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我低声说，不敢教练说考了多少分。

　　段洁洁也说：“过了。”

　　“张琳琳你怎么没过呢？昨天练车的时候你就不好好地练，是不是太骄傲了。心态太放松了。”教练责怪地问。

　　张琳琳低着头不说话。

　　教练也看出张琳琳的悲伤，语气变得柔和些说道：“回去再好好练练，好好准备，下次再考吧。你也别太伤心。”张琳琳毕竟是一个小女孩，教练也不敢说太狠，怕小姑娘受不了。

　　一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回到了驾校。我们下车去附近面馆吃面，教练把车子开回驾校。张琳琳下次考试需要再等一段时间，她就回去了。

　　“你怎么没有和我们一个考场呀？”段洁洁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我候考的时候看到你们去了3号考场了。”

　　“你怎么那么晚才考完？明明你最先进去的。”

　　“我进去后等了很久才上车考试。我跑第二圈的时候，看到你和张琳琳考完出去了。”

　　“哦……我们进去没多久就开始考试了。你还考了两次？”

　　“嗯，第一次没有过。刚下坡就跟我说不合格。我按照教练交代的继续开，把剩下的项目都走一遍。走完之后，也不那么紧张了。第二次我坡上我注意了一下，就过了。”

　　“我就说你只要坡上停车起步能过，就肯定能过。其他的你都练的很好。”

　　“嗯。张琳琳为什么没过呀。她平时练地很好呀。”我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她先考的。她考完我再过去的，我问她考过了吗？她说‘过了’还是‘挂了’我当时也没听清楚，我一直以为她过了。考完才知道她没过。”

　　我推测着说：“可能紧张了。我考试的时候紧张的不行。比我参加高考还紧张。”

　　我们边说，边去了平时练车最喜欢去的那家面馆。我点了一碗青菜肉丝面，段洁洁点了一碗肥肠面。我们吃完去了驾校。教练刚才说让我们下午去练科三。路过驾校门前的一个小卖铺，我们像往常一样一人买了一瓶矿泉水。

　　到了驾校，院子里挤几辆车在练科二。今天是工作日，来练车的人没有周末多。我们坐到教练车里休息。

　　教练看到我们过来，从休息室走过来，跟我们说：“你们先练习一下怎么换挡。”教练教了我们两个几遍就让我们自己练了。

　　我们练了一个小时左右。一点多的时候，教练让我们跟着陈教练的车出去练科三。他下午要带新学员练科二。我们就跟着陈教练去了附近新修的马路上练科三。这边正在盖房子，道路都是新修的，车子比较少。

　　陈教练跟我们说了加减档，和超越前方车辆的动作。我刚开始练，束手束脚，不太敢开。

　　“油门踩一点。”陈教练命令道。

　　我看着前面的红绿灯悄悄地踩了点刹车。

　　陈教练一愣说道：“我让你踩油门，你怎么踩刹车了？”

　　我紧张地说：“前面到红绿灯了，踩油门就闯红灯了。”

　　陈教练无奈地说：“这还很远呢，够加上一个挡位的。”

　　我紧张地握着方向盘，不敢说话。

　　“好了，往前开吧。胆子放开点，我这边也有刹车，要是有情况我会踩刹车的。我让你干什么，你放心地干什么就行了。”陈教练苦口婆心地说。

　　“嗯……好的……”我颤颤巍巍地说。

　　红灯过了，我开车右转。

　　“踩点油门，挡位加上去。”陈教练说道。

　　“前面有交警。”我紧张地把穿着荧光服的附近工地上的工作人员当成了交警。

　　“那不是交警。就算是交警，你也不用害怕。放心开你的车就行了。交警让你停你才停。”陈教练气呼呼地说道，恨铁不成钢。

　　我点点头，说：“好……”艰难地练了三圈，轮到段洁洁开了。我如释重负地坐到后座。就这么会功夫把我累地够呛，现在还一身汗。

　　段洁洁也和我差不多，都是不敢开。第一次开这么快，之前练科二每天开车跟步行差不多。现在突然这么快，还有其他情况，我们应付不来。不过还好陈教练脾气挺好，如果是李教练看到我们这样，他早就气地冒烟了，然后把我们骂地心惊胆战的。陈教练比李教练大几岁，但是性格温和一些。

　　前面有一个人站在路边打算过马路，段洁洁把速度降下来。

　　“开过去呀。”陈教练无奈地说。

　　“前面有人，我想等他先过去。”段洁洁解释道。

　　“你看你这样减速都过了，他还没走过来呢。你刚才那速度更加能过去。”陈教练耐心地说。

　　“嗯……还真是。”段洁洁开车滑过了，那人还没有走过来。

　　开到终点前有一个四岔路口，前面有几辆车在排队。绿灯到了，还剩个六七秒，段洁洁小心地开过去，感激地说：“路边那个等红绿灯的老大爷让我先过了。”

　　“老大爷也怕马路杀手。”陈教练开玩笑地说。

　　练了几个小时，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陈教练要下班了，就不让我们练了，送我们回去了。经过这么一下午，我熟练了一些，教的动作也都会了，胆子大了一点。跟着陈教练学车的氛围挺好的，不像跟着李教练那么紧张。

