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今天怎么看着这么红光满面,是有什么喜事吗?”沈军一副鬼坏的表情出现在了夏雪床边。
夏雪瞬间变脸。“你进别人屋子都不敲门的吗?”
沈军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别人的吗?我怎么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改姓夏的?”
夏雪懒得打理他,没好气地说了一声:“无赖!”
沈军不可置信地反问到:“无赖?你竟然叫我无赖!好了,好男不跟女斗,我是好心没好报。”
“就你这样鬼鬼祟祟进入别的女孩子房间会是好心?我看,是色心吧!”
沈军瞪着眼严肃地说:“就你这样的,脱了衣服我也不会多看一眼,别自作多情了。”
“是吗?”夏雪故意敞开了领口,并做出了解扣子的动作。
沈军赶忙背过身去,然后结结巴巴地说:“我,那个……”
“那个什么,还不赶紧出去。”语音刚落,一个枕头就砸到了沈军头上,他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跑了出去。
探头看了看门口周围,夏雪才安心地舒了一口气。“小蕊,小蕊,我的小灰呢?”
“夏小姐,小灰我一会儿就给您牵过来。这是二少爷让送来的早餐。”
夏雪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内疚。“原来他真是好心来的。”嘀咕完夏雪歪着头看了看她身后,疑惑地问:“小蕊呢?”
她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夏小姐,从今天起就由我来照顾您的日常起居。我叫——”
“你叫小霞,我知道,你是夫人那边的。我是问你小蕊呢?”夏雪不耐然地问。
小霞假意恭维地说:“小蕊没福气,家里出了变故,所以回家去了。从今天起,您有什么事就吩咐我就行。夫人说了,要让我向对待她一样对待您。”
小霞为自己准备了一长篇的话术,还没开始就被夏雪打断并结束了。本就心里不爽快的她更是憋着一口气没地撒。
“我这里没什么事,你就忙自己的去吧。小灰我自己照顾就可以了,就不麻烦你们了。”夏雪本以为不给人添麻烦就可以与人为善,没想到的是讨厌你的人即使你什么都不做依旧讨厌你让你麻烦不断。
小霞微笑着弯腰道:“您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就退下了。”
夏雪懒得理这些繁文缛节,她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小霞出了门就开始咒骂:“还没做少奶奶呢就端着少奶奶的架子,真以为自己山鸡飞上枝头成凤凰了!都是农村出来的,她要能做,说不定我比她更像做少奶奶的人。”走到楼梯拐角处小霞不小心扭了一下脚,她大声呵斥道:“这块地是谁擦的?你们要是不承认就全部给我重新做清洁!”
一个矮小黝黑的女孩被一群人围着推了拖来。众人都指着她。
小霞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面目狰狞地看着她。“谁让你用湿抹布擦地的?”
小女孩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我看那儿有一块泥,所以就用水洗了一下,忘记擦干了。”
小霞一脚揣在她肚子上。“你差点儿让我瘸了,你知道吗?”
被踹到的小女孩痛苦地坐了起来,她泪如雨下,却不敢吱声。
“你现在就可以回家了。”小霞冷冷地说完转身就要离开,突然腿被小女孩抱住。
小女孩大哭地祈求到:“你打我骂我都行,千万别把我赶回家。我家里人还等着我那工资交房租呢。”
小霞冷眼盯着她说:“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小女孩环顾了一下四周,她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一起干事的女孩子们身上。可同样被奴役的人们又怎么敢打破现有的规则。她们害怕惹祸上身,都开始各自干着各自的事去了。
小女孩无助地紧紧抱着小霞的腿,任凭她踢踹也不放开,因为那是她一家人的命。突然,小霞晃眼看见了出来吃的夏雨,她更是要急切地想甩开这个女孩。
“你赶紧给我松开。”小霞低声命令到。
小女孩没有回答,那是她最坚毅地拒绝。
“你们两在那儿拉拉扯扯干嘛?”夏雪路过时不经意地随口问了一句。
小霞赶紧解释:“没干嘛,就是老乡见老乡了,夏小姐,我这就去给您牵狗去。”
可是小女孩死活不放手,任凭小霞使劲儿得拉扯。小女孩儿像见了曙光一样,她睁大了眼睛,祈求地说:“夫人,能不能不要开除我。”
夏雪一时没反应过来,周围张望了一圈才意识到她是在叫自己。同时,她也注意到了周围的女佣们都在看着自己。虽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好奇地开口询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小霞想掩饰掉一切,慌忙说:“没事儿,没事儿。”
“夫人,我家里穷,我非常需要这份工作,可不可以不要开除我?”
夏雪同情地问:“为什么要开除你呀?”
