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这几天练习生就要来我们公司报到了。”
“是嘛,听说有好几个帅哥。”
公司女职员们凑成一组,闲聊着。忽然看见了夏兮若,便把她叫住。
“夏兮若,服装组这边定的服装到了,你快去楼下搬上来!”
她刚刚帮化妆组算完账,前脚刚刚交上去,后脚就被命令着。
“行,我马上去。”夏兮若应着,便行动了起来。
公司门口,被裹着透明塑料袋的件件新衣,散乱满地......
谁?这么缺德?
夏兮若叹了叹气,蹲下来将一件件叠好抱起,走向电梯。
沈念慈,从她身后快步走过,抢先进入电梯,按下关门键。
为什么?都二十几的人了,整天搞这些幼稚的事情。
“电梯又不止这一个,你过来。”独孤从后头叫住她。
所以刚刚的一切,他看见了?
夏兮若艰难地转身,挺着腰板,压根看不清前方的路。
独孤走到她面前,将她怀里的衣服接了去。
“你跟我来,我带你坐专用电梯。”独孤朝她眨了眨眼,勾起唇角笑道。
“对不起啊,害你被罚。”独孤侧着身子,抿了抿唇,向她道歉。
“就算没有你,我也会因为某种理由被罚的。”她明白他的难处,他是明星,不是经纪人,不负责管教新人,也无权插手。
夏兮若按了关门键,问道:“你去几层?”
“我先帮你把衣服送过去吧。”独孤的嗓音,温柔中又含着些磁性,酥麻好听。
“算你有良心。”夏兮若靠在电梯边上,想休息片刻。
“我会去找林可说的。”
“没必要,你说了,恐怕我会被罚的更重。”夏兮若是明白人,林可是在故意刁难她,想给她个下马威,她从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都是底层人的必经之路罢了。
独孤看向她,神情有些痴愣,为什么她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这样淡定自若,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影响到她的情绪,又或者,只是这个女孩,不想让别人看出她的情绪波动。
“过几天我要去出景拍写真,到时候我会指名让你去。”独孤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眸中却隐隐闪过柔情。
夏兮若点了点头,好像,他不笑的时候,更好看些。
“对了,昨晚的打车费,70元,麻烦你还我。”
独孤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这女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你这也太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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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抠,是这70是她仅剩的财产了。
无奈之下,夏兮若只好在下班忙完同事交代的任务后去上夜班,做一些零碎的工作,维持生计。
想必奶奶当初,也是这般拉扯着她长大的吧。
况且自己是青春年盛,可奶奶当初从孤儿院将她领回来的时候,已是到了花甲之年。
她为什么会进孤儿院?
父亲在她七岁那年,突发哮喘急救无效去世,母亲无法承受家庭重担,服下数粒安眠药,随着父亲去了。
她依稀记得母亲留下的那封书信上的最后一句。
“若若对不起,我不是个好母亲。”
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就让年仅七岁的她承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代价。在她心里,始终无法原谅这个深藏在记忆深处的女人。
父亲和母亲的葬礼现场,争吵声压盖了她微弱的哭泣。
“这孩子肯定都是父亲那一方的家人去抚养!你这样推卸给我们是什么意思?”舅妈的强词夺理,舅舅的无可奈何,她尽收眼底。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这里还有自己两个孩子要养,再加一个,我们夫妻还要不要活!”叔叔的声色俱厉,婶婶随声趋和,麻痹着她最后一丝悲伤。
他们怒目相向,争锋相对,最终导致,她被一致认同地送进了孤儿院。
是奶奶,离家出走,散尽积蓄,将她从孤儿院里领了回来,离开家族,与她相依为命。
“若若不怕,若若还有奶奶呢。”她愧疚地抱着怀中的小女孩,用伛偻的双肩为她遮挡下前方的风雨。
原来,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
所以她不能倒下,奶奶需要她,她必须让奶奶得到最好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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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这里买单。”
“来了。”
“夏兮若?”
公司对面的宵夜摊上,她碰上了同事。
她没觉得有什么可避讳的,遇见是迟早的事情,公司对面,是可以缩短路程时间上班最有效的办法,她没有必要为了所谓的面子,去浪费这个资源。
夏兮若记着账,没有理会他们的惊讶。
“一共是三百四十八。”
“夏兮若你很穷吗?刚下班就又来者上班?”桌上一名女生,毫不遮掩地问着。
“对,很穷,一共是三百四十八,你们谁付款。”夏兮若抬起头漠然地望向这桌上,面带醉意,惊讶,嘲笑,不可思议的人。
那名女生取了四张大钞,拍自己桌子面上,讥笑道:“来拿吧。”
夏兮若径直走了过去,取了钞票欲要转身。
“难道...独孤事后,连小费都没给你?不会吧,没有被包养吗?怎么还要出来打工呢?”另一个女人拉住了她的衣角,声音提高了一个度地问着。
小费?包养?公司什么时候出现的流言蜚语?
众人哗然,他们投来的目光也愈加复杂。
“无稽之谈而已,你们若是当了真,岂不是显得很愚蠢。”
那女子还想反驳什么,被夏兮若的零钱砸到了脸上。
“找你五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