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切重新开始
考试时间一晃而过,柯萌萌走出考场,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被她抛掷脑后,脑袋里只晃着琵琶行的轻拢慢捻抹复挑,她觉得自己的拢写错了。
周围叽叽喳喳的讨论题目声令柯萌萌竖起了耳朵,然后……
听到自己默错句子了。
不用纠结字了,整个都是不对的。
“唉……”
她自顾自的叹气,走到外面拿自己的包,和一个女孩碰了手。
“你好啊,柯萌萌。”
柯萌萌后缩了下,被女孩握住了手腕。
女孩看到她手心上贴着的创可贴,轻声说:“你这双手敲起架子鼓很好看,要好好保护才是。”
柯萌萌蜷了蜷手指,看向这个嘲笑林念的大波浪女孩:“你有事吗?”
“想跟你认识一下。”苏沉对上她兔子般的眼眸:“我叫苏沉,你的架子鼓击打的很好。”
比她学了几年的要好不少。
“架子鼓?”柯萌萌将手指抽出来,见她确实没有恶意,想到昨晚击打架子鼓的快感,礼貌道:“谢谢你。”
“你跟老师学过吗?”
苏沉拿起包同她并肩下楼,柯萌萌摇头:“没,从来没学过。”
这话昨晚易可问过,她也是这么说的,易可还夸了她有天赋。
苏沉点头:“那你自学的一定很辛苦。”
等着她夸的柯萌萌抿唇,没再说话。
直到门口,苏沉拿出手机加她的联系方式,柯萌萌刚掏出手机,被等在门口的易可按住了手腕。“不加陌生人。”
“嗯?”苏沉愣了愣看他,是柯萌萌的男朋友,但是……
“我是女的。”
柯萌萌同样看向易可,易可问她:“想加吗?”
苏沉又将视线移到了柯萌萌身上,几秒后,柯萌萌摇头:“不加。”
“嗯。”易可将柯萌萌的手机抽出,装进了衣兜,拥着她离开,徒留原地的苏沉风中凌乱,这……她是个女的吧?
柯萌萌回头看一眼苏沉,暗叹可惜,长的这么酷却是个坏人。
这么些年易可潜移默化给她的观念便是,只要易可不让加的都是坏人,所以她对苏沉也是这么个感觉。
而苏沉则被她的眼神看的满头雾水,直到他们坐上车也没想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以前被女的骚扰过?所以才这般警惕?
除了这一个解释,苏沉想不到其他,她自我安慰的离开,心中倒是舒服了不少……
出租车在拥挤的道路走走停停,里面的凉意与外面的炎热形成了鲜明对比。
易可见车迟迟不动,拎过柯萌萌的包,从里面拿出酸奶打开了递给她。
柯萌萌喝一口,晃晃脚,闲聊:“你出来的好快。”
易可将包放到一旁。嘴角含笑,似是调侃:“我跟监考老师说,我要接我家小孩,所以提前交卷了。”
柯萌萌脑袋里还飘着试卷,没朝其他地方想,只淡淡的哦了声。
等着实在无聊,不过几分钟她一边摇着酸奶一边念叨试题,越说越来劲,一个倒数第一拿出了第一的架势,只是说的每道题都是错的。
最后下车时,就连司机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易可回头,是透过层层热浪的寒气,司机咳了声开车离开,这孩子大专都考不上……
柯萌萌见易可不动,好奇的回头被易可搂住了肩。
“走吧,带你去吃饭。”
“哦。”
柯萌萌顺着他的力道朝酒店大门走,举止间的亲昵正落入酒店高层两双垂着的眼眸中,惹出了各自的深意。
再看不到两人时,温泠收回视线,看对面尚未移开目光的男人:“陆鹤洲,她真的很可爱,要不我认她当妹妹?”
“不行。”
陆鹤洲没有丝毫的犹豫,温泠挑了下眉,明白他的意思。
陆鹤洲算是她半个哥,若是她认了她当妹妹,岂不乱了套。
“行吧,不过喊嫂子我还真喊不出来,她十八岁的时候应该更可爱吧。”
虽说她对外的年龄是十八,但按照陆鹤洲的说法,她真实年龄应该二十二岁了,完全看不出来。
“差别不大。”陆鹤洲转了转面前的水杯,想到查到的信息:“她现在的母亲很疼她,而且那个男孩将她护的很好。”
“挺好。”
服务生在这时走来:“老板,柯小姐他们点菜了。”
“嗯,一起端过去吧。”
“是。”
温泠看着服务生离开,笑着叹气:“做了一上午的饭菜,就为了这个?你不亲自送?”
她来的不晚,看到陆鹤洲做饭的时候吓了一跳,她是第一次看沾满了烟火气的他,也是真正的意识到柯萌萌于他的重要程度。
“不,以后有的是机会。”
温泠听他自信满满的话,点头,想到了另一件事随口问:“今早上有人去了陆家老宅,被拦下了,外人传你将陆老太爷禁了足,是真的对吧?”
陆鹤洲抬眸,温泠笑:“我家那位让问的。”
封家陆家是京城并列的两大家族,一个吃北,一个占南,互不相搅,但封家老太爷和陆家老太爷有过几面之缘,私交不错。
“嗯,是。”
“为了柯萌萌?”
温泠并不意外,问话不过是要个准信,好回去骗老爷子,不过……
“外人可都是传你又发疯了。”
当初,陆鹤洲进了娱乐圈,外人传他过于肆意妄为。
后来他退圈接手公司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走回正轨,他却一举将他的联姻对象白家端了个底掉,而他的家人疯的疯,死的死,外人传他骨子里就是疯的。
现在陆老太爷被他禁足,外人便开始说他又发疯了。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陆鹤洲做这些都是为了一个女孩,一个他想护却没能护住的女孩。
“疯了便疯了。”
亲人,他只认柯萌萌一个。
没有感情的家人比不得亲人,更比不得