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我不管那么多,只管自己吃好喝好。
“因为你的工作不是年薪百万,所以你要等着加班。”杨梅无情地说。
尹夕生气地斜瞥了杨梅一眼,受伤地说:“不跟你玩了。天天扎我的心。”尹夕说完,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玩手机去了。
“塑料姐妹情……”杨梅笑着调侃道。
等到八点多,周姐还没有下来。我们三个等地不耐烦了,就商量着回去了,让杨梅帮我们跟周姐说一声。
第二天上班,快到中午的时候,朱琳给我发了一条消息:程姐,跟你说个事儿。
我看了一眼对面专注看着手机的朱琳,回复道:你说。
朱琳:帮我打印一下离职申请呗。
我惊讶地看了朱琳一眼,回复道:你什么时候走呀?
朱琳:九月底呗。
我:那这也太早了吧。我多打几份吧。你打草稿。顺便把我自己的也打印了。
朱琳:那不是现在填吗?好的,谢谢。
我:不客气。你是最近辞职的吗?
朱琳:就刚刚。
我:你跟谁说的?唐工吗?
朱琳:不是。周姐跟我说要裁员。然后我找陈总聊了。
我:然后就把你裁了?
朱琳:对。反正就是让我自己走的意思。
我:我还以为是你自己要走的呢。
朱琳:本来我也打算走啊。只不过提前了。
我:这相当于辞退。有补偿给你吗?
朱琳:没有。让我自己辞。昨天周姐跟我说的意思是我能力不足。然后我妈昨天就问了唐工。唐工说我的职业规划是考幼师,不太合适待在这里,还说我不够勤快。然后陈总说我不适合这个行业,也说叫我好好考证。娘嘞个腿。
我看着和朱琳的对话,默默地叹了口气。公司的这波操作确实让我惊讶。
中午外面是刺眼的大太阳。我和路路嫌热,都不想回去了,打算在办公室玩会手机,然后趴桌子上睡一会。
“程姐,你真的辞职要走了吗?”坐在我对面的孙毓侧身,悄悄地问。
我放下手机,双臂趴在桌子上,凑过去说道:“是的。我早就辞职了。八月初走。”
“提出辞职后必须要满三个月才能走吗?”孙毓好奇地问。
“转正后是这样,实习期好像不用。怎么你想走吗?”我详细地说。
孙毓腼腆地说:“嗯,我想考研。我看我同学他们考研挺好的。在这儿工作太累了,天天加班。”
“考研好。三年下来也花不了多少钱,对你以后找工作也有益处。你不打算领杭州的补贴了吗?”路路问道。
孙毓委婉地说:“对。我不想领补贴了。转正还要两三个月,转正后还要三个月才能离职,太耽误我时间了。我想早点开始准备,正好我去年考过,趁着之前的复习的知识点还熟悉,再加把劲,冲一下。”
“这样也挺好的。条件允许的话,还是多读点书好。社会太现实了。过几年一堆事,想考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考了。”我认同地说。其实我也想过再考一次,但是条件不允许。
“辞职跟谁说呀?要写辞职信吗?”孙毓问道。
“不用。你直接跟陈总说就行了。不过你要辞职的事情不要在大家面前说。我们平时做点什么事情都能传到陈老板耳朵里。”我提醒道。
路路附和地说:“平时我们抱怨几句,陈总都知道。他还问我大家有没有抱怨什么。”
孙毓乖巧地点点头,说道:“嗯,好的。”
晚上我和路路出去吃了晚饭。路路电脑没有关,我们又回来关电脑。在地下室碰到周姐。
黑灯瞎火的,周姐不好意思地走到我身旁,悄悄地问:“程梓,你打算什么时候离职?”
我一听就知道是陈老板的意思。我很好说话地说:“按照时间应该是八月初?陈总怎么说的?”
“陈总说你这个月底就可以走。正好你也方便你去新单位。”周姐好言说道。
我很好说话地说::“我都行。”反正我也不着急找工作。
“嗯,我知道了。”周姐欢欣地说。
走到一楼,我突然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这么听话呢?凭什么他想让我走,我就走,他不想让我走,我就不走。前几个月忙,我要离职,非让我待满三个月。现在清闲了,想着让我走了。这是有意思。我突然起来逆反的心理。
我拿出手机给周姐发了一条消息:周姐,我到八月初离职吧。我房租都交好了。
周姐给我回复:好的。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和路路吐槽:“周姐现在就是陈总手里的一把刀呀。陈总让她往哪捅,她就往哪捅。处理完朱琳就开始处理我了。她做这些就不怕大家烦她吗?”
