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迹礼貌性地撇了撇电话,挑眉看着她,“什么事情?”
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牙关,眼睛眨个不停,“那个......”
“好,我一会去找你。”他移开目光,温柔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叮!”
电梯门敞开。
杨迹夺步,被叶清濯下意识拉住,他顶住了脚步。
电梯门重新关上。
电梯里开了暖气,外头冷风因电梯开合窜了进去,令她汗毛竖起,她一个哆嗦,往后退了退,缩回了拉扯他衣袖的那个手,“那个......”
“嗯?怎么了?”杨迹俯视着低着头的女孩,客气道。
“有件事情,我觉得...你必须要知道...”她畏畏缩缩地掏出了手机,慌慌张张打开了图片,举到他眼皮子底下,手臂微微颤抖。
他盯着照片,顾嫣然精致的脸,性感的打扮,一下子刺激着他的视觉神经,他眨了眨眼,那个背对着镜头的男人,确认了,是独孤明......
“这是什么?”他问出口,眉头紧锁。
“这是...我刚刚想去给明董送伴手礼,看见的...嫣然姐,从明董车上下来...”她支支吾吾,说话有些不顺畅,但好在都说了出来,“我想着...她对你是否有所隐瞒...所以我...”
“所以你拍了下来,给我看。”他接过手机,滑动了几下,都是相似的照片......
“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误会我陷害嫣然姐...但我不想让你上当受骗...不想让你受伤...”她有些急了,她害怕他不信任,害怕他有所误会...若是这样,自己真的百口莫辩...
“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杨迹将手机还给了她,开了电梯门,外头的冷风再一次呼呼吹了进来,吹得叶清濯往后退了退。
他站着不动,手按在开门按钮上,像一个木头人。
不知站了多久,她没有发声,受着冷,躲在一旁颤抖着脊背......
“哈秋!”她打了个喷嚏,将他唤回神。
“走吧。”他轻叹着,声音有些沙哑,又有些哀伤。
“嗯?去哪?”
“送你回家。”他感受到手机的来电震动,瞧了一眼,嫣然...
他关了机,拉起她的手,径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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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嫣然站在树下,衣着单薄,不停地打着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最后一通电话,竟然显示了关机。
她面色难堪地看着手机屏幕的信息,又转而拨打了夏兮若的电话。
“喂?杨迹和你们在一起吗?”
“很早就走了,怎么了?”
“他说约我看电影的,这会电话打不通了,怎么回事?”
夏兮若坐在副驾驶座上,看了看正在专注开车的独孤,“他很早就走了,也说去找你的。”
“没有啊!我在这里等半个小时了。”顾嫣然一只手抱胸,微微卷曲着身子,靠在大树边上,一米七多的身高,此时竟然显得娇小柔弱。
“皓翾,你知道杨迹去哪了么?”那一头传来夏兮若询问独孤的声音。
“没有啊,不是找顾嫣然去了吗?”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啊?”顾嫣然着急了,随意拦下了一辆的士。
她想也不想,报了杨迹家的地址,马不停蹄地就去了。
“你别急,我们这里也帮你联系一下。”夏兮若安慰道。
“好,我一会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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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杨迹停下了车,靠到背椅上,俊脸上稍显倦意,他闭了闭眼,没有再睁开。
叶清濯自己解开了安全带,有些无所适从,“那我...先上去了?”
“嗯...”他皱眉,喑哑地嗯了一声。
黑暗之中,她找了找车门,发出“旮旯”声。
他“嘶”了一声,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很重。
“啊...疼...”叶清濯叫了出来,却没有挣扎。
“你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他的语气里带了点点怒意,令她惊愕。
“什么?”他的问题非常无厘头,令她不知如何回答。
“我说,你为什么要叫叶清濯,为什么,要长成这副模样?”他睁开了眼睛,转头凝着她,斜长的眸子里,似乎映入了万里沟壑,复杂,沧桑,凄凉,悲哀......
这样的眼神,在黯淡的灯光之下,显得愈加令人生畏,她开始有所挣扎,语气微弱,“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叶清濯...你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吗?”他盯着她这张面孔,五味杂陈。
每一次,当他要放弃挣扎,这张模样总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从叶清初,到顾嫣然......
他念着的时候,她出现,给了他希望,又用一举一动将他的希望抹灭...
她根本不是叶清初。
他不念了,他挣扎着不再去注意她,不再去注意她的样貌......
准备找个良人,安稳度过一生。
她却开始纠缠,开始破坏一切,开始强行走进他的世界......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你在说什么...阿迹...别这样...我害怕...”她唤得嘤咛,带了点点哭腔,唤得真切,像当初她唤自己那般...
--“阿迹,你以后不许对我凶巴巴的!”
--“会怎样?”
--“我会哭给你看的哟!”
他心头一疼,皱着的浓眉抽搐了一下,他又开始恍惚了,那个一模一样的面孔,一模一样的声音...
她唤他阿迹...
“你叫我什么?”他咽了咽口水,有些哽咽,有些期待...
“阿迹...我害怕...”她的手已经疼到麻木,却不敢动弹,呜咽着,又喊了他一句...
他猛地将她拉入了怀中,死死地将她捆在自己的怀抱里,“对不起...对不起...不该对你这么凶...”
叶清濯瞬间绷不住,哇得一声,大哭了起来,“呜呜呜...对不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凶,是我不好...”他抱得紧了些,泪水簌簌滑落到她的肩头。
她感到滴滴冰凉,微微一愣,她的哭声戛然而止,用手回抱住他,关切道,“怎么了...怎么哭了...”
“太想你了...”他埋在她的肩头,泪水止不住地一直落着,像是绝了堤的河水。
她用手抚了抚他的后背,自己的情绪忽然被这一句安抚,没再哭泣,反倒安慰起他来,“我在。”
清初,我真的,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