？”
洛晨栩故作满脸愁容，很正经的点了点头。
陈教授还是不太相信，“真的么？”
洛晨栩翻出来昨晚的聊天记录，在老妈面前一晃，“你看，我最后给人家说话，人家都没回我。”
陈教授目光顺着洛晨栩的手机绕了三圈，伸手就抢，“诶，你给我看看。”
这时候，客厅里传来洛教授的声音，“陈教授，老陈。”
洛晨栩把手机抱在怀里，笑声不止，“妈，妈，我爸肯定是喊你添茶呢。”
陈教授一步三回头的向门口走，最后还是不死心地说：“你等会，等会让我看一眼照片。”说完关门出去了。
洛晨栩把手机和人一起砸到床上，眯着眼伸了个大懒腰，自问一下，他真的喜欢上赵小渔那个小破孩了么？
昨晚回家他想都没想过这事，一觉睡到天亮。只是被金逍和老妈提这些的时候，脑子里冒出来的确实是她那张脸。红扑扑的，还挺真实。
想到这，洛晨栩翻开手机，点开他发出去的最后一条语音。反复听了几遍后，心中忽然冒出来一种不爽，特别不爽：赵小渔你昨天竟然没回我信息。
不光饿得发晕还想去厕所的赵小渔，憋在屋里不敢出去。
卫生间里好像是早上的那个男人在洗澡，马上都中午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
他正在开卫生间的门，他在吹头发，是不是要走了？
赵小渔开始注意门外的动静，沈薏然从屋里出来，开始和他说笑。
话题好像不太适合听，赵小渔阴着脸又把耳朵堵上。怎么还是能听见？索性爬到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
世界终于安静了。
没过多一会，赵小渔的被子被沈薏然掀起来，“你躲这干嘛呢？”
赵小渔忽一下坐起来，“走了么？”
沈薏然有点惊讶，“啊，怎么了？”
赵小渔从床上蹦下来，直奔厕所，“我感觉我快憋死了，昨晚喝了好多汤。”
沈薏然笑得诧异，“你不会因为来人了，不敢出来上厕所吧？”
“本来啊，万一撞见多尴尬。”赵小渔撕着手纸，企图把马桶一圈垫满。
“昨天新认识的，聊得挺开心。非要送我回家推脱不掉。”沈薏然穿着睡裙，手抓着头发随便挽了起来。
刚扔了马桶上的手纸，又擦着镜子的赵小渔，感觉整个卫生间里全是刚刚那男人留下的痕迹和味道，心里极其不舒服，“你要是真想拒绝，就一定有办法。”
沈薏然悠闲地走到卫生间门口，看着正在洗脸的赵小渔，“这个人条件不错，有往下发展的可能。”
“你，男朋友刚谈的，分手了？”赵小渔惊愕。
“已经两天没联系了。他本来条件就一般，就算有点存款想在J城安家也不太可能。追人的时候挺大方，得手了之后就另一个样。我实在不想理他了。”沈薏然一脸不屑，好像再提起那个人她就要吐了似的。
赵小渔三观震碎，不知道说什么好。脑子里想着洛晨栩昨天那句话，“只有观念相似的人，相互看起来才正常。”
她在用她觉得对的方式追求她的幸福，就算不支持也坚持住别表示强烈反对。赵小渔用手指搓着脸蛋上的泡沫，尽量忽略刚刚听到的话。
沈薏然倚在门口，“你今天准备去哪？”
“上午看了好多资料，这会又饿头又晕。要不咱们去吃点东西吧。”赵小渔往脸上涂着护肤品。
沈薏然从睡裙口袋里抽出一张卡晃了晃，“他是一家火锅店经理，刚刚给我的储值卡，要不去这？”
赵小渔心里十分抵抗，“就简单吃点东西就好，吃火锅上火我怕又要起痘了。”
沈薏然没有再接着说，把卡再装进口袋，“那你先换衣服，我收拾一下。”
赵小渔嗯了一声，进屋找衣服。试了半天穿上一件POLO领的肉粉连衣裙。这一夏天只穿牛仔裤的她，小腿从没露出来晒过。
今天一穿裙子，格外显出来又白又均匀的小腿。
就连沈薏然也上下打量了她好久，“这条裙子挺适合你。”
赵小渔又照了照镜子，有点满意地笑了下，“然然，你教我的那个抬头挺胸靠墙站着，我每天坚持半小时，好像驼背好多了。”
