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你意难平
两年后。
“明天你四十岁生日,咱们好好过一过。”
“你想怎么过?”
“你是小寿星,你说。”
温晚喝了口茶,看看黑色电脑屏幕里自己面庞的影子,她用手指顺着自己的下巴刮了一道,“哪儿都不想去,就把朋友们请来,在家吃吃饭吧。”
“也好。”
“明早我去买菜,你陪我。”
“得令!”
温晚四十岁生日这一天,自己给自己放了个假,没有早早就起床去买早餐,她沉醉在她甜甜的梦里。而温言和卢丰带着礼物早早就来了。
“哟,堂堂董事长夫人过生日,就在家里吃啊。”言言打趣着自己的姐姐。
“你姐不想去饭店。”沈濯清笑嘻嘻的回答着。
“我姐呢?”
“房间里睡着呢。”
“我俩来的这么早,他们呢?”卢丰一边挽起袖子一边问。
“方濂洲和邵遇诚去开会了,下午才能回来。宁覃在公司帮我整理整理最近的资料,一会儿就来。”
“言言你好久没去公司了吧。”刚睡醒的温晚还没来得及梳洗,阳光照在她的睡衣上暖暖的,她白皙的脸上嵌着一对儿黑曜石般的眼睛,声音也软软的,让人对她没了畏惧。
此刻的她没有了公关部长的身份,也不是董事长助理,她只是她自己、温言的姐姐、沈濯清的妻子、两个孩子的母亲。
“哎呦姐,多少年没见你这样过了。”
“我怎么了?”
“你洗脸了吗?”温言一脸嫌弃的看着姐姐。
“……没。”
“你先收拾着,我和卢丰下去买点儿菜。”沈濯清知趣的给两姐妹留下了单独相处的空间,好让她们说说话,他赶紧拽着卢丰下楼去了。
“杜烟死了快两年了吧。”
“嗯。”
“我姐夫没再跟你叨叨过她?”
“没有。”
“她那房子?”
“租出去了。”
“那……”
“你姐姐我今天四十岁生日,能不提死人的事儿吗?”从温言第一句提起杜烟的时候,温晚就不高兴了。
“唉,你别生气嘛。”
“生气倒不至于,就是你这张嘴啊,真得好好管管。”
“嘿嘿!爸妈给你打电话了吗?”
“昨晚上打过了。”
“噢!”
“小言言几点放学?”温晚叹了口气,喝了口豆浆。
“怎么?她大姨亲自去接?”温言俏皮的靠在姐姐肩膀上,滚圆的眼珠滴溜溜的转,像极了小时候的她们。
“我就问问。”
“你真扫兴!”
“哎!宁覃!”借口下楼买菜的沈濯清和卢丰在小区里一圈接着一圈的转,当他见到宁覃来的时候仿佛是看到了救星。
“哎?小沈老板你怎么在楼下啊!”宁覃拎着给老板娘的生日贺礼颠颠的从小区门口跑到了单元楼下。
“他呀……”
“走走走!别听他说话,咱们上楼。”沈濯清打断了卢丰的话,他还是要点儿面子的。
在电梯里,宁覃向他汇报了最近三天的董事会决议,他知道这些都是温晚的意思,他也默认了。
“老板,方濂洲和邵先生回来了吗?”
“我下楼的时候还没来,他俩怎么着也得下午了。媳妇,开门!”
“快进来。”开门的人不是沈濯清的媳妇,而是卢丰的媳妇。
卢丰看着正在吃雪糕的小媳妇:“姐姐呢?你怎么不帮姐准备东西去?还吃上零食了?”
“嘿!你们不是下去买菜了吗?家里又没有东西,我们准备什么。”
“坏了,走吧。”沈濯清一拍大腿,转身又按下了电梯……
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后,大家便离开了。在厨房里刷碗的温晚回头看了看在客厅里拖地的沈濯清,她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堂堂董事长还会拖地?”她笑靥靥的回头看着他。
“堂堂董事长夫人还会洗碗?”他直起身来捶了捶腰,也笑着看她。
温晚赶紧洗好仅剩的几个小瓷碗,她收拾好厨房,解下自己的围裙,走到沈濯清的身边去:“腰疼了吧。”
“没有没有。”
“拖把给我。”
“这才哪儿到哪儿!”
“这下真成老沈了。”温晚嘟着嘴帮自己的丈夫也解下了围裙。
“你永远是我的小晚晚。”
“诶呦呵,我可四十岁了,跟那些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真是没法比了。”
沈濯清笑了笑没说话,在他的眼里温晚是最好的,就算不张嘴,也能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你看我干嘛呀?”温晚一回头,正巧和沈濯清炙热的眼神撞了个满怀,她脸红了:“别看了!别看了!”
“晚晚。”他突然伸出手,把温晚揽到了自己怀里,“你能跟我讲讲之前的事儿吗?”
“哪件事?”温晚的左耳紧贴着沈濯清的胸口,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
“从CA1361开始。”
“那些事啊,有什么好说的。”
“你不懂。”沈濯清意味深长的看着温晚。
“你心里的疙瘩就是两年前杜烟去世。我怎么不懂?你想听就直接问呗,不用大费周章的从我十八岁开始讲了吧。”
沈濯清很惊讶温晚能以这件事作为开场白,他还是觉得温晚是个小丫头,需要自己循循善诱才愿意说出真相。可是温晚不会躲闪和逃避,她对自己做过所有的事,无论好坏,皆认。
“那你愿意和我说说吗?”沈濯清的声音里明显多了些哭腔。因为死掉的那个人,是杜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