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右灿感觉自己刚才简直坐了一趟云霄飞车,眼睛一睁开就狂吐不止,他勉强定住心神颤颤巍巍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又是一顿昏天暗地的吐。
“别折腾了,非得吐过今天才能好!还是躺着吧,好受点!”一个老者的声音从房间另一个角落传来。
右灿循着声音看过去,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让人生出一种穿越感,他睡的床上甚至有镂空雕刻,接着有一扇考究的屏风也是奇巧淫技令人流连,屏风后有一个若隐若现的轮廊,右灿搜肠刮肚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侧影,等等!那个屏风旁边的墙上有一副少女的油画,那人他认识正是南嘉!
那这里是?他突然明白了,脑子里所有的设想都变成了真,果然没错!
“爷爷要是想见我随便什么人通知我一声就好,怎么还要费这般波折!”右灿忍着眩晕带来的呕吐说道,说完又是一阵狂吐,好在柳家人照顾的贴心,装呕吐物的痰盂都是清理过的还带着淡淡的柠檬香,他一吐完,盖子竟然自己合上了。
“我先道个歉,是我不磊落了,答应了南嘉不去找你,还是食言了!”柳枕遗憾的说道。
这道歉怎么听着怪怪的,到不像是要给自己道歉,人家真正抱歉的还是南嘉啊!右灿闷闷的想。
“南嘉为人处世我放心,毕竟我见识过,但是家长里短涉及感情的我没见她应对过,有些担心,怕她所遇非人,又因为我自身缘故不能常站到她身后,有些不得已而为之了,小七,原谅我吧,毕竟我跟你爷爷也是过命的兄弟!”柳枕波澜不惊的说道。
右灿:“!!!”
他知道了!他怎么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右灿震惊的握紧了手指。
屏风缓慢的收了起来,竟然是个电动的,不洋不土的,柳枕手摇着轮椅慢慢靠近了。
“我没有恶意,不想伤害你,你放心,呕吐明天就好,你不会死!”柳枕先捡着紧要的解释了。
右灿满脸虚汗,惨白的令人心痛,就连柳枕都看的心里直打颤,唉!没办法啊!
“你找我有什么事?”右灿尽量撑着虚脱的身体,有些倔强的问道。
“孩子你听我说”柳枕起了范,大有长偏大论的打算。
“首先,是因为我活不久了,将死之人,唯有一个心事未了,就是南嘉,你跟别人不一样,我第一次见她为了约会而紧张,所以我想知道你是什么人,就化作了你晨跑路上的陌生人。”柳枕苦涩的叹了口气。
“所以,我达到你的要求了吗?”右灿干脆把头靠着床栏,反正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还是让自己舒服点吧。
“你内心醇厚,却有执念,我一直很好奇你的执念,其实看一个人就该直接看他的痛苦,他内心深处的痛苦包罗了他的一切,别的都能伪装,唯独这个不能!你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柳枕又是无奈的闭了闭眼睛。
右灿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其实吐不出东西了,现在吐的都是黄色的胆汁。
“关于你父亲,我想知道你了解多少?你什么打算?”柳枕换了一副隆重的表情,认真的看着他。
右灿现在就像是在黑灯瞎火的地方找人,什么都不清楚,不知道对方了解多少?不知道该说什么,最主要的是他不清楚这老头的目的柳枕等了一会儿,自己先绷不住笑了:“别紧张,我说了不会害你,我还指望你照顾南嘉呢,我是想帮你的,不过欧阳家这一手玩的不错,你下一个目标是谁?”
右灿又是一惊,他感觉对面这老头有压倒性的气势,三言两语的就把他总结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右灿问。
“想让你好好活着!人生一世,草生一秋,没必要给自己画地为牢,孩子,上一辈的纠葛不应该加注到你的人生上,好好生活,真相并不是你想的那么非黑即白,这世道本来如此!”柳枕语重心长地说,眼神里含的都是悲天悯人。
“用人类一位喜剧家的话来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右灿冷冰冰的说道。
“孩子,欧阳为什么?”柳枕说。
右灿大抵知道他想说什么,忍着内心的焦躁闭了嘴,想安安稳稳的做一只鹌鹑,无论对方刮来什妖风他都不准备理会了。
平心而论是南嘉的爷爷,换作他人右灿很可能暴走!他明摆着想说四个大字:咎由自取!
欧阳家因为私自做禁药,私自猎杀老猫炼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他意思是吴家也如此!
“你误会我了!”柳枕看着他憋出紫茄子一样的脸就立马明了了。
“苏榭是你亲舅舅,你知道吧?你父亲的死,是因为你母亲要扶持娘家弟弟!”柳枕皱着眉耐着性子说了出来。
扶弟魔吗?真是新鲜!右灿心里暗自讽刺到。
“吴瑞私通岛外,贩卖军火是一件,把有法术的贵族猫血贩卖给人类组织又是一件,最令人发指的是他和人类组织共同研究猫血,克隆出了贵族猫的复制品,贩卖到世界各地,甚至圈养了种猫和孕猫,他的行为一样令人发指!虽然你舅舅为了仕途揭发了他,但他自己的行径也明摆着的啊!”柳枕痛心疾首的说道。
右灿还是冷冰冰的看着他,这和他知道的版本完全不一回事。
他所知道的是,贩卖猫族到人类社会是整个枢密院共同研究的!他爹负责运输一环,为了护送安全接触了武器,后来别的猫岛发难,整个枢密院选出了一位替罪羊,他爹就是那头被扒皮抽筋的羊!事到如今,他们竟然还如此恬不知耻的把所以罪证都推给他!他们怎么能!
右灿闭了闭眼睛,攒了一股劲儿慢慢的从床上下来了,正正经经的看着柳枕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是南嘉的爷爷,我尊重你,只是别在谈论我的家事!”
他说完毅然决然的就要往外走,因为脚步虚浮差点撞上急匆匆走进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