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公寓楼前，易可将包递给柯萌萌。

　　他看着她将唇瓣和手指上残留的巧克力擦拭干净，佯装大力的捏她脸。

　　“现在知道怕了。”

　　柯萌萌胃寒，他在不知道的时候给她买过许多生冷刺激的食物，直接把她折腾进了医院。

　　后来听她母亲说才知道，也是在那次，她母亲明令禁止她再吃这些。

　　柯萌萌将包背到肩上，模样乖巧，话却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没怕，我妈妈不舍得凶我，我不想她担心。”

　　柯萌萌单亲，她母亲迫于生计在柯萌萌刚出生的时候送到了乡下外婆那。

　　直到四年前外婆去世才将她接回，因此对她极其疼爱，即便掺着弥补的意味，也确确实实不舍得凶柯萌萌。

　　易可帮她将书包带整理好：“阿姨迟早把你宠坏。”

　　柯萌萌转身看他，在易可同她对视时，打了下他的手，笑的肆无忌惮：“你跟我妈妈差不多！”

　　她背着包跑上楼梯，易可怔了下，张了张嘴又无法反驳。

　　因为他比柯萌萌的母亲更甚。

　　直到柯萌萌的背影彻底消失眼前，易可轻笑一声，转身离开，柯萌萌却在这时冲了下来，还未站稳喊了声：“易可！”

　　易可回头，嘴边的笑还未来得及收回：“怎么了？”

　　“我……”柯萌萌揪了揪衣服，有点踌躇，她见易可过来，说：“明天……演唱会之前，你陪我去看考场好不好？还有住的地方。”

　　他们考试分在了新城区最繁华的地带，来回跑不可能。

　　之前妈妈说定好了住的地方会陪她，但她不想耽误她上班，而她能找的朋友只有一个易可。

　　这还是第一次，柯萌萌主动开口要他陪，易可心中微动，看着她紧张的小脸，步伐迈的大了些。

　　柯萌萌见他迟迟不回答，以为他不愿意，便磕磕巴巴的说：“我……我也可以……嗯？”

　　易可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也是第一次越了界，他嗅着她身上的牛奶味，温声说：“陪你。”

　　意识到柯萌萌的疑惑，易可顿了顿，补充：“待会有件重要的事，给我添点欧气。”

　　“哦。”柯萌萌眨了眨眼，问：“游戏吗？”

　　以往易可经常去打游戏，有时候还会通宵。

　　易可垂眸，手自蝴蝶骨试探着揽住她的腰，纤细柔软。

　　“嗯。”

　　柯萌萌笑着拍他的背：“加油，祝你赢。”

　　她不懂游戏，但知道有输赢，易可这么说定然是想赢的。

　　“谢谢萌萌。”

　　易可兜里的手机响了，柯萌萌推他，易可顺着她的动作松开，身上还带着她的温度。

　　柯萌萌：“你快去吧，待会晚了。”

　　易可掏出手机看一眼，揉了揉她的头发：“明天下午来接你。”

　　“嗯。”柯萌萌扫一眼屏幕，挥了挥爪子：“好，拜拜。”

　　易可接起电话离开，柯萌萌奶猫般的嗅了嗅，是草木香，挺好闻的。

　　她揉了揉鼻子，爬上楼梯，直上到三楼，推开半掩的门，凉意扑来，饭香扑鼻。

　　柯萌萌换上小兔子拖鞋，踏上干净整洁的地板，一眼看到木质餐桌上的饭菜，荤素搭配合理。

　　临近高考，即便柯萌萌成绩很烂，她的母亲徐意靓女士还是变着法的为她做好吃的。

　　在她眼里，成绩没那么重要，毕竟她自己就没上过大学，但该有的仪式不能少，比如其他考生都有的营养餐。

　　“妈妈，我回来了。”

　　“哎！”

　　徐意靓端着一盆汤从厨房出来，腰上系着围裙，脸上带着岁月留下的痕迹，长相平庸，却满含历尽风霜仍坚韧不拔的气韵。

　　她看着自家精致的女儿，笑着将汤放好，催她去洗手。

　　柯萌萌将书包放到沙发上，应了声好，把手洗净后，坐到餐桌旁，徐意靓将米饭和汤放到她面前，随口问：

　　“又是易可送你回来的？”

　　“是啊，妈妈你怎么知道的？”

　　徐意靓想到刚刚下楼丢垃圾时看到的场景，夹了块排骨放到她碗里。

　　“你的大嗓门整栋楼都听到了。”

　　若不是她嚎那一嗓子，徐意靓定然会碰到他们。

　　她看得出易可待柯萌萌极好，对他也算满意，否则也不会容忍他抱自家女儿这么久。

　　但现在太早，不确定性因素也太多，若真的在一起吃亏的只会是她女儿。

　　“萌萌，你刚刚跟他说什么了？”

　　还在为她的话害臊的柯萌萌毫不扭捏的重复了一遍他们的交流，包括拥抱，游戏，住宿，连带着下午说的演唱会都说了出来。

　　徐意靓同她坦然的眼神对视，放心了些。

　　不开窍有不开窍的好处，可以拖着等长大了，心智成熟了再去考虑感情，对彼此都更负责些。

　　她潜意识认定了柯萌萌开窍后会喜欢易可，却没想到为什么柯萌萌身边只有一个易可。

　　“妈妈，明天下午易可来接我，你不用为了我请假了。”

　　“嗯。”

　　徐意靓点了下头，开始交代她说过无数次的男女有别，不能太过亲密，等等。

　　“妈妈，你吃吧，我知道的。”

　　徐意靓顿了下，欣慰的笑。

　　“哎，好。”

　　吃完饭，柯萌萌要帮着徐意靓收拾碗筷，却因手伤被她赶去休息。

　　粉嫩的卧室，收拾好自己的柯萌萌躺在床上刷题，蜘蛛网的屏幕一下下的划着手指。

　　直至午夜手机从她手中滑落，睡眠中模模糊糊听到手机铃声，却在一闪之下停止，柯萌萌翻了个身跌入更深的睡眠。

　　狭窄的路边，易可叼着烟隐在黑暗中，猩红色闪烁不定，手机屏保上熟睡的人脸印在他眸中。

　　不过几秒，他将烟碾了，拎着袋子起身，血滴声响过他所到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