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我知道...知道该怎么做了。”独孤站直了身子,再次托起了身上的盔甲,“以后,我会保护好她的。”
一阵寒风从大树下呼啸而过,吹的他眼中的泪水沾湿了鬓发。
面具之下,他对林烈淡淡地笑了笑。
“她家的住址我会发给你,记住,这是我为她做的,不是因为你。”林烈说完就走了,没有再给他开口的机会,这大概是自己做过最蠢的一件事情了。
他很想抛下一切去找她,但还不行,他是个演员,他不能再因为私事,而再次耽误工作了。
他掏出手机,发了几条讯息。
“独孤!导演找你!”远处,工作人员喊道。
“来了!”他应声,快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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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一场骑马打仗的戏份,他骑在烈马之上,左手提着马缰,右手用力挥舞着长枪,长枪在空中划过,破开空气,发出凛冽的声音,迸射出夺目的凶光。
虚汗,由头顶流到脚下,一阵阵酸痛,由脚筋传布全身,到头顶。手上的长枪似有千斤之重,他呼吸困难,手开始慢慢变青。他戴着面具,穿着铠甲,没有人发现他的异样。
“导演......”他用尽全力去喊,但好像,这样的音量,也只有自己听得到。
“来!独孤,你向前骑一骑,让马跑起来,再让群演配合你倒下!”
独孤无可奈何,只能听着吩咐,将马往前骑了骑,他感到头晕目眩,眼前的东西都在左摇右晃,人就像在汹涌的波浪中飘荡。但他还是在卯足了劲,挥动长枪。
顿时,他无法再使出任何力气,从马下跌落。
众人立马围了过去,他们忘了,他有先天性哮喘。
独孤双手撑地,呼吸短促,下巴朝前伸出,宛如被勒口弄得不耐烦的马儿,他吃力地摘掉自己的面具,脸色可怕得很,又萎黄,又苍白,脸旁还有一条条异样的纹路,脖子青筋暴起。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感觉不太好,赶紧叫救护车吧!”
“快!谁有治疗哮喘的药!”
一群人,顿时乱作了一团,他什么都听不见,耳鸣的厉害,那尖尖的长鸣似乎要撕裂自己的耳膜,震碎自己的耳骨。他第一次体验到窒息之痛,从肺部,到心脏,导气管,极端的剧痛折磨着他。
他开始两眼浑浊,什么也看不清楚。什么都无法思考,一句话也说不出。
心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了夏兮若三个字。
阵阵撕裂似的的剧痛在他体内积聚,爆发。他的肌肉在抽搐,整个身心都已被疼痛所淹没。颤抖吞噬了一切,慢慢地,他好像,连脑子夏兮若这仅存的三个字都在被无情地抹去,心里,什么都没有剩下。
夏兮若,我好像,好像要忘记你了,我开始记不清你的模样,记不清的声音,你好像,不经常笑,但为什么,在我脑海里,你曾经对着我开怀大笑过,那是什么时候的记忆。
夏兮若,你在哪里,我好像,不能去找你了,我好像,不能去保护你了,对不起,是我又食言了。
他失去了知觉,得到了一丝静谧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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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夏兮若蹲在家的角落,忽闻门外的巨响,有人在疯狂拍打着家门。
“夏兮若!你在吗!夏兮若!独孤出事了!你在吗!”
她有些听不清,站起了身子,没有穿拖鞋,走到了门边。
“夏兮若!独孤出事了!你在吗!”是林烈,声音听起来焦急万分,甚至有些颤抖。
她猛地打开门,灯光微暗,她瞧见那人大汗淋漓,喘着粗气。
“独孤...独孤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