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最后一题都做完了吗？最后一题要是做完了就稳了。我们去年考的时候最后一题没时间做，只做了一点，没及格。后来还是我跟协会的老师求情求来的及格。我说我们这天天都要上班，公司出钱让我们过来培训的，补考要是在不过，老板要骂人了。协会的老师还挺好的，就给我们过了。”周姐很有经验地说。

　　付工附和地说：“就是嘛。过不了我还可以跟老师说说情。这一发群里就没有后路了。”

　　金琳琳看着手机，高兴地说：“群里发成绩单了，我们都过了。多少分看不到，都合格了。”

　　付工一下子就自信了，兴高采烈地说：“我就说我前面的小题都找得差不多，后面的大题也做了一半，应该不至于不及格的。”他仿佛忘了刚才自己的手足无措。

　　周姐淡淡一笑，说：“过了就好了。程梓你们也要加油了。过几月就到你和陈路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是呀。过几个月就到我了。”可是我并不想去。唉，没办法。

　　“那你们要加油了。好好学，不难的。”付工不露声色地炫耀着。

　　我微微点头，说：“嗯，好的。”

　　十二月份内业不忙，周姐都没有什么事情做。但是付工给金琳琳安排了一个活——学习使用房产测绘的软件。他们这次去培训，有一天是讲房产测绘软件的。付工跟开发软件的公司联系，获得了三个月的软件使用权。

　　金琳琳学习怎么使用这个软件，我坐在她身旁，看着她操作，从开始的软件安装，到后面实例的操作。软件安装基本上是在卖软件的人指导下完成的，遇到问题时，对方远程操控的。

　　周末的时候，周姐和金琳琳跟着外业的牛工一起学习开车。她们两个都有驾驶证，但是都是拿证后就没怎么开过车了。公司裁掉一个在外面跑腿的，以后跑腿的事情都要自己去。唐工一直催着她们两个练车。我偶尔想跟着过去观摩，可是又对她们的车技没信心，所以老老实实地待着宿舍码字。

　　她们很勤奋，一个月左右就学地差不多了，就是倒车入库和侧方停车还有点困难。唐工让她们在公司附近的小区停车位练习。

　　没有驾照的我落得清闲。然而世事难料，我的清闲并没有持续多久。

　　有一天，我7点半到公司，悠哉地吃着自己的早饭。唐工突然走过来跟我说：“程梓，现在也不忙，周末都是双休，你也去考个驾照吧。这附近就有驾校，几年前，小牛就是在这儿学的。他没用多久就拿到驾照了。以后内业有事情要出去，你就可以自己开车去了。你还年轻，学个驾照以后早晚能用的到。”唐工列举了多种好处，鼓励我去考驾照。

　　我担忧地问：“在这儿报驾校要多少钱？”来这儿快六个月了，我才挣了一万八千多。算上买电脑、手机、配眼镜、房租，在加上平时的吃吃喝喝，我还没有买衣服呢，就已经快入不敷出了。报驾校我是不排斥的，可是我如果真的现在报驾校了，我估计我大学存的那点小钱就被我霍霍完了。

　　唐工紧张地说：“这报驾校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要是想学就学。多学点技能对你也没坏处。你要是不想学就算了。报驾校的钱公司不报销呀。这是你个人行为。”

　　我尴尬地脸上的肌肉僵硬，微笑的表情凝滞，心里暗自问自己，我刚才话没有让公司报销的意思吧？

　　“嗯……我知道。我就是想问一下价格，对比一下，找一个便宜点的。”我解释着，为了不让唐工觉得我有报销的想法。

　　“以前听小牛说4000左右，他是几年钱学的。现在我不知道情况。这附近有好几家驾校，周末你可以过去问问情况。尽量找一个训练场地近的，考试方便的。”谭工显然轻松了不少。

