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直木将红包还给梁爸爸,他道:“红包就不用了,礼物你已经送过了,房子我同意收下了,你就不用再给我们什么了。”
梁爸爸听后倒也没有生气,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露出欣慰的笑,他点点头道:“好。”
梁爸爸心里开心坏了,那房子是他八年前送给梁直木的开学礼物,他那时还一直在生着他的气,怎么也不肯要,他就想着把房产证存钥匙什么的都存在银行专柜里,等他想要了就去拿。就上个月,银行经理终于联系他有人把东西取走了,他又喜又惊,但又不敢去问。
后妈则在听到房子这个事情的时候两眼放起了青光,但碍于有外人在她敢怒不敢言。她心道,回去了我一定要向你个清楚。她咬牙切齿地。
走出饭店,梁直木将行李拿下车,冷声冷气地对梁爸爸道:“我们先回酒店,东西你拿到酒店给我。”
“你、你们住酒店?”梁爸爸惊奇地问道,“房子我已经让人提前收拾过了,你不用跟我们一起,你回家看看吧。”
“不用了,那没什么好回去的,东西用完还回去后我也不会再回来了。”
梁爸爸叹了一口气,他看着眼前这个早已长得比自己高大的儿子眼里的冷漠,他妥协了,“那好,我等一下就送过去给你。”
“嗯。”说完梁直木拉着阚言橘离开,“叔叔再见。”阚言橘急急忙忙道。
“好,小阚再见。”梁爸爸挤出一个微笑给她,在阚言橘看来这个笑心酸极了。
在阚言橘她们在酒店里歇了没多久后梁爸爸来了。梁直木甚至没让梁爸爸进来坐,只说了一句谢谢,接过手里的东西,然后门就被关上了。梁爸爸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
梁爸爸站在门外,在门外站了许久才离开。
阚言橘在浴室收拾时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出来后她问梁直木,“刚才谁来了?”
梁直木道:“是送东西来的人。”他没有明说是谁。
“是服务生吗?”阚言橘追问。
“不是。”
那就是梁爸爸了,阚言橘心道。然后她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哦,那我出去一下,我好像忘了东西在前台了。”
“嗯。”梁直木丝毫没有怀疑。
阚言橘走出房间后已经蓄力要跑起来了,而后她看见梁爸爸其实还没走远,甚至离电梯还有段距离。梁爸爸背着手,步调缓慢地往前走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硬是走出了七八十岁老态龙钟的样子。
阚言橘赶紧小跑到梁爸爸跟前,她边小跑着边轻声地喊着:“叔叔!您等一下!”轻声地喊是因为怕被梁直木听见了,她边跑着边喊,快到梁爸爸跟前时梁爸爸才反应过来,他转身看见阚言橘在向他跑来时又惊又喜的,他原本如死水般的脸泛起涟漪。
梁爸爸展开笑颜,他挥着手让阚言橘不要跑了,然后他就在原地等着阚言橘过去。
“怎么了小阚?是直木让你来找我吗?”梁爸爸等阚言橘的气匀好后才问道。
“没有,叔叔,是我想要送送您,顺便跟您聊点儿事。”
“好,你想知道什么?”梁爸爸开门见山,边走边道。
阚言橘跟上梁爸爸的步伐,她在想,她要先问哪个问题并且怎么问,纠结了好久还是不大好意思问出来。
梁爸爸看阚言橘纠结许久,于是他先开口了,“直木有没有跟你说我们是怎么离婚的?”
阚言橘没有回答,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对,是出轨,”梁爸爸直言不讳道,“还是我出轨了。”
阚言橘沉默,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
“但这是她妈妈设计好的,她让直木正好看见发生的一切,所以这也是直木一直以来那么恨我的原因,他认为是我毁了我们这个家,但确实也有我的原因。”
他们走到了等电梯处,阚言橘按了下键,他们停下步伐等着电梯,梁爸爸继续道:“对了,这些他都不知道,希望你也不要告诉他。”梁爸爸看着阚言橘和蔼地一笑。
“那、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阚言橘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妈妈看不上我这个大老粗,这只是她提出离婚的由头,离了婚她就马上去了上海找她的青梅竹马,也扔下了直木。”梁爸爸叹了一口气,“那时直木还以为她妈妈会带他一起走。”
电梯到了,两人一同走进了电梯,听到这儿阚言橘的心里堵得慌,她想,梁爸爸虽说梁直木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但她觉得梁直木其实早就知道了。先是家没了,后来又被自己最亲近的人抛弃。她不知道在他知道真相的时候他究竟有多无助、多迷惘。
梁爸爸看阚言橘的表情有些难受问她怎么了,阚言橘从悲伤中抽离出来,她抿笑着摆手,“我没事叔叔。”
说话间电梯也到了,阚言橘道:“叔叔,那我就先送您到这里吧。”阚言橘此刻只想着快些回去抱抱她可怜的直木。
“好,那就不用送了。”梁爸爸招招手,刚迈出半步梁爸爸赶紧喊住了阚言橘,“对了,结婚一定要通知我!”
“那是肯定的!叔叔您回去吧!”阚言橘回道。
电梯门一关上阚言橘就迫不及待地按下楼层键,她反复按着,好像这样做电梯就能快点到。
梁直木正忙着发信息阚言橘就回来,他抬头看了一眼,问:“东西找到了吗?”
阚言橘没想回他的话,径直走过去抱住了他,梁直木放下了手机,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谁也不抛弃谁,我会对你好,让你不会再去想那些不好的,我要用大把大把的爱塞满你。”阚言橘将耳朵附在梁直木结实的胸膛。
面对阚言橘这突如其来的情话梁直木显得无所适从了,他的语言组织功能好像突然丧失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了。
“你的心跳得好快。”阚言橘实诚地说道。
梁直木呼噜了一把阚言橘的脑袋,笑了笑没说话,过一会儿才说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