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来了,晨光把湖水面照射的五彩斑斓,也有那鱼儿顽皮的跃出水面,送葬的队伍回来了,巫大从船上又下来,就是跟旁人不一样,那都是跳下来的,就他一个是走下来的。
苏彦章在书树屋里面看的很乐呵,所有的人在他的统计里都是有很大的问题的,但是每一个似乎还都是伪装的很好,苏彦章唇角儿带着一个坏坏的笑,既然都有那么明显的伪装,那么就让我来一层层的把你们的伪装给撕下来。
第一个就是你了。看着老实憨厚的正在低着头栓船的汉子,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人的名字叫做阿牛,是一个沉默的汉子,三十多岁,家里娶了一个婆娘,就是那个爽朗的春花嫂子,但是他却并不是如同他外表那般的憨厚,值得托付终身。
而据说,他这是下一任村长的接班人,一个被老村长收养的孤孩儿,老村长又恰恰无子只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便是春花,既然从他开始,那就要从掀开他的伪善面庞开始。
苏彦章看着正在水边淘洗衣服的女人,她叫络绛,人在村子里的名声很好,嫁给了村子里的一个打渔好手名字叫大奎,结果后来一次打渔中,他失足落入了水里再也没有回来。而她丧夫之后也没有再改嫁,在村子里属于有那个好名声,同时备受关爱的存在。
但是,背后谁知道呢。
巫大推开门走进来:“我听阿霞说你已经两日没有出来了,没出来你就不困的慌啊。”
“还好吧,我感觉还不错,倒是你,那儿的事儿忙完了?”
“已经送六婆去了供堂,七日之后那棺材便会沉入水中,魂归仙台。”
“不必送吗?”
“今日便是送的最后一程,这七日里,是不能过界打渔的。”
苏彦章轻轻的点头,然后他坐在窗子口看着外面的那眉来眼去的两个人,明明一个是在那里拴船,另外的一个正在那儿洗衣服,明明没有什么事儿的,但是俩人却愣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腻歪劲儿。
巫大坐在一张木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在看她们俩。”
“看来是你也知道的。”
“知道,其实知道的人并不少,但是不得不说这个事情呢就是关键的几个人不清楚。”
“第一个诚意,我要你掀掉三个人的鬼面具,寨子里一百二十八口人,能有第二张面庞的人不再少处,明日清晨,这三张面庞我要你给弄掉。”
“这样是会打破这里的宁静的。这片和谐真的乱了……”
“不破谈何再立,你曾经说过,想要离开这里,但是这里却不是那么好离开的,你那个伤口我很明确的告诉你,那并不是你所谓的虎口虎爪,那是巨蟒的牙齿,或者说是已经成为蛟龙的四爪龙蟒,那日你受伤虚弱,便是因为毒导致的,而且那天你的突然疼痛,便是我给你扎的解毒药。专门解蛇毒的。”
巫大离开了,苏彦章那话很简单,但是意思却是很清楚,这个内涵根本就不简单,要是真的是成了龙蟒或者蛟龙的话,这里也就意味着不光是山路出不去,就连水路也出不去的,龙蟒蛟龙是水路相通的。
而这个人的意思是很简单,那就是他肯定是有办法出去,但是出去肯定是有什么条件的,这个条件首先要就是满足他提出来的要求。
流落在外第八天,苏彦章是在一阵阵的吵闹声中被惊醒的,饶是想再睡一会儿也是睡不下去了,苏彦章只能从床上坐起来,刚刚推开门,人就忍不住叹口气,他这不光是孤命,还犯水火无情咋地,他刚刚走出来,看见的就是正在厮打着小寡妇络绛的春花嫂子,还有念着莫打了莫打了的阿牛。
春花嫂子把无力挣扎还在哭泣的络绛给摔在地上:“好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见天儿的装着柔弱,合计着这点儿心眼儿都给男人用上了,你抢我男人,这一顿打够了,剩下和你无关,阿牛,剩下的帐,咱们俩算。”
阿牛烦躁的哼哼:“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你就不能好好的么,你但凡是有绛娘半分温柔我又怎么会找别人,如果你有那半分的温柔,就该主动的给了绛娘一个名分,反正老子爷是下一任的村长,也养得起你们两个。”
春花嫂子一声冷哼:“阿牛啊阿牛,你是不是过了几年好日子就忘了你是谁了,现在的村长是我的阿爹,而且谁说的你是下一任村长,谁选你了吗?”春花嫂子冷笑着踹了一脚阿牛:“一个被我爹养大的,还不曾得势就反咬恩人一口,你觉得你这样的人也配做村长,连人都不配。”
巫大也被吵醒,从树屋里面走出来,人看着苏彦章:“看见了。”
“看见了,不过这只是其一,剩下的呢?”
“大火一场,自然现行,”巫大笑眯眯的说着,然后果然是如他所说,外面果然是热闹了起来,一个是发现了丢失了好久的先父的遗物,一个是燃烧出来一个赌坊,就这么一百二十多口人的破地儿,吃住都在一起的村子,居然有十几个赌棍,有男有女十几人。
这里的祥和一夜之间,居然就划分开了好几份,有直接破罐子破摔的,就是那个所谓的傻子,一个装傻开赌坊的恶棍。他干脆抛弃了之前的伪装,把自己的家给直接的挂上了赌坊的牌子,虽然挑明了,但是去也还是不得不说敢来的是真敢来,而更多的则是不敢明面儿上来了。
萧条的不是一点半点。
而春花嫂子,也做出来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她哟啊休夫。而且也真的是被老村长给做主休了,阿牛干脆破罐子破摔的住进了络绛的家里,二人甚至还办了一场不算大的婚礼,只是去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
这变化,在三日不到的时间就画上了分界线。而一些隐隐戳戳的小矛盾也逐渐的被放大,开始摆在了明面上,有了争执。
表面的和谐还在,却已经有了裂纹。如同一块透明澄澈的玻璃,多了一道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