　　金琳琳拿着早餐从外面走过来。唐工见金琳琳过来，自己想说的也说完了，就走了。

　　“唐工找你什么事？”我在外面就听到他的声音了。

　　“让我去报驾校学车。”我无奈地回答道。

　　金琳琳惊讶地说：“现在学车？时间有点不太充裕呀。我当时在大学报驾校，学了一年才拿到驾照。”

　　我震惊地看着金琳琳，说：“要这么久吗？”那我不是未来一年都没有周末了。

　　“也不一定，我是寒暑假不去，学的人很多，每次去就只能连两三圈，就排不到我了。不过你不用担心，说不定你天赋异禀，很快就学会了呢。”金琳琳解释道。

　　“我应该当时在大学就把驾照考到。那时候驾校学费还才三千多点，还能优惠一下给个学生价，最后也就两千多。在这边报驾校要4000多。”我懊悔地说。

　　金琳琳惊讶地看着我说：“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因为大四的时候，毕瑞瑞报了驾校。她和我说的。我当时感觉自己以后应该不会开车，就没有学。”我后悔地说。

　　“你怎么这么确定自己以后不会开车。”金琳琳不解地问。

　　“路上那么多车，多危险呐！”我恐惧地说。

　　金琳琳竖起大拇指，佩服地说：“这个理由满分。是我见识浅短了。”

　　唐工说我自己想学就学，我目前也没有资金去学。我就没有去查驾校的信息，就这么托着。

　　闲暇的时候，依旧写着我的小说。以前的几篇小说反响平平，但是有时间我还是会写新的小说，为了我的自由职业者的梦想，我一直努力着。《苦守》也在我的努力下，进度已经有一半了。这本小说我打算写三十万字，现在已经有十五万字了。

　　元旦那天公司开年会，下午陈总在酒店的会议厅里开了年会，几位领导轮流上阵，讲了这一年的情况。最后陈总长篇累牍地讲了很多。我们在后面听的不知所云。我看周姐无聊地拿着果盘里的橙子啃，也拿了几块啃。

　　对面一排外业听地直走神。

　　最后是表彰的部分，唐强、金伟伟、赵波三个人获得优秀团体奖，奖金2000。然后我们就散会去吃饭了。吃饭的时候张姐和周姐起哄让两个大老板发红包。

　　周姐带着她家的大女儿过来了，张姐也带着她的女儿过来了。两个小朋友坐在一起。张姐的女儿随张姐的身高，才三岁多就已经一米多了，比周姐五岁的大女儿还要高一头。

　　张姐家女儿活泼机灵，周姐家女儿有点腼腆内向。张姐家女儿看周姐女儿没有自己高，就对周姐家女儿说：“我比你大，我是姐姐，你是妹妹。”

　　周姐女儿信以为真，礼貌地喊：“姐姐……”

　　我们听到都忍不住笑了。

　　周姐纠正女儿说道：“不是姐姐，是妹妹。张阿姨家的妹妹比你小两岁，才刚上幼儿园。”

　　张姐也教育女儿：“别瞎说了。你才是妹妹。怎么总是喜欢充老大。”

　　两个小朋友都被说的一愣。

　　他们吃吃喝喝地吹牛，我和金琳琳专心地吃饭抢红包。吃饭的时候顺便抽了奖，一等奖是一个价值4000多的手机。二等奖是价值2000多两台破壁机。三等奖是价值300多的小按摩仪，四等奖应该是兜底的参与奖，一个保温杯。运气不怎么好的我竟然奢望能够抽到破壁机。结果自然是让我很失望。等到二等奖宣布之后，我就开始心无旁骛地抢红包了。

　　吃完饭后，我竟然抢的红包竟然有一千多。当然还是比金琳琳差了几百，金琳琳好几次都是运气王。不过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拿着保温杯，和金琳琳准备回去。他们又提议去KTV。周姐和张姐带着孩子回去了。陈路喝不省人事，被金伟伟和唐工架着回去的。陈路抽中了头奖，被灌了几大杯白酒，再加上他自己不胜酒力。我和金琳琳已经走了一百多米了，还是被他们拉去KTV了。

