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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和尚一碗粥

我的青春输不起 安默涵 4534 2024-07-06 16:14

  季晟希醒来,已经是五天后的事了,睁开眼喊的第一个人,就是“清颜”,他四处张望,艰难地撑坐了起身,护士见状,赶忙过来帮忙,“你总算是醒了,医生,医生!”

  护士喊来了医生,医生仔细为季晟希检查身体及伤口愈合情况,“烧退了,伤口也在愈合了,果然是年轻小伙,恢复的就是快!不过啊,这几天要多注意,伤口不能沾水,避免发炎,药还是要按时吃的。”

  “好的,谢谢医生。”季晟希还在四处张望,虽然那日他几乎疼痛到无法忍受,人也昏昏沉沉,可他依旧记得清颜,记得她的泪,记得她的吻,那是真实存在的,并非他的臆想。

  医生看出了季晟希的心事,笑笑地说道,“别看了,她不在这儿!”

  “她?是清颜,是她对吗?医生,你快告诉我,清颜她去了哪儿?”季晟希急切地问。

  “别紧张,你们这些年轻人,”医生边说边笑,“你昏迷了那么多天,清颜每晚都守在床前,说什么都不肯休息,好不容易等到你烧退了,这才放了心。”

  “是啊,我让清颜去休息,她说什么都不肯,累了就在桌子上趴一会儿。”旁边的护士补充道。

  “那她现在在哪里,我想见她。”

  “北部县救护队人手不足,清颜见你情况已经稳定,就去了支援,还嘱咐说让你好好养伤,不许去找她。”护士说到。“你啊,就乖乖养伤,不然这俊俏的脸,要是配个一瘸一拐的腿,那可是大打折扣呢!”

  季晟希笑了笑,至少知道清颜的去向,知道她安好,知道她还这样关心自己,这对他来说,莫过于让自己最高兴的事了。

  经过一个星期的康复治疗,季晟希终于能下地走动了,只是腿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好,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走的时间稍长点,还是得拄拐帮扶。这日听说有去县里的车,季晟希连忙跑上前去讨要一个顺风车位,这些日子对清颜的想念,已经把自己折磨透了,片刻都等不得了,医生护士见他如此急切,也就不做阻拦,只是让他按时吃药,拄拐行走。

  搭上县大队的车,季晟希来到了救助站。救助站是在县医院旁的山丘搭建的一个简易移动医院,伤员过多,医院早已人满为患,临时搭建的移动医院,一来可以缓解医院的压力,二来也成了难民的收容所,特别是因为这场战争沦陷地狱的孤儿。

  清颜除了日常的救护工作,最多的时候就是陪伴这些孩子,让他们在无助绝望后能得到一丝人间的温暖。

  季晟希到达时已然是晚上,经过四处打听,才知清颜这个点总会在儿童屋给孩子们讲睡前故事。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慢慢挪着身子,往儿童屋走去。屋内传来了温柔而熟悉的声音。

  “小企鹅站在海边,呆呆地望着这个无情的大海,它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它的妈妈被无情海底之王——鲨鱼残忍吞噬,留下它一个,在这茫茫天地间,不明天地,不知未来,它很想哭泣,可它又不敢哭,因为它害怕,就算自己放声大哭,也不会有妈妈过来抱抱它,过来亲亲它,给它安慰,给它鼓励。”

  “没有妈妈,小企鹅好可怜,它要怎么活下去?”一个稚嫩的声音问道。

  清颜看了看小女孩,又看了看角落里的小男孩,她微微地笑了,“世间万物皆有缘份,企鹅妈妈跟小企鹅在人间的缘分到了,所以它就离开了小企鹅,可是它还是会继续爱着小企鹅,在另一个世界保佑着小企鹅,给它鼓励,给它温暖。虽然小企鹅转身的时候,没有妈妈在护着,可是只要它抬头看看天空,它的妈妈就在不远处,注视着它,陪着它一起成长。”

