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新生吗?”绿衣女子问徐言。“嗯。”徐言回答。
“怎么这个点到啊,你们不是坐的校接待车吧?”绿衣女子问。
“嗯。”徐言再次点了点头。
“难怪,我说怎么从小门来。”绿衣女生看了看身旁的白衣女生,继续解释道:“这里是我们的小门,接待处在大门,现在大家都在吃饭,没什么人,我先带你去报到处看看你的寝室房号吧!”
“好。”徐言看了看身旁的父亲,父子二人跟着两位学姐的步伐离开。
“我是计算机系的,今年大二,也是学生会负责接待的。”绿衣女生转身看了看徐言说,“你们运气不错,刚好遇到我们,不然要找一阵子了。”
“对,我刚刚还在犯迷糊,第一步要去哪里。”徐言回应。
“确实是这样,我第一次来也是完全懵。”绿衣学姐笑着说。
“我们学校,看着不大,但是寻找起来还是有点麻烦的。”穿白衣的女生笑了笑说,顺着绿衣学姐的话说:“特别是第一次来的,光找个宿舍都不好找。”
“对,我们学校其他不多,就是宿舍多。一共四个宿舍区,有新有旧。”绿衣女子边说边转身笑了笑,“看你运气怎么样,会分在哪个区。”
“我都可以。”徐言一脸轻松。
“有什么区别吗?”身后的父亲急忙问道。
“设施什么的都差不多,就是新旧不一样。”绿衣学姐解释说,“这里分ABCD四个区,字母越靠前越新,A区刚建好没两年,什么都是新的;D区是最先造的,相对有点破旧。”
“那新旧不一样,费用是不是也不一样。”父亲问。
“那肯定啊,不过也差不多,好像一年最多也就相差两三百。”绿衣学姐说。
“哦。”徐言回应。
话音刚落,父亲急忙追问:“那可以选择新区吗?”
“大叔,这个是根据您儿子报考的专业以及班级分配的,并不是自由选择的。”白衣女生转身解释说。
……
“A区5号楼539室。运气不错嘛。”
这是徐言的寝室号,据说是最新,最好的。
拿完寝室钥匙,又跟着两位学姐去办理了入学手续。然后按要求办了这里的校园手机卡以及一系列的入学证件。
办完这一切,两位学姐离开了。临走前,徐言留了绿衣学姐的联系方式。一切办理完成,父子两人才去食堂吃了饭。正好遇上赶来的林梦超,三人结伴,然后又在楼下仓库买了被子,枕头等。
其他日常用品太贵,听说附近的小区超市便宜,于是三人又去了附近的小区。距离最近的就是锦绣街道。徐言在一家超市里买了牙膏,牙刷,毛巾,沐浴露,洗发水等日常用品,直到一切安排妥当,父亲才得以放心。
“给你妈打个电话,告诉她这边一切都好了,不用担心,明天我就可以回去了。”父亲对徐言说。
“你真的不去转转了吗?”徐言问。
“还转什么转,家里还有大把的事情等着呢!”父亲满脸冷峻。
“哦。”说罢,徐言开始打电话向母亲说起这边的情况。
“说好了吗?”父亲看了看徐言,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钱包。
“嗯。”徐言边说边把新买的手机放进口袋。
“说好就好。”父亲随手摸出五百块钱,递给徐言:“这五百块钱你拿着,肯定还有东西要买的,该花就花,别让自己太委屈。”
“不用,我有。”徐言看了看林梦超,拒绝道。
“你有多少我还不知道。”父亲再次强调着。
“我用完了卡里可以取的。”徐言解释说。
“卡里是卡里,身边也要留一点放着备用。一个人在外面,该用的地方就用,不要太节省,不然会被同学瞧不起的。”父亲看了看身旁的林梦超,微微一笑。
“不用——”
“叫你拿着就拿着,这么贵的学费都交了,还在乎这么几块钱吗?”父亲边说边把钱塞给徐言。
终于,徐言无法应对了。昂贵的学费就像是徐言心里过不去的一个坎,念最差的学校也就算了,可还要交最贵的学费,真的有点说不过去。同样,对于他父亲眼里,这也是一个心坎,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拿出来说事。
“好。”徐言接过父亲手里的钱,眼眶逐渐湿润起来:“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家里要买的地方也不要节省,钱的话我——”
徐言想说却什么也说不上来。是的,他又能怎么办呢?一无是处的一个学生,什么还都靠家里,此时此刻可以拿什么来承诺,盲目的自信?
“我知道。”说罢,父亲转身离开。
天色太晚,回临安的直达车已经没有,父亲只好在附近的旅馆住宿一宿,第二天一早赶回临安。
看着父亲迷茫的神色,徐言好奇问道:“你去哪里?”
“我去找个宾馆住一晚。”父亲回应。
“你知道哪里有吗,我陪你去吧?”徐言追着父亲的脚步说。
“不用。”父亲摇头拒绝道。
“叔叔,火车站附近有很多小宾馆,价格还实惠的。”林梦超说。
“火车站啊,好,那我去火车站。”说罢,父亲又要离去。
“你知道在哪里吗,要不打的吧。”徐言说。
“打什么的,我走走过去就好了,嘴巴长着难道还会迷路?”父亲说。
嘴巴长着自然不会迷路,但是漫无目的的行走什么时候才能走到?
“叔叔,坐24路公交车可以到火车站的,对面好像就有。”林梦超说。
“哦,那我坐公交车去。”
话音刚落,对面一辆24路公交车过来,正好顺路。说时迟那时快,父亲二话没说拔腿就跑。看着一个一百七十多斤的中年农村黑胖子为了赶公交,摇摇晃晃地跑着步翻草坪过栏杆的,徐言的眼眶早已湿润开来。
这一幕,忽然感觉像极了朱自清先生《背影》里的父亲,同样是送行,同样是离别,不过幸运的是他和父亲之间的联系还会源源不断,以后相处的时间也还有很多。
“你爸是不舍得打车吧?”林梦超问徐言。
“应该是。”徐言长舒一口气,憋着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咬了咬牙。
林梦超拍了拍徐言的肩膀:“走吧,一起去我的寝室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