女孩儿抱着大腿不作声,倒是旁边的女佣七嘴八舌地开口了。
“她用水擦地差点儿把霞姐的脚崴了。”
“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新来的,忘记用干抹布了。”
“她那么小,忘记很正常,也不是什么大事。”
小霞见状大声呵斥到:“你们今天不想吃饭了!还不赶紧去干活!看什么热闹!”
大家被吓得赶紧四处逃窜。
夏雪笑着说:“这多大点儿事儿呀,没事儿,别担心,好好工作去吧。”
小女孩儿眼含泪水地感谢到:“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小霞不情愿地说:“夏小姐,这些小事好像不由您负责吧?何况她如果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如何胜任家里的其它事情。我们雇佣人来不是养闲人的。”
对于小霞的阴阳怪气,夏雪看着被踹得乱七八糟脏兮兮的衣裤不舒服地回怼到:“难道你们雇佣人来就是这样不当人对待吗?”
此时周围又响起了各种嘈杂声,碍于大众的压力,小霞只能作罢。不过她依旧不依不饶地警告到:“今天是初犯,就放过你。如果你还有下次,我定不能容你。”
夏雪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不过她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所以她依旧微笑着扶起了地上的小女孩儿,并安慰她:“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虽然我帮不了你太多,但至少有个朋友可以倾诉也是好的。”
“听见没,以后夏小姐就是你的靠山了,虽然她什么事情都管不了。”说完小霞就朝着夫人的房间走去了。
小女孩儿扑在夏雪的怀里不停呜咽起来,此时周围响起了开心的掌声。只有夏雪一个人看着小霞的背影,她知道自己的单纯闯祸了。不过她心中却很是高兴,一点儿也不后悔。
“好了,别哭了。你们忙去吧。”
自此,大家伙儿才真正散开了。
刚坐下准备喝水,夏雪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是爷爷的电话,她满心欢喜地赶紧放下水杯。
“爷爷,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夏雪率先开始询问。
爷爷还是如往常一样,一字一句慢慢地说:“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
夏雪笑呵呵地回答道:“爷爷,我也想你。您一个人在家还好吗?”
“多亏了——”
“爷爷,是不是你那边信号不好,我怎么听不见你说话?”
“快说话呀,老头子。”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夏雪意识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她没有揭穿,依旧假装着傻傻地说:“爷爷,不用担心我,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缺什么就告诉我,我一定努力都满足你。”
电话那头还是没有了爷爷的声音,替代他的是那个熟悉的声音悄悄地说:“快说话呀,她都说了会满足你的。你个死老头,再不说话我让你好看!”
爷爷依旧倔强地没有开口。
夏雪心里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她明知道爷爷现在有危险却什么也做不了。她佯装淡然地说:“我在沈家很好,爷爷你不用为我担心。沈家二少爷也承认了婚事,还说等我们结婚的时候要大摆宴席。”
“你就装,我让你装,张所早就给你安装了窃听器和定位器,你根本就没去什么沈家,沈家也跟你那个宝贝孙女一点儿联系也没有。你就别对沈家抱有希望了。傻子才相信你们跟沈家有联系呢!”丁富贵恶狠狠地轻声说到。
爷爷终于开口了,他也担心被丁富贵说中了,所以他想跟夏雪求证。“雪儿,你真的到了沈家了吗?沈家的人对你好吗?他们承认你了吗?”
终于听见了爷爷的声音,夏雪这才放下心来。“爷爷,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你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我听见了丁富贵的声音?还有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都听见了,我也就直接了当地说了,你也别在外面装神弄鬼了,赶紧回来跟我完婚。到时候成了一家人,很多事情就不了了之了。”丁富贵夺过手机哈哈大笑着说。
“你简直是太猖狂了!他们沈家不是派了人去照顾我爷爷吗?”夏雪不解地问。
“你是说那个年轻人呀!你还别说,他还挺能打。不过他就一个人,怎么可能在我的地盘上称王称霸!还有呀,你别张口一个沈家,闭口一个沈家,先不说我不知道什么沈家,就是真有一个什么沈家是首富,那我也不怕。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听说过没有,我的地盘我做主。别跟我搞那些虚的,我都查过你了,根本就在市里躲着。”丁富贵一副胜券在握的口气。
爷爷再一次低声询问:“雪儿,你真的在市里?”
夏雪对着手机大叫到:“丁富贵,你要是敢动我爷爷分毫,我会立刻出现在市里,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我对他没什么兴趣,我对你比较有兴趣。不是说你是权贵家族的后代吗?我倒想看看你就一个市里的关系如何能把我怎样!我可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夏雪大吼到:“姓丁的,我不管你后台有多硬,只要你敢伤害我爷爷——”
“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你爷爷就是我爷爷,我怎么可能伤害他!给你打电话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不对,是告诉你一件事。”
夏雪没什么兴趣,但碍于爷爷的关系不得不继续听着。“你说吧。”
“你出生的时候不是没有分配土地嘛。”
夏雪立刻打断到:“有没有分配土地跟你有什么关系?”
