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顶楼,一个面容清傲的男人有些随意地敲了敲桌子。
站在他身边的秦斯年推了推眼镜,立刻将手上的资料递给男人。
“人在清水镇?”男人翻了翻资料,问。
秦斯年没有回答,他知道,男人并不需要他的答案。
“让红泽过去。”君衍放下资料,淡淡吩咐。
李淑芳。微生物研究方面的权威,是凤倾这些年一直在寻找的人。因为对方手上还握有一部分重要资料,这部分资料,是任何一个势力都不想放过的。
君衍自然也不例外。
但他又认为自己比那些疯狂的势力要好,至少不是想明抢。
秦斯年点点头,将君少的命令吩咐下去。
一边,老老实实看守着门的秦武年见几人谈好了事,站起身,打开了实验室的门。
君衍走出了实验室,这里,是他们在石城的一个据点。
按了电梯的君衍一行人十分自然的打算从正门离开,知道他们来石城的人并不多,并不用担心会暴露自己。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表情冷傲、姿势随意的少女,在她的身边,一个有些怯懦的七八岁小男孩低着头。
君衍等人表情不变,从少女面前走过。
左云思十分自然的给人移了下位子,让人先过去。
等人走了,左云思带着小表弟进了电梯,才抬起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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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苏外婆的病房内一片乌云笼罩,所有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诊断书已经下来了,治不了。人没有几天可活了。
苏颖从看到报告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了这个结局,这东西,根本没法治。
苏饶表情沉重,当年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小思又没有从那件事中走出来,苏家,以后可怎么办啊。
“这事妈为什么不早说呢?早点来大医院,没准还有治疗的希望。”苏婉脸上满是悲伤,她是苏家的二女儿。
早年好运救了石城宋家当家人——宋文州,从此成了宋家的当家夫人,这次也是她将人带来了石城看病。
苏颖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难道她要告诉苏婉因为妈知道自己没得救了吗?
一个面容姣好、带着几分柔弱的少女什么也不说,只在母亲身边无声落泪。她是苏婉的小女儿——苏清音。
言沉舟藏着万千温柔的眸子此时也有些暗淡,若是让他那些粉丝看到了,只怕会很心疼。
“先出去吧。”苏饶看着此时沉睡的母亲,大家都站在里面也不是个样子。
一行人想了想,觉得苏饶说的也有道理,就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外面,斜靠在墙边的左云思低头看着苏景:“你不进去?”
“我……”苏景身子抖了抖,小心翼翼地开口,才说了一个字就看到病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小思,你怎么和小景一直待在外面啊?”苏颖看到一直站在外面的左云思,有些惊讶。
正从里面走出来的苏婉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
“你来干什么?!还嫌妈被你害的不够惨吗?!”顾着这里是医院,苏婉并没有怒吼,但脸上的表情明显说明了她不悦的心情。
“你这是在迁怒。”左云思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十分冷静地说出了苏婉生气的原因。
苏婉深吸了一口气,是,她是在迁怒。如果不是妈要照顾左云思这个麻烦精,也许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
苏饶有些头疼,又来了,让这两人碰到一起,就没有什么好结果。
言沉舟倒是第一次见到这对母女相处的场景,这都不像是亲人,说是仇人他都信。
苏景小身子颤了颤,明显是被吓得够呛。
走出来的苏清音柔声安慰母亲:“妈妈,别生气。姐姐就是这个性格,以后大家还要住在一起呢。”
苏清音说的是苏外婆将左云思交托给苏婉的事情,为了这件事情,苏婉已经烦恼很久了。
“我会在外面给你找套房子,至于宋家,你就别去了。”苏婉有些厌烦的看了左云思一眼。
左云思看着苏婉那像是看着垃圾的目光,笑了,嘴角微勾,带着几分邪气:“我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有去处的。”
“你当我想管你啊,要不是妈的话,你跪下求我我都不会理你。”苏婉语气十分不好,她对她说两句,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小思,你去哪里住啊?”苏颖轻声问道,她记得小思在石城并没有什么熟人,要不让沉舟将他的房间收拾一下,给小思住。
“韩潮在石城。”面对苏颖,左云思的表情没有大改,但语气倒是没有像面对苏婉那样针尖对麦芒。
韩潮?!清水镇那个小混混?!
苏婉听到这话,表情更难看了。和谁混在一起不好,偏偏和个小混混混在一起。这个女儿是诚心想气死她是不是。
苏颖倒是挺放心的,韩潮她见过,虽然是有些玩世不恭,但对小思还是很好的。
苏饶的表情就有些神奇了,韩潮那小子竟然在石城?!这些事他都不知道,这些孩子是长大了,翅膀硬了,什么都瞒着他了!
言沉舟知道韩潮是谁,但苏景不知道啊。可他们两个都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左云思宁愿去个外人家,也不想和她母亲多说一个字,这两人的关系是有多差啊。
“你……小小年纪不学好,都没有你妹妹一半懂事。”苏婉指着左云思,手指颤抖,可见是真的气急了。
“哦。”左云思十分冷漠,脸上是气死人不偿命的笑。苏婉这女人,哪次不是说她不如苏清音的,就连温柔浅笑的阿念在她心中也比不上苏清音一根头发。
苏婉不说话了,面对这样一个女儿,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左云思见苏婉终于清静了,才不紧不慢的从兜里摸出一盒糖,倒出一颗丢进嘴里,进去看了看老人,见老人睡得还算安稳,松了一口气。
只有那么几天了,她一点也不希望外婆痛苦不安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