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个月结束五年级,学校突然通知,会有一场竞赛。
可能是因为之前他们的成绩还不错,所以这一次,主办院校邀请了他们。
就像之前那样,又给他们开了个额外的课后辅导班,为了竞赛,不同的是,之前是班级内给自己的学生辅导,这次报名的人多,两个班级的人放在一起辅导。
孟初心也在这个时候,和陆不悔做了短暂的同学。
然而,可能是因为两个人当时年纪太小了吧,彼此并没有认出彼此。
竞赛辅导一个月,又是坐了大巴车,去了之前的学校,比赛。
这次人数比较多,所以考场也多了一些。每个人去的地方都不一样,几乎每个考场只有一个孟初心认识的本校的人。
比赛没多久就结束了,孟初心出来,面无表情。
径直找了个车,上去了,因为人多,所以这次来了两辆大巴车,陆不悔去的是另外一辆。孟初心旁边的虽然不是孙术砺,但也是和她一个班级的人。
他们比赛这天是周日,明天周一,正好上课。
因为最近这段时间的疏离,孟初心和孙术砺虽然是一个方向,但是两个人谁也没提过一个字。说过一句话。
可能是因为他们即将要去初中了吧,这两年,孟初心没有去孙术砺家写作业。
自己在自家家过得假期,每天无聊的面对着作业。
很快,六年级了。
刚开学,就有小道消息,上学期他们比赛的结果快出来了。
孟初心笑了笑,然而,结果出来的时间,是在一个月以后。
一个月后。
结果在间操时的那个台阶上。这次又是一个领奖会。
不同的是,孟初心这次上去了两次。
因为,这次竞赛,孟初心英语得了三等奖,语文得了二等奖。
带着奖状,回了班级。
班级里人都恭喜她,包括之前在她面前呛刺的女生,孟初心淡然的面对每一份祝福,孙术砺也对她说了句。
孟初心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即笑了。
两人相视一笑,听,有冰融化的声音。
此后,孙术砺和孟初心又近了很多,莫名有一天,张书风来找孟初心,说了一个消息,孙术砺上完小学就要离开这里了。
当时孟初心听完,第一反应是去找孙术砺。
她想问孙术砺,想问清楚。
转身从教室跑了出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名字,孙术砺。
快跑到孙术砺面前的时候,孟初心看到了江河,江河总和孙术砺在一块,每次捉弄孟初心,也有江河一份。
江河像是在质问孙术砺的样子。
孟初心没有离得很近,只在他们几步之外,站停。
孙术砺烦躁的回答,“你怎么知道?”
江河惊讶“你真的要走了?!”
孙术砺有点着急“别告诉孟初心。”
………………………………
话听到这里,孟初心听不下去了。
眼泪,出来的毫无征兆。
孟初心转身直接离开。去了厕所,不停的眨眼睛。
张书风说的没错,他就要走了,孙术砺……要走了?
为什么张书风会特意告诉自己?为什么江河还要自己去质问孙术砺?
如果不是孙术砺说出来的这个消息,张书风又是哪里知道的呢?
难道……
前不久还传出来张书风要离开了,想必他们是一起的吧。
这样到也不难解释,张书风为什么要特意在自己面前说一下这个消息了,毕竟在自己面前阴阳怪气的,也是她常干的事情。
那……我又是在哭什么呢?为什么孙术砺不告诉自己?为什么还不让别人告诉自己?难道他们不是朋友吗?
他……为什么这么做?
吸了吸鼻子,平复了情绪,回了教室,进去第一眼看到的是……孙术砺。
脑子懵了懵,眼眶又红了一下。急忙低下头,从他身边走过了。
鼻尖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是属于孙术砺的味道。
坐回了座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拿出书本,学习。
既然他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么,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
孙术砺看着孟初心的眼睛,莫名闪了闪,那红了的眼眶,并没有躲过他的眼镜。
发生了什么?还是她已经知道了?
想到刚才江河说的,他们是听张书风说的,孙术砺怀疑的眼光就移向了正在看着他笑的张书风。
正巧,孟初心抬头,看到了他们之间的互动,心里莫名酸了一下,眼睛又红了红。
不禁问自己,难道这几年来,他们不算是朋友吗?
他们,什么都不是?连朋友也不是?
这周周五,孙术砺又跟在孟初心身后。
孟初心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左右人家也没有把她当朋友,她理或不理,又能怎么样呢?