“事情是这样的。村里打算修一条比较好的公路,要致富先修路嘛,然后规划刚好要经过你家的土地。本来土地的所有人是你爷爷,只要跟他说好就没事的。结果没想到他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说那块地是分给你的。所以我就打电话跟你核实一下。”
“如果真是我的,你打算怎么办?”夏雪试探性地问。
“即使真是你的,这路该修还得修,这是利民的大好事。何况,少数服从多数,我们村会安排投票。”丁富贵一本正经地说,“夏雪呀,我说你,也别老在外躲着我了,咱两这姻缘你是躲不掉的。何必去浪费那房租生活费呢!”
夏雪一脸疑惑地反问到:“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是在躲你呢?既然你那么有自知之明,那还缠着我干嘛?”
“好男不跟女斗,反正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言归正传,修路你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那村里其它人什么意见?”
丁富贵乐呵呵地说:“当然是同意了。”
“他们都不同意,因为太便宜了。”电话里突然闯入一个男人的声音。
“叫你多嘴,我叫你多嘴,给我打。”丁富贵命令到。
“丁富贵,你不许动手。你要是动手,我就死活不同意。”夏雪威胁到。
“好了,好了,今天算你运气好。”丁富贵转过来对着手机说:“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夏雪默不作声。
爷爷突然开口了。“雪儿,你要是不同意就不同意,咱谁也不怕。”
“爷爷!”夏雪叫出了一腔的无奈。
“有空就多回来看看。”爷爷最后依旧质疑地问,“你在那边还好吗?要是不好就回来。要是好,也回来,好吗?”
“好了,别在那儿磨磨唧唧了。”丁富贵抢过手机,“对了,夏雪,有件事情我想问你。”
“有话快说。”
“你是什么学历?”
“怎么?还怕我学历低配不上你呀?”
“不是,配不配得上跟学历没关系。我一小学没毕业的,什么学历都比我高。”丁富贵憨笑着说。
“那你问这个几个意思?”
“随口问问。”
“你不是派出所关系很好吗?自己去查去呀。”
丁富贵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纠正到:“瞧你说的,我又不是那里的工作人员,怎么可能有关系可以随便查人呢。再说了,那上面也没更新呀,还是写的小学。”丁富贵赶紧闭了口。
“你瞧瞧,你瞧瞧。好了,要是没事我就挂了。”夏雪不想再继续理这个无赖。
“你还没回答我呢。”丁富贵穷追不舍。
“本科。”夏雪有气无力地说。
“那就好了。”
夏雪疑惑地问:“怎么了?”
“那这些土地的事就跟你没关系了。”
“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你户口随着读书迁走了的。好了,不跟你废话了。”
“等等,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
“可我把户口又迁回来了的呀。”夏雪不解地追问到,“凭什么就跟我没关系了呢?”
“你那叫迁回来了吗?你前回来的地址跟迁出去的地址是同一个地址吗?你根本没有也迁不回这里了,所以这里的土地跟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了。”
“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想赔偿我这一份儿想私吞钱呗。”夏雪喝了一口水,差点儿被呛到,咳嗽了几声。
“就那几个钱,我说的是实话。你要不相信,反正你在市里有关系,你自己去问呗。”
“谁告诉你我在市里有关系了?”夏雪一头雾水。
“这个还需要别人告诉吗?上次那事我就知道了。”
“哪件事?”
“反正一句话,你跟我们村里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我房子还在那儿,怎么就叫没有关系?”夏雪辩驳到。
“这房子是你的吗?即使有一天,这房子真的写在了你的名下,那也只有这个破房子是你的,其余的与土地相关的红利你一分也得不到。”
夏雪本想再说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臭老头,你还是好好劝劝你家孙女,让她早日回来与我成亲,别以为有什么沈家可以为你撑腰。”丁富贵瞥了一眼一旁被按在地下的何亮,“她就是躲在本市的任何角落,我都能把她找出来。你说她去花那冤枉钱干嘛呢?虽然沈家在本市可能是个有头有脸的家族,可我们丁家在本地那也是屈指可数的跨各界的大家庭。谁强谁弱还不一定呢。”
夏三千不慌不忙地收起了手机,然后看了一眼何亮。丁富贵知趣地示意放开了人。
“你怎么知道小雪在本市?”
丁富贵意味深长地说:“她的手机在哪儿我当然就知道她在哪儿。好了,不必在意这些小事,爷爷,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要太见外嘛。”
“那占地赔偿的事?”夏三千反问道。
“您放心,我一定让您满意。不过这件事只能我们自己知道。”丁富贵终于达成了愿望,这才心满意足地带着他的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