　　回去后，刚坐下休息一下，教练就给我发消息让我这几天多过去练车。因为下周二就要考科三了。真的是赶鸭子上架。教练就这么一路在催着我们学车。我跟教练解释了一下情况，然后争取多请点假期去学车。教练表示理解，但是还是希望我能多过去练车。他给我发了一个灯光考试的模拟，让我学习灯光操作，还让我找时间上网，做做科四的题目，到时候科三考完就去考科四。

　　科三都没影呢，就让我准备科四。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但是还是老老实实拿出我的电脑，在网上做了几套卷子，都是八十多分。做卷子做烦了，就去睡觉。

　　三月十号是周三，我没有去练车，去上班了。请假的假期用完了。前段时间，公司来了一个新人，名字叫尹夕，98年的女生，去年刚毕业，瘦瘦的，看上去很淑女，很会打扮。不像我，每天的打扮都让人看不出来是女的。常年牛仔裤，运动鞋，简约的工装外套。为了省剪头发的钱，头发一直任其自然生长，太长了，才自己动手剪短一些，不化妆，不打扮。

　　外业好像也有新人过来。刚上班，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就问问周姐有什么能够帮忙的。周姐让我用ArcMabr /做一张图，这样图她用Cass做过了，但是效果不好。她想让我用ArcMabr /试试。

　　我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弄好了，给陈老板看后，陈老板又提出了一点修改意见。

　　“你下周二去考科三呀？学的挺快的！”陈老板提完修改意见后，问道

　　我点点头谦虚地说：“还好。科二练了很久了。科三才开始练，不知道能不能过。”中午我提交的请假申请，陈老板是第一个同意的。

　　陈老板心大地安慰道：“好好练，考过了请我们吃饭。”

　　我尴尬一笑，没有说话。这我可不敢轻易答应下来。公司二十几号人，请大家吃顿饭，我半个月工资没有了。本来这个月因为考试和练车就请了六天的假，工资就少。这样不是更增加我学车的成本了。太穷了，实在请不起。

　　陈老板说完，见我没有回应，就跑上楼去工作了。

　　听到陈老板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我忍不住吐槽：“陈总怎么让我请客呀？他不知道我穷吗？”

　　站在我身后接水的陈路开玩笑地说：“让他给你涨工资。”

　　我不知可否，默默地做着手上的活。我很清楚陈老板不会轻易给我涨工资的。上次唐工给我涨工资他就很不情愿。

　　“我也想涨工资。”尧珍珍凑热闹地说。

　　陈路很清醒地说：“你就想想吧。你得干更多的活，给他赚更多的钱，他才能考虑给你涨工资。”

　　下午我修改好后，输出.jbr /g格式的数据。

　　晚上陈老板看了，他还是觉得有点不是很好，说：“先输出来，我发给甲方看看。等甲方反馈了再说。”

　　周姐为难地提醒道：“程梓最近几天要去考科三了。我们都不会ArcMabr /……”

　　我还正为难要不要说：“我练完车也可以过来修改，但是考试那两天不太行。”

　　陈老板就轻笑着说：“程梓不在，你们就做不了事情了？”

　　我不明白陈老板什么意思。他此话一出，周姐无言以对，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说话的语气给我的感觉就是我没有那么重要，没有我也可以。

　　我们都还没想明白陈老板的意思，他就一溜烟地跑楼上去了。

　　我把做好的图输出了几张不同清晰度的数据，然后对比一下效果，把清晰度最好的按照陈老板的要求放到了他的网盘，然后在周姐的网盘也放了一份。

　　七点多，唐工来到内业大厅，问我学车在哪学的，公司新来的一个外业不会开车，也想学车。我把驾校在附近报名点的位置告诉了唐工。

　　弄好后，我跟周姐交代了几句就回去了。

　　“加油，好好学。”临走的时候周姐鼓励道。

　　我点点头说：“好的……”其实心里很没有底气。中午抽空在钉钉里提交的请假申请，也通过了。我请了四天的假期，连带着下周去考试的假期也一起请了。

　　周四我过去练车，本来还以为是跟着陈教练练。没想到是跟着李教练练。陈教练带其他人了。

　　我的毛病都被李教练提出来，把我说一顿。跟着李教练连着，我有点慌。练了一天，不知道被说了多少次。李教练一天都很严肃，很生气。因为其他两个小姐姐是第一天练，跟我和段洁洁昨天状态一样。我们被吓也不敢说话。

　　一天练下来，我也进步不少。对比一下，我发现还是李教练好。虽然李教练凶了一点，但是跟着他能学的好点。陈教练就是得过且过，只要我们没有大问题，他都不管我们。

　　第三天，我们都站在路边，李教练问：“谁想跟着我练？”

　　段洁洁犹豫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出来，说“我想去。”

　　这天我又跟着李教练练了一天。虽然一天都紧绷着，诚惶诚恐，但是真的是学到了东西。

　　中午教练会驾校吃饭，我们也去附近的面馆吃了点东西。回去后其他几个人在排队练灯光，大家都在吐槽李教练凶，脾气不好。

　　我客观地说了一句：“但是跟着李教练能学得好一些。我跟着陈教练练车。只要不是很严重的问题，他都不说不管的，一直刷视频。还是李教练负责一点，就是严厉了些。”

　　有一个和我一样两个教练都跟过的大姐符合地说：“就是……就是……我速度与挡位有点不匹配被李教练骂死了，但是跟着陈教练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说。”

　　其他人一听也恍然大悟，都开始想要跟着李教练练车。所以后面两天我只能跟着陈教练练车。突然有点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