小胡同里。
孙术砺慢悠悠跟在孟初心身后,不管自己说什么,孟初心都没有反应,顿了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唱了几句。
“我不撤退,我说过
我不闪躲,我非要这么做
讲不听,也偏要爱
更努力爱,让你明白
没有别条路能走,你决定要不要陪我
讲不听,偏爱
靠我感觉爱,等你的依赖
对你偏爱,痛也很愉快”
弄得孟初心很是尴尬,只是立刻消失在原地,对于孙术砺的歌词,并没有听清什么,只听清了旋律,感觉很耳熟,但是想不起来是什么。
脚步匆匆,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身后孙术砺笑的开怀,可是笑着小心,就不笑了,反而有种心酸的委屈。
当天下午,孟初心看孙术砺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不像之前那样躲着他了。
至少迎面遇上了,不会着急躲开了。
这就是个好的现象不是吗?可惜……就要走了。
孟初心,只要你留我,只要你说几句,我就留下来。
真的。我发誓!
然而,一连几天,孟初心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每天照常上下课。上下学。
慢慢的孙术砺放弃了。
小升初考试结束,只等着分班级,小学生活就彻底结束了。
而这个时期,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孙术砺的父亲,去世了。
孟初心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跑去找孙术砺了。
可是……去了他家附近,却不知道要怎么走过去,或者说,如何走进那个胡同口。
眨着那双让她骄傲的眼睛,却茫然的看着周围。
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骗过了孟母,出来了,却停在了这里,进不得一步。
要进去吗?进去又能怎么样呢?能说什么?能找到人吗?进去……不是添乱吗?或者说……以什么身份进去呢?
茫然,无措,站在原地,停驻不前。
迷茫的看着周围手不安的动了动,突然听到什么声音。
着急的找了个转弯,跑了过去。
竖起耳朵,小心的听着。
听信好像是张书风和孙术砺。
孙术砺“谢谢你过来,我没事。”
张书风温婉道“没事,你我不是邻居吗?你放心,我不会离开的。”
孙术砺没什么反应,直接离开了,就好像应付张书风一样。至于孟初心,只感觉到了一阵沉默。
久久,感觉没有声响了。慢慢的走了过去,人,那里已经没人了。
这里,就是曾经孙术砺送孟初心的地方。
站在这里,看着胡同那个消失的人影,其实,只要孙术砺转个头,就能看到原地的孟初心。
可惜孙术砺没回头,孟初心也没开口。
眼泪,其实不是咸的,而是冷的。
眼睛涩了,孟初心笑了,看来,不用担心了。
转身,去了附近小卖店。
买了酱油。
回了家。
孟母问她“去哪玩了?买个酱油,这么久才回来。”
孟初心含糊两句,没说什么了。
过了没两天,补课班让孟初心把作业交给孙术砺。
张书风站了出来,想要接过来。
老师没让。说是孙术砺本人说的。让孟初心给带。
孟初心没推辞,应了下来。
记忆莫名拉回他们两个相识的开始。
其实他们并不熟,最一开始,老师给了班级一个作业,让学生画画,画一只羊。
孟初心画画不好,从小就不好,孙术砺画画很有天赋,最后可以说全班至少四分之三的羊都是孙术砺画的。
当然包括孟初心的作业。
孟初心记得孟母说过,孙家距离他家有一段距离,孟母好像知道他家在哪里。
有一次开学,老师叫了好几次,都没见到孙术砺,无奈之下只好拖同学给孙术砺带一下,叫了好几次,也没有人,家是在孙术砺家附近的。
老师尴尬了,孟初心站了起来,最后把书本带去了孙家,把东西给了孙术砺。
一来二去,孟母和孙母讨论孩子学习,作业,吃饭,成了好朋友,而孟初心和孙术砺关系也近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就是一个意外。
想必张书风也听到了这段历史,才会这样的吧。只是,他们都没想到,拖作业的事情。是孙术砺主动要求的,并且点了名。
孟初心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直接答应了下来。
回了家,拿了张干净的纸张,抄写了两遍,都不满意,抄写了三遍,四遍,感觉可以见人了,才将第四遍的纸张,拿了起来。
然而,在这之前的那三张,只能当成演算纸了。
拿着纸张,孟初心就去了孙家,然而,去了之后,蒙了,人……好多,没看到孙术砺。怎么办?把东西交给孙母也一样的吧。
想着就穿梭在人群里找孙母。找到以后把纸张给了孙母,告别孙母,就离开了。
又是那个熟悉的胡同口,回头看了眼胡同,心里酸了酸,抿了抿嘴唇,转身走了。
孟初心不知道在她离开没多久,孙术砺就回来了,知道孟初心带着作业过来,接过了纸张,没说什么。
犹豫过直接在纸张上写答案还是自己抄写一份。
最终,还是直接在孟初心给的那张纸上写了,没浪费自己的纸。
写着写着,忍不住就笑了。
看着孟初心的字迹,就忍不住笑。面上笑着,心里却是苦涩。
孟初心,我要走了,你……会留我吗?你要是不留我,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