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医院外围满了一大批记者,林烈带着她从后门进入。
贵宾病房,病房外又是一大批工作人员,没有人说话,一整个楼层,安静地有些诡异,所有人见林烈带着她来了,都自发为她让出了一条路,一条可以直接通往病房门口的道路。
夏兮若光着脚,头发乱如麻,眼睛瞪得有些吓人,嘴角边在抽搐着。林烈扶着她,推开了病房的门。
里头一个人都没有。
医生呢?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医生?
宽敞的病房里,照的是暖黄色的灯光,整个房间都充斥着阳光般温暖的颜色,独独只有那偌大的病床之上,纯洁白色的被子死死的盖着。
她没有向前走过去,在离着病床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喊了一声,“皓翾?听得见吗?”
许久,没有人回应。
夏兮若向前挪了挪步伐,眼泪开始扑簌簌地流下来。
“皓翾啊,你在吗?”她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散乱的心思被拽到了一撮。
没有人回应。
她靠在林烈的怀里开始哆嗦,不知是冷得还是害怕得。
不知过了多久,她像疯了一样扑向了病床。直直跪倒在了病床边。
又是那一块白布,和奶奶相似的那一块,为什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夏兮若伸出手,边颤抖着,边掀开了那一块白布。
是他,像睡着了一般,只是脸色没什么血色,还是一样的俊朗帅气。
“独孤皓翾,别睡了。”她的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很凉,没有往日的温度,像是在抚摸冰冷的机器。
她手开始往下摸索,摸索到心脏的位置,停留在了那里。
没有心跳,平静地令人无法相信。
“啊哈哈哈,我在做梦呢,我一定在做梦。”她忽然笑了起来,声音尖利,她转头,笑着爬向林烈,“你骗我,我做梦呢,你骗我!”她死死拽着林烈的裤腿,撕心裂肺地哭嚎着。
林烈跪了下来,想要去将她扶起,“兮若,独孤他不在了。”
他还是说了这句话,到头来,这句话还是要由他来说。
夏兮若猛地甩开他,心脏如同被扭着扯一般,眼泪大量大量地顺着脸颊滑下,像源源不断的溪流。
这一刻,她失去了所有。
呜咽堵住了她的喉咙,她想说话,做出努力,用断断续续和嘶哑的声音咕囔着:“你骗我,独孤怎么会不在了呢,哈哈,你别骗我了。”
她又爬回了病床边上,泪水已经让她的双眸模糊一片,她摸索着,爬上了病床,趴在了独孤的胸膛之上。“连你也要演戏骗我,皓翾,你明明知道,我接受不了,我会接受不了......”她的泪水滚落在他冰冷僵硬的胸膛之上,嘴唇变得惨白惨白,开始向里抽搐着,每次带着很大的痛苦呼吸一次,就像吞东西似得一张一合。
“独孤皓翾......我求求你了...你别和我开这种玩笑,我承受不起...”她还是没有放弃地在祈求,不知是在祈求谁,或许是上天,或许是自己。
“我求求...我求求...求求你了,你要我怎样都可以...”鼻涕、眼泪、不管不顾地往外流淌着,她的五官逐渐变得模糊,被乱发,被泪水,厮磨的丑陋不堪。
她哭累了,缩进了被子里,靠在他怀里,沉沉地睡了下去.....
这一夜,她什么都没有了,这世间,所有她曾经拥有过的一切,都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