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如匆忙地收拾完东西,并关好了窗户。屋里的灯这会儿才熄灭了。
任冬一直静静地站着。雨顷盆而下,浇得他透心凉。
他转身,失魂落魄地在路上走着。
迎面驶来了一辆车子。由于雨下得猛烈,车速开得极快,任冬被撞倒在地,鲜血顿时流了一地……
路依依痛苦地挣扎着,在医生的帮助下,终于产下了一个男婴。
路太太兴高采烈地说道:“生了,终于生了,母子平安。”
路依依一行眼泪掉了下来,挥舞着双手,大声吼叫:“抱走,我不要见到他!”
医院里的人都吓坏了。
路太太急忙解释道:“她可能心情不好,产生抑郁,需要静养。”
其他人都走开了,病房里只有她们母女俩了。
路太太说道:“当初劝你打掉的时候,你死活不肯。想要生下来,对付任冬那小子。可如今,你为什么又沉不住气呢?”
“不,我不想见他,见到他,就让我想起了那个恶梦。如果不是该死的时温,我又何需受这个气,忍气吞声的。不然,我早就是任家的大少奶奶了。”
路依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
“事已至此,我们要想办法,怎么才能瞒过任家的人。不要让他们瞧出什么端倪来。待会儿,任家的人来了,你可千万要稳定,不要自乱了阵脚。”
路太太对路依依千叮咛万嘱咐道。
这时,医院的门被推开了。
任采妮她们走了进来。
“依依,你感觉怎么样了?”
任采妮关心地问道。
路依依抹了一下眼泪:“我,没事。”
她没有看到任冬。
路太太提高嗓门儿:“依依她争气,为你们任家生了一个儿子。”
庄娜她们听了,都高兴起来。
“阿冬他怎么没来?”
路依依忍不住问。
“打他的电话没人接,估计在忙。一会儿他看到来电,一定会回电话的。”
任采妮解释着。
面对大家的关心,路依依彻底地放心了。看来,这个孩子是她在任家最重要的筹码,她得好好地筹划一番。
这时,老管家走了进来。一脸沉重。
“大小姐,你们都在啊?”
庄娜直觉有什么事情发生。
“阿冬他怎么还没有来?”
老管家吞吞吐吐的。庄娜知道他碍于路家母女的面,有些事情不好说出口,她走出了病门。
老管家面色凝重地看了一眼任采妮,跟着走了出去。
有护士抱着孩子来了。
任采妮笑得合不拢嘴,把孩子接了过来。
谁知,孩子在她的怀里,哇哇地哭过不停。
路依依有些心烦意乱地接了过去。
任采妮走出了病房,已经不见了庄娜与老管家的人影。
她四处张望着,看到庄娜与老管家已经走出了医院。
任采妮突然想到路依依的所作所为,如今庄娜扔下她一个人面对路依依,她吓得仓皇地跑了出去。
“娜姐,等等我!”
任采妮气喘吁吁地跑了上前。
庄娜看到她脸色苍白,问道:“你哪里不舒服了?”
“我,我没事。我不想独自面对她们。”
庄娜系了安全带,没再说话,车子急驰了起来。
任采妮发现如管家与庄娜的心情都很沉重。车子开的不是回去的路,于是,问道:
“娜姐,我们这是上哪儿?”
庄娜闷闷地说道:“阿冬他出了车祸,恐怕不行了。”
任采妮一听此话,脑袋嗡了一声。她几乎不可置信地抓住了庄娜的手:“娜姐,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我也希望不是真的。可是,老管家特意来接我们的。”
老管家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小少爷他出了车祸,正好天下了大雨,车子行驶能见度低,被撞后,都没有看人到他,一直到今早,才被人发现。医生说送去的太晚……”
任采妮的呼吸有些艰难。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路依依她们?”
“大少爷说,她现在刚产了子,身体虚弱,担心她禁受不了这个打击,暂时不要告诉她为好。”
任采妮双手捂了脸,抽泣起来。
她们到了那家医院时,看到有人把任冬推了出来。
“阿冬!”
任采妮与庄娜跑上前去。
这时,龚如跑了过来,手里的包扔到了地上,整个人都傻掉了……
路依依躺在病床上,一直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
路太太走了进来,气急败坏地说道:“任冬,他,他出车祸,走了。”
“妈妈,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路依依心中极为不满。
“我说的都是真的。任冬他今天出殡。”
路依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去送他最后一程?”
“他们担心你受不了这个打击。”
路太太叹息着。
“不,我要去送送阿冬!”
路依依不管不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冲出了病房。
大家都在为任冬焚香。
路依依跑了过来,看到任冬的石碑,一下子昏倒在地。
有人掐了她的人中,她醒了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路依依才哇地哭出声来,那哭声,肝肠寸断,让人有些同情她。
任霓行让人好生地照顾好路依依,径自走了。
龚如转身默默地走开了。
天开始下起雨来,而此刻,她的心空荡荡的。
与她亲近的人,一个个都离她而去。她才是这个世上最伤心的人。
听老管家说,任冬是在去看了她,返回的路上才出了车祸。
她内疚,惭愧,觉得对不起任冬。
助理看到龚如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知道她心里难受。
她上前扶住了龚如,而龚如却毫无知觉。
雷申打开了车门,助理把龚如扶上了车。
“龚小姐,你是回家还是去哪儿?”
龚如收回了目光,看向雷申。
“你怎么来了?”
雷申叹气:“我本来是想去公司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没想到,竟然听到了任冬的死讯,让人遗憾。”
龚如的的眼泪掉了下来。
“他倒好,一了百了了。而活着的人,却要为他牵肠挂肚,为他伤心难过。”
“你嘴上说恨他,其实你一直都在牵挂着他,是吗?”
雷申反问道。
龚如沉默了。
“为什么不与他冰释前嫌呢?”
“我与阿冬不止隔着一个女人。从一开始,我们在一起就是命运的捉弄,我们之间有鸿沟,始终无法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