　　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去了KTV。走在前面的李习，碰到一个步履蹒跚的小孩，他像是醉了一般，蹲下来逗那小孩子。

　　我经过，开玩笑说：“李习你要拐人家小孩呀？”我挽着金琳琳的手臂，越过李习，迎面看到孩子的妈妈。

　　孩子的妈妈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很通情达理地没有说什么。

　　我扭头看向李习，心里疑惑地想着：这家伙喜欢小孩子？

　　小孩子只有在小时候可爱，长大了之后可就一点都不可爱了。相差九岁的妹妹让我知道这个道理。现在我经常会因为她的事情头疼。

　　他们走得快，超过我和金琳琳。当然我和金琳琳也不想去，慢悠悠地走着，想等他们都走远就溜走。

　　没想到一直外派在苏州，只见过两次面的张征很热情地陪着我们慢慢走，给我们带路。

　　“他们都走远了，这要往哪走呀？要不我们回去吧。”我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外业的那些人一会就没影了。

　　“别呀。一年到头都忙，现在好不容易放松一下，一起去吧。我知道路。”张征劝说道。

　　金琳琳怀疑地看着他说：“你不是在苏州吗？”

　　张征得意地说：“我以前在这儿待过两年，后来才调去苏州的。”

　　“好吧。”金琳琳无奈地说。

　　在张征的带领下，我们到了附近一个商场的KTV里。外业的人在吧台选房间。我看到李习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姿势老练地抽着烟。

　　我淡淡一笑，眼里带着嘲笑。李习原来也抽烟呀。浪费了我之前对他的良好形象。

　　房间定好了，服务员带我们过去。KTV的服务员都是清一色的男青年，穿着正装，衣冠楚楚，看上去赏心悦目。

　　进了包间，他们叫了两箱啤酒，两个果盘，两排娃哈哈牛奶，一堆小零食。我和金琳琳去了趟厕所。厕所里的装修风格是乱七八糟的涂鸦，让我感觉脏兮兮的。

　　回到包间，他们已经开唱了。唐强和胡老板蹦蹦哒哒地站在包间中间欢呼雀跃。他们歌唱地不怎么滴，但是嗓子是真好。

　　我和金琳琳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张征把果盘放到我们面前说：“吃水果。”

　　金琳琳那了一块西瓜吃，我客气地点点头，没有吃。刚才在酒店吃地太饱了，现在啥也不想吃，还有就是我感觉这儿脏兮兮的，不敢吃。

　　外业大部分都不会唱歌，只有唐强和胡老板唱着年代久远的老歌。其他人都抱着啤酒瓶喝酒。李习邀请金琳琳玩色子。

　　我坐在老实地坐在沙发上，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本来还抱着学习的态度想着能提高社交能力，以后写小说也能熟练点。事实证明我真的不适合社交，这样的氛围让我厌烦。

　　小牛凑过来开玩笑地说：“你们李习和金琳琳还挺般配的。”

　　我看向不远处像小孩子一般玩的不亦乐乎的金琳琳和李习，恍然间也有这种错觉。

　　张征赶紧澄清，说道：“别瞎说，李习有女朋友。”

　　唐强看我们都不去玩，走过来把话筒递给我，说：“唱歌吗？”

　　我挥动着双手，拒绝道：“不了。你们唱的歌太老了，我不会唱。”这本就是一个借口，我其实也五音不全。

　　胡老板听到我说的话，说：“那你来唱歌不老的歌，我给你切歌。”

　　“还是算了，我不会唱歌。你们唱吧。”我不得不说明真是原因。

　　唐强一口气喝掉半瓶啤酒。他放下酒瓶说：“我们也不会唱，都是干吼。出来玩嘛，自己高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