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溅满了血的钢管落在宋火面前，宋火松了口气，看着陆鹤洲转身，扶住地面站起来。

　　摄像见陆鹤洲从面前过，贴紧了墙面，这样的他戾气重的不像话。

　　他以为柯萌萌一样会躲，然而……

　　柯萌萌主动伸出了手，对着陆鹤洲，甚至朝他迈了点步子。

　　在牵住她手的瞬间，陆鹤洲身上的戾气掩了大半，两人什么都没说，陆鹤洲牵着柯萌萌出去，跨过了酒瓶，跨过了地上散落的刀。

　　宋火跟在他们两个身后，手中的板砖被他扔到了角落。

　　追着柯萌萌而来的摄像记录下了这一幕。

　　脸上沾着血妖孽至极的陆鹤洲牵着满头红发被吹散脑后的女孩，步步朝前，身后跟着的是没有完全褪去稚嫩但满脸孤傲的男孩。

　　摄像那边的刘丛长呼出口气，这女孩……幸好她在，否则会酿出大祸。

　　“让保镖跟着，再出这事都他妈给我滚蛋！”

　　他踢了下桌子，助理在一旁不敢吱声，看着陆鹤洲将女孩牵进了宾馆房间，据这两天来看，狂亲一顿少不了。

　　但房间内并没有出现他想象的场景，只是沉默。

　　陆鹤洲沉默扶柯萌萌坐好，沉默着洗了毛巾，半蹲下为她擦去手上被他沾上的血迹。

　　柯萌萌蜷了蜷手指。

　　“陆鹤洲，我刚刚……”

　　害怕倒没有多少，但喊出的那句话太羞耻了，好丢人。

　　“你忘了我喊你哥哥的事吧。”

　　陆鹤洲动作顿住，抬眼看她。

　　柯萌萌不明所以：“怎么了……”

　　“不怕吗？”

　　柯萌萌这才明白他的顾虑，沉思，坦白道：“我要是说怕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如果这样的话，我怕。”

　　陆鹤洲又恢复了温柔的神色，为她仔仔细细的擦着手指：“我是怕你不喜欢我。”

　　“我没喜欢过你啊。”

　　柯萌萌擅长的扎心环节虽迟但到：“所以你不用怕，你应该习惯才对。”

　　陆鹤洲将毛巾放到一旁，站起来看她，同她对视几秒，叹了口气将她拥进怀里。

　　“让我抱抱。”

　　浑身的血腥气盖住了柯萌萌喜欢的薄荷味，但脸埋在他腹部的柯萌萌睫毛翕动，血腥味好像也不难闻……

　　她脑袋里不自觉飘着回头看她的陆鹤洲，心中微颤。

　　“陆鹤洲。”柯萌萌犹豫了几秒，抬手抱住他：“他们为什么找你麻烦啊？”

　　“以前的恩怨。”

　　陆鹤洲握住她的手，稍移了点位置。

　　“现在算是解决了，待会让警察带他们走。”

　　以前是年龄太小，也没意识到会有这么一天。

　　“哦。”

　　柯萌萌抱了他几秒，推开他，开始说正事。

　　“陆鹤洲，你骗我了。”

　　“什么？”

　　柯萌萌抱臂站起来，盯着他的脚，又气鼓鼓的看他，摆明了让他坦白从宽。

　　陆鹤洲轻咳：“萌萌，我自愈了，打架打好的。”

　　第三个骗她的人，但是没有易可和她妈妈那么坦诚，骗子……

　　“哦。”

　　她坐回去不理他了，陆鹤洲半蹲下：“生气了？”

　　“没。”

　　很冷淡。

　　“其实是昨天好的，我怕你借此不搭理我，所以我……”

　　“你喜欢我。”

　　“对。”

　　陆鹤洲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怎么了吗？”

　　柯萌萌同他对视，是喜欢，就像偶像剧里的那些男人看女主的眼神。

　　易可……

　　不对，是易可说的，他不会骗喜欢的人，不代表别人也不会骗。

　　“又在想别人。”陆鹤洲轻勾她指尖：“萌萌，且不说我会吃醋，单是礼貌，咱们是不是都不该这样？”

　　柯萌萌看两人相碰的手，点头，确实，总是走神不礼貌。

　　“对不起啊。”

　　“打平了。”陆鹤洲：“要不要在这睡会？”

　　“不了。”柯萌萌站起来，在要走的时候，顿了下步子，陆鹤洲仍旧半蹲着没动。

　　几秒后，微红色长发的女孩对后面伸出了手，就像陆鹤洲表白后的那次。

　　“再扶你一次，等回到学校就不扶你了。”

　　陆鹤洲轻笑，声音缥缈，钻进了柯萌萌的耳朵，磁性撩人。

　　柯萌萌晃了晃手：“快点。”

　　“是，我的萌萌。”

　　陆鹤洲握住她的手腕，错开了那枚硬币。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返程的警车，柯萌萌看到那些人身上的伤，蹙起了眉尖。

　　“陆鹤洲，你受伤没？”

　　这次是明晃晃的担心。

　　而总是以不痛不痒的伤搏柯萌萌同情的陆鹤洲话语笃定：“没有。”

　　柯萌萌回头看他，陆鹤洲揉了揉她的头发，让她放心。

　　两人这么走回了教室，柯萌萌吸取上次的经验，学着陆鹤洲大摇大摆的走回座位，坐下后长出口。

　　幸好，英语老师温柔。

　　她掏出英语书，翻到了老师讲的那页，还未等她听个所以然，下课铃声响起，柯萌萌疲惫的趴到桌上。

　　她打个哈欠正要睡，孟娇娇从后门进来，替老师通知他们一起去接受惩罚

　　柯萌萌跟孟娇娇提了一嘴早上应下的双倍，孟娇娇无所谓的拉着她出去，越走队伍越壮大，昨天的几人又一次凑齐了。

　　只是这次站在了宿舍门前。

　　六个人分了六个房间，陆鹤洲进了最左侧，柯萌萌进了最右侧，是最舒坦的。

　　一个常温的空置房，除了有点呛没什么缺点。

　　她寻了个地方坐下，摸出一直装着的硬币和粉色的小剪刀开始钻孔。

　　专心致志，仿佛在做什么特别伟大的事。

　　跟着进来的摄像对她的手给了个大特写，没有空调的房间还是会有点热，柯萌萌用袖口擦了下汗，动作没停。

　　摄像在她手离开的一瞬看清了她手上的东西。

　　一毛的硬币……

　　跟她手上戴的一样，像是要做情侣款。

　　摄像自觉她是要送给陆鹤洲，羡慕的站好。

　　就这样，因为双倍的惩罚，柯萌萌从白天钻到了午夜。

　　饿的受不了的柯萌萌唉声叹气的坐着，看到同样满是疲态的摄像，暗戳戳的下定决心，不能再受罚了，还连累了他们。

　　她缓了好大会，接着钻硬币。

　　月亮一点点的西移，照射着每一间看似不同的房间，哨声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响起。

　　不知道何时缩在地上睡着的柯萌萌呆愣的坐起来，尚未反应过来这里是哪里。

　　她手中攥着已经吊上了红绳的硬币，看到腿上盖着的黑色外套时，抬眼，无辜懵懂。

　　“摄像大哥，是你的吗？”

　　摄像摇头，柯萌萌抓了下上好的布料，薄荷味……

　　是陆鹤洲……

　　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记得他的屋外也是反锁了的。

　　柯萌萌抱着衣服站起来，门被老师打开，跨出去，手心里攥着承诺给易可的硬币，怀里抱着陆鹤洲为她盖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