  “那我们的爸爸妈妈呢?”一个稚嫩的声音问道,“也会在天上看着我们吗?”眼神是那样的期盼与担忧。

  清颜微笑着说,“是的,以后的日子,虽然你们看不到爸爸妈妈,可是他们依旧会在遥远的地方,看着你们,爱着你们。”

  听到这些,孩子们露出了笑容,望着遥远的天空,似乎在跟自己的父母在做超时空的交流。可却有另一个身影,转头离开了儿童屋,向山上走去。

  清颜安顿好孩子们,便跟了上去,季晟希也随着清颜的步伐一步一拐地跟上去。小男孩这些日子,总喜欢一个人跑到这山上,不哭不闹,只是呆呆地坐着,一坐好几个时辰,任谁劝都没用,清颜曾经试图跟小男孩交流,可却从未得到任何的回应。

  今天的夜晚格外的安宁,枝叶随风摇摆发出了沙沙声,蝙蝠扇动着翅膀,细细听能注意到一丝丝的抽泣声,似有似无。清颜站在小男孩身后,大概一米的距离,她没有靠近,因为她知道,此时的小男孩,并不希望有人打扰,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小男孩的哭声,不,应该说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这么久以来,她从未听过小男孩说过半句话,她知道是刻意的伪装,是对自我的孤立,也是害怕与无助让他如此封闭自我。

  抽泣声越来越大,他哭出了声,声音越来越大,似乎要把这一肚子的孤独无依尽数释放出来。好几次都呛到了自己,清颜很想过去抱一抱他,却忍住了,小男孩抬头大喊——“妈妈,爸爸,你们真的在天上吗?真的在看着我吗?为什么要抛下我,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小男孩又摇了摇头——“都是骗人的,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清颜在身后哭成了泪人,小男孩的无法自欺欺人,理智与成熟让他比别的小朋友多了一层不幸,清醒的人永远是最痛的,清颜又何尝不是呢?她缓慢的挪动脚步,走向小男孩,伸出她的双手,轻轻地环抱住这个小小的男孩,小男孩久久不肯抬头,似乎不肯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清颜轻轻地抚摸小男孩的头,“你知道吗?希望是自己给的,虽然我们都知道,失去的人和事,都不会再回来,可我们还是要生活下去的对不对,我和你一样,也没有父母。”听到这句,小男孩抬起了头,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同样不幸的姐姐,“曾经,我也和你一样,找不到依靠,我知道天上的星星只是星星,可我还是把这些遥不可及的星星,当成我的亲人,想象他们在庇护这我们,给我们前行的力量。当我孤独时,我就抬头看看天空,看看这些星星,我就有了动力跟勇气,来,你也试试。”

  小男孩看了看清颜,又抬头看了看天空,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擦了擦眼泪,像是在跟天空上的星星起誓他的未来,季晟希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疼与自责充斥着他的内心,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资格,但却又敌不过自己的内心。

  回到儿童屋,夜已经深了,许是哭了许久的原因,小男孩一躺下就睡着了,这是这么多天来,这个小男孩第一次从容的熟睡,清颜帮他盖好被子,道了句“晚安”便离开了。而屋外的季晟希,依旧在等候,夜幕下的两人,就这样对上了彼此的眸,久久没有说一句话。

  此后,季晟希便跟在清颜身后,帮她打打下手,尽管清颜不做理会,可季晟希依旧死乞白赖,狗皮膏药战术屡败屡战,可是乐呵了这一屋子的孩子。战争终告一段落,清颜歇了一口气,总算是有了些安宁日子,墨痕四处找人打探,费了好大劲才打听到清颜目前所在地,二话不说,撇下手里的活就飞了过来。

  这天,季晟希看日头正好,早早上山,采集盛开的鲜花,想要博得美人一笑,不曾想他这前脚刚走,墨痕后脚就到,清颜自然是欢喜的,在这异国他乡,居然能遇到墨痕,当然,清颜也明白这一切并非偶然。

  “丫头,你还好吗?”墨痕心疼地看着这个清瘦的女子,满心的怜惜。

  “我很好,你怎么来了?”