“她想坐到那个位置呀。陈总不想做,让她去做,她也只能听从。竟然把朱琳开了。”路路也是很惊讶。
又过两天,六月份的工资发了。然后我就开始不加班了。我觉得陈老板肯定也会扣我的工资。赵波那么努力认真工作的人,都被扣了工资。我不会是个例外,人走茶凉。我还没有走呢,茶都已经凉了。我还有什么好加班的。我每天上班好好干活,下班就走。别人加不加班我不管,反正我不加班。
周姐也没说我什么。她自己最近不怎么忙,经常按时下班。她们几个每天都还在加班。
七月中旬的一个周五,胡老板准备了聚餐。晚上我们在附近的一个酒店里吃的晚饭。满满一桌子菜,很丰盛。我就专心吃饭。胡老板拿着酒杯吵来吵去地喝酒,活跃气愤,话痨一样地说个没完。难怪他负责对外交流,太能说了。
我不管那么多,只管自己吃好喝好。吃完饭大家都走了。平时上班太累了,大家都想休息。房韬还想着去KTV唱歌。我一听他这样说,赶紧拉着路路回去了。
周姐没说明天上不上班,我们自己手上的事情又不着急交。于是大家都很默契地认为明天不上班。因为前面一两个周六也是这样的情况。
周六一觉睡到十点多,懒洋洋地起床洗漱,准备给自己做点吃的,手机响了。我打开一看,周姐在内业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公司制度是单休,周六要上班的,除非手上一点事情都没有。
我看着手机忍不住吐槽道:都这个点了才说这个。昨天晚上也不说。而且公司制度啥时候变成单休了。我来的时候陈老板说通常情况下是双休,除非有特别紧急的事情,赶着要交资料才单休,甚至是不休。前段时间我们问周姐周六要不要上班的时候,周姐还说自己根据情况判断,手上的事情不急可以双休。怎么现在单休成了硬性规定了?
都这个点了,还上什么班。我没有回复。路路倒是在后面回复道:收到。
我做了点吃的。中午路路发消息约我去附近的一个大商场玩。我一想好久都没有逛街了,最近有些东西要买,就欣然同意了。
这个商场离我们住的地方有10公里的路程。下午两点钟,我们坐公交车去了。来杭州快两年了,这个商场我也就去了三次,两次是和金琳琳一起去的。一次是我自己去买电脑和手机。现在是第四次去。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景色,只是时间已经不同了,陪在我身边的人也不同了。想到这里,我突然有点伤感。
我拿出手,想看看什么时候能到站。看着看着就点开了钉钉,到现在还是只有路路回复了周姐。其他人都没有回复。
下了公交车,我们赶紧往商场里跑,外面太热了。进入商场要查看健康码。我们配合地打开健康码给保安看。进入商场,路路拿出手机给我看了一下,说道:“周姐发维系问我了。”
我拿着路路的手机仔细地看了一下她们的聊天记录。
周姐:妹子,你们手上的事情都弄好了吗?
路路:明天就去。明天就当是周六好了。昨天没说,我还以为今天不用上班。早上睡醒已经十点了。
周姐:双休是我们手上确实无事可做了才双休。公司制度是单休。周六要上班的。
路路:嗯嗯。明天去,以后知道了。
周姐:嗯嗯。
路路:我主要想今天就半天了。下午就没去。
周姐:那你明天来。他们外业那么辛苦,周六也在上班,如果我们有事的情况下还是双休,怕有些人心里不平衡。就是事情能往前赶就往前赶。
路路:嗯嗯。
我看着她们的聊天记录,心里有点气愤。“什么叫确实无事可做了才双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前两周我们都双休了。”
路路无奈地说:“规则变来变去的,到底是要咋样?还是没有规则,她想咋样就咋样。”
“还外业心里不平衡。我心里也很不平衡。我们工资可没他们高。他们要是觉得不平衡就转内业呀。我工资没他们高,我从来没有不平衡。因为我知道他们工作比我累。”我生气地说。
路路理解地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工资没有他们高,不能按照对他们的要求来要求我们。那都是一样的累,都是一样的单休,凭什么我们工资要比他们低?我们比他们闲一点,我们工资低点,也能接受。”
“这话绝对不是周姐说的。周姐要是一心认准是单休,她前几次就让我们单休了。今天一早她看到我们都没去就该在群里说了,不会等到快中午了才说。肯定是唐工或者陈总看到我们没过去上班,说周姐了。周姐才抓着我们不放。”我很肯定地说。
“我觉得也是。周姐就是他们几个的傀儡。他们让周姐干啥周姐就干啥。也不知道替我们说几句,只知道替领导管着我们,压着我们,不知道替我们争取。”路路烦躁地从我手中拿过手机,说道:“关键是我都说了我明天过去,她还不依不饶地跟我说外业不平衡。”
“周姐说的话确实让人挺不舒服的。”我感同身受地说。
“周姐问你了吗?”路路好奇地问。
我看看手机上平静的微信,说道:“没有呀。周姐没有发微信单独问我。”
路路释然地说:“也是。你都要走了。她可能知道跟你说也不好使了。就没找你。”
我微微一笑,说道:“也许吧。”
“我发现这家公司就是男性主导的公司。公司高层都是男性。他们想说我们就说我们,想骂我们就骂我们,想让我们干啥,我们就得干啥。我们天天又忙又累,他们还觉得我们很闲。周姐一点话语权都没有。也是经常被他们骂。”路路总结道。
我细细一想,好像还真是。我以前都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好像还真是。”我后知后觉地说。
“算了,不管这些了。好不容易出来逛街,我们别想这些烦心事了。”路路拉着我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