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肯定是错觉。

　　白皎皎垂下眼眸，安静吃面。

　　“我出去一趟。”撒拉弗突然开口说道。

　　白皎皎心下一跳，快速看过去，只来及看到他骤然凛冽淡漠的侧脸，那双总是蕴着笑意的眼眸中一片冰冷寂然。

　　金光闪过，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人没了身影。

　　真是迅速啊。

　　白皎皎心中赞叹一声。

　　也许是去做他刚才说的“很多的事”，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

　　天使的话……

　　难道是去消灭恶魔？

　　脑中浮现出牛头魔的骇人身形，白皎皎默默收紧抓着筷子的手。

　　吃完饭，收拾好，白皎皎拿出课本开始写作业。

　　安静的房间内，只有钟表咔哒咔哒的转动声，还有笔尖落在纸张上的刷刷声。

　　这才是白皎皎所熟悉的生活。

　　放学、回家、做饭、吃饭、写作业……

　　然后追追番，画个画，到时间了，就去睡觉。

　　偶尔心情不好，去公园找艾丽儿，当个树洞。

　　不断移动的签字笔停下，笔尖溢出的墨水快速在纸上洇出大大的圆。

　　白皎皎抬眸，看向撒拉弗刚才坐的地方。

　　塌下去的沙发已经恢复原状，看不出一点儿有人坐过的痕迹。

　　盛开的昙花再次只剩下枯枝，只是从墙边移到了桌上。

　　其他地方，也都是她熟悉的，闭着眼也能完美从门口走到卧室。

　　“唉……”

　　轻轻的一声叹息，像是烟雾一样缥缈，白皎皎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真的叹出这口气。

　　松开笔，任由它滚到旁边，她趴在桌上，下巴抵在手臂上。

　　他真的还会回来吗？

　　像她这样没有存在感的人，真的还会有人记起她吗？

　　即便是艾丽儿，每次也都是她去主动找她，一次次跟她搭话，才能让她一次次想起自己。

　　而撒拉弗，她要去哪里找他呢？

　　还……

　　要去找他吗？

　　张开五指，她试着像放学时那样凝出金蝶。

　　点点碎碎的光芒如萤火般出现在指尖，明明灭灭，聚了又散，摇曳不定。

　　就在她想要放弃，凝不成就不成了吧。

　　细碎的光缓慢连在一起，一个双翅支离破碎的蝴蝶出现了。

　　它艰难的挥舞双翅，飞的东倒西歪，却还是固执而坚持地飞向她。

　　小小的触角，炽热而温柔的触碰她的侧脸，像是在亲吻她一般。

　　白皎皎惊讶地微张嘴巴，愣愣看着它。

　　“你希望我去找他吗？”

　　“可是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她想起撒拉弗离开时的冷淡而疏远的表情，心中莫名升出一股退缩。

　　再等等吧。

　　如果他一直不回来，她就去找一找。

　　按照以往的情况，一个半小时就能完成的作业，今天白皎皎愣是用了三个小时才写完。

　　抬眼看下时间，已经11点了。

　　还没有回来。

　　他应该是忘了她吧。

　　看来就算是天使也不能避免。

　　白皎皎向后仰靠在沙发，眼睛盯着天花板。

　　不过，他应该只是忘了她，齐明他们，他应该都还会记得。

　　他是天使，悲悯而善良的存在，不会放任齐明不管的吧。

　　“……”

　　嘛……就当是做了场梦吧。

　　真幸运，她梦到了天使。

　　*

　　华丽的都市背后是阴寒黑暗的小巷。

　　腐臭而朽烂的黑雾在这里滋长。

　　它贪婪地扑向优雅站立的修长身影。

　　随着它的动作，地上划出一道粘稠的像是口水一样的东西。

　　“吃……吃……吃……”

　　“啧。”黑发少年讥嘲勾唇，琥珀色的眼眸骤然转变为鎏金色。

　　长腿抬起再落下，无声的力量冲击出去，瞬间将黑雾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