  “唉~”,墨痕长叹一声,“若不是我亲身前来,还不知道我们的颜颜,居然这么彪悍,一个人走南闯北,又是戈壁沙滩,又是战区医院,丫头啊,你的胆儿可真够肥的!”

  清颜笑了笑,“没办法,你看这里战火连连,人是肥不了的,也只能肥肥胆了。”

  墨痕摇了摇头,这丫头,看来心伤是好了,总算安心了一些,“要是爷爷知道了,不得好好训训你。”

  “爷爷,他还好吗?”清颜关切地问道。

  “爷爷好着呢,就是天天念叨着你,我这次前来,可是带着任务来的,爷爷说,你在外面玩够了,要记得回家,不然就让我绑你回去。”墨痕故意打趣清颜。

  “别,墨大少爷,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两人有说有笑,正好让下山回来的季晟希撞个正着,心里可不是滋味,一肚子的醋意,“哎呦喂,今儿个吹哪门子风,把我们墨大少爷吹到这山里来了!”

  “你小子,”墨痕也是打听了季晟希的,“这嘴这么利索,腿也挺利索的,看来没啥事啊”

  “可以啊,连我你都了如指掌。”

  兄弟见面,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里还是牵挂彼此的,两人抱做一团,季晟希在墨痕耳边说,“你来干啥,墨氏太闲了吗?”

  “当然是来看清颜的”,墨痕推开了季晟希,“丫头,来,我带了许多的补给品,还有食物,你帮我分配给大家,”说完便拉起清颜的手。

  季晟希急了,冲上去就是一掰,“分东西是吧,我来,我来,我熟,”死死拽着墨痕的手,拉着走了,清颜看着这俩人,又好笑又感慨,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此后,狗皮膏药便多了一张,墨痕跟季晟希,两人不分昼夜,跟着清颜,争相表现,两个和尚一碗粥的故事,实在是难!这两兄弟,一文一武,医院里的孩子们竟然打起了赌:

  我睹墨痕哥哥,文质彬彬,又绅士。

  我睹晟希哥哥,一个字——帅。

  我也睹晟希哥哥,他很搞笑。

  那墨痕哥哥还很贴心,送了那么多东西……

  吵吵嚷嚷的声音吸引了清颜,“怎么了?你们干什么呢?”

  一个小女孩大声说道:“清颜姐姐,他们在打赌,睹你会选墨痕哥哥还是晟希哥哥。”

  清颜顿时有些尴尬,不远处的两个狗皮膏药,心急地直跺脚,“姐姐,你要选谁?你要选谁?”

  孩子们围着清颜追问,清颜很是无奈,“我……”,身旁的两人竖起了耳朵,生怕说的不是自己,清颜伸起手,就是一个敲头,“好啊你们,竟然拿我来做赌注,看我不打你们”,孩子们笑着散开了,可怜的两个狗皮膏药,没要到答案,清颜转身看到他们两的眼神,顿时有些尴尬,勉强一笑。夜晚,两兄弟相约讨论这仨人关系,两人互不相让,说着说着竟然动起了手,你一拳我一拳,嘴角都肿了起来,隔天,清颜见状,便猜到这两人定是为了自己大打出手,“二位少爷,这是怎么了?”

  “我摔了一跤”,墨痕心虚说道。

  “那你呢?”清颜转头看季晟希。

  “我起床不小心磕了一下。”这谎撒得太不走心了,气得清颜扭头就走。

  “颜颜。”

  “丫头。”

  两人拉住了清颜,“你别气了,我们就是玩玩,玩玩。”

  清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到底还是为了自己,便拿来了药酒,为两人擦拭,看着这俩兄弟,清颜顿时觉得过错总归还是自己的。

  见这里的工作告一段落,加上这两人争执不休,清颜也有了回家的心,收拾好行囊,隔天便坐上县里的车,辗转飞机回了顾家。只让县医院的护工在自己走后告诉他们两一声,这两人一听说,赶忙收拾了行李,一起飞回了顾家,一路上还相互白眼,而内心又自责万分,自己的争夺让清颜无所适从,只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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