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娘把阿黑的尸身拾掇了拾掇,拿床单子包起来。又在桌上搁了一袋银子,估计够这姑嫂俩吃上半辈子的了。
她耐心等到了天黑,把自己收集到的各种物证都揣到身上,往脸上带了张真皮面具,背上阿黑的尸身,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
她把阿黑抛在了野外,又补了很多刀,故意让他看上去像是被乱刀砍死的。
阿黑这种人,迟早要死。让他死在美人计下,还算便宜他了。
镜头一晃,杨二娘进了京。
夜半三更,宰相大人会完名妓,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二娘趴地跳在宰相大人的轿子前,一跪,大喊:“冤枉啊,冤枉啊!”
之后的事儿进行的出乎意料的顺利。
二娘被请到宰相府里喝茶,宰相大人拿了物证,哆哆嗦嗦地上朝见皇帝去了。
皇帝大半夜的被从贵妃床上叫起来,此刻龙眉紧锁,一副很不快的模样。
大殿上的灯火忽明忽暗,映照在鎏金的龙椅上,莫名烘托出了些许阴森。
黄帝两道浓眉毛被烛火映出两道浓墨重彩的黑影。
其实严阔那小子挣了多少黑钱,害死多少人,皇帝陛下一清二楚。
因为严阔压根就是皇帝亲手扶植的。
这位皇帝心里很清楚,他管着这么大一大片儿,里头黑的白的清的混的,肯定什么样的势力都有。他的地盘儿需要这些不干不净的人,来帮他干一些他不方便干的不干不净的活。再说了,严阔那小子多能挣钱呀。挣来了钱,孝敬了皇上以及他的嫡系官员,皇上自己舒服了,对这钱的来路倒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当年先帝一直对于立嗣一事有些犹豫不决。这位严阔先生当时就选中了现在的皇帝陛下来扶持,关键时刻他的钱还给了皇帝很大的帮助,让他最终扳倒了另外几位皇子。虽然时间的推移让严阔在朝中的地位并不如前了,但是他也仍然是皇帝陛下亲手打造的“暗朝”中的一部分。
皇帝斜眼瞅着宰相。
“你倒是胆子不小,胆敢扰我好梦。”
宰相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皇帝把那两样物证通通投入了自己面前的火盆中,让红彤彤的火舌一点一点舐完。
宰相大惊。
“啊这……”
皇帝抬眸冷冷看着他。目光沉甸甸的。
“你要记住,今夜没有任何人找你,也没有任何人给你送任何东西。”
宰相入朝晚,不太清楚皇帝和严阔的关系,此时吓得一脸懵逼,但也凭借皇上的脸色猜出了七八分。
他结结巴巴的说:“臣……明白了……”
宰相回到家来。
杨二娘被他安排在一间绣房之中。听见马车的动静,隔着窗户往外看,却见门外老半天没有人影。她心中焦急,便在屋中一圈一圈的走着。头上的金钏儿窸窸窣窣地响着。
二娘不是傻的。她也害怕这宰相是严扒皮同党,再把她给卖了。
于是二娘偷偷翻窗而出,躲上墙头。
过了一会儿,果然见几个壮汉拎着白绫悄悄进了她刚才呆着的绣房。
二娘心下一凛。
壮汉高声叫:“那贼人跑了!”
霎时满院灯火通明。
敲锣声呐喊声齐发。
猛听得背后风响。原是一枚暗器,向着她的背心打来。
二娘猛一闪,跌下树梢。
几个大汉猛扑上来。杨二娘顺手抄起屋角的柴刀,与他们缠斗。
但她毕竟打不过。几个回合下来,便落了败,被一个大汉用白绫缠住了脖颈。
挣扎良久后,她的手无力地垂下。
头上的金钗轻轻坠在地上。
第二天上朝前,宰相偷偷见了皇帝,给他看了一只折断的金钗。皇帝了然。
众官员在朝堂上站好。有人冲宰相耳语:“宰相大人,听说您家里昨夜进了飞贼,没有什么事儿吧?”
宰相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哪有什么事儿。那飞贼早叫我家的侍卫联合击杀了。”
太监在朝堂上大喊:“肃静——皇上驾到!”
皇帝一脸庄严地走入朝堂,在龙椅上坐下。
众大臣先后参奏。
宰相最后总结道:“皇上英明,励精图治,现在全国上下国泰民安。生于盛世,实乃臣等之荣幸!”
皇帝庄严的点点头。一缕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他的形象神圣而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