“是吧，坚持三个月，绝对女神气质。”沈薏擦着粉底得意笑着。
“我倒没那么高要求。”赵小渔看着往脸上涂东西的沈薏然，忽然有了想法，“然然，你抹的那种东西，有没有遮盖效果特别好的？就是，脸红也能遮住，让人看不出来的那种。”
沈薏然一头雾水，“这是气垫粉底，遮暇、遮毛孔、遮痘印，没听说能遮脸红。”
“那，涂上之后，脸红也能挡着点吧。”赵小渔很急切，也不知道对方听没听懂。
沈薏然想了一下，“应该能吧。”
赵小渔好像很兴奋，“那，吃完东西你陪我去买一个吧。”
沈薏然扭头疑惑地瞥了她一眼，脸上又恢复了笑，“行啊。”
赵小渔穿上白帆布鞋，站在门口，“那快走吧，我快饿死了。”
沈薏然把头发扎了个丸子，几乎固定在头顶，额头鬓角的地方自然散下来点碎发。
两个人在楼下的小吃店点了蒸饺和小馄饨，沈薏然看着大口吃饭的赵小渔，“我还真羡慕你怎么吃都不长肉。”
“我是最近工作太累，消耗量太大。不多补一点，思维容易枯竭。”赵小渔说着话，也不耽误往嘴里塞着蒸饺。
沈薏然托着腮，眼神迷茫，“你还真准备靠一个月几千块钱的工资，在J城安家啊？”
赵小渔翻眼想了一下，“总不能一辈子都赚几千，我们公司玲姐，她就可厉害。能把一个艺人的里里外外安排得明明白白。每个月最少能拿几万，还不算其他的。”
沈薏然撇了撇嘴，“她多大啊？”
“三十四五岁？具体说不好，她好像还没结婚。”
“你也准备熬十年熬成她那样？也不结婚？在你看来是楷模的人，我怎么觉得是个可怕故事里的悲惨女主。”沈薏然眼睛里有点黯然。
赵小渔大概知道她这会的无奈从哪来。她接触的男人，只能送她个眼霜口红，顶多送个包包还不能经常送。
而她现在需要的是能送她个车或者送她个房子的男人，这种人实在是找不到。
其实这是正常的，每个人的钱都是努力赚来的，也不会轻易大手大脚给别人花。
赵小渔喝了几口汤，冲她笑了下，“我们还小机会多得是，想那么多干嘛。我带你去吃冰激凌吧。”
沈薏然勉为其难地笑了一下，鄙视又羡慕的看了眼这个只要有吃的就能满血复活的人。
让沈薏然更惊奇的是，赵小渔忽然对粉底的要求竟然特别高，挑了好久最终买了个最贵的。
“你又不会化妆，买个这么贵的粉底干嘛。”
“先买一个粉底用，再慢慢学化妆呗。”赵小渔举高手里的纸袋，得意地看了看。
沈薏然好奇心又起，“你最近改变太快，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嗯？没有。就是感觉想找个更好的工作，外表也挺重要的。”赵小渔轻轻甩着胳膊，脚步比平时轻快许多。
沈薏然瞥了她一眼，“为了找工作把钱砸在粉底上也值，要是找男朋友就要把钱砸到口红上。”
“嗯？为什么找男朋友就要把钱砸在口红上？”赵小渔开始对沈薏然的话题感兴趣。
“女朋友的职业道德啊。”沈薏然故意笑着卖了关子。
“什么职业道德？”赵小渔被完全说晕了，又特别想听她继续说。
“就是，廉价口红让男朋友吃多了，会生病的。”沈薏然一点一点解释，偷偷在意赵小渔什么时候能听懂。
赵小渔愣了一下，“生病？”又琢磨了一下，竟然红着脸问：“然然，好的口红是什么概念？”
沈薏然眼一斜看向赵小渔，脸上暧昧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
赵小渔已经意识到沈薏然刚刚在试探她，“我想了一下，要是只打粉底把脸弄得特别白，不好看。是不是要再涂一点口红，会显得气色好点。”
刚刚还笃定赵小渔交了男朋友，听她这么说沈薏然心里又开始犹豫起来。看她这种人畜无害的样子，就算是说谎也让人觉得特别可信。
沈薏然翻了翻眼皮，还是心存八卦的样子，“要不，我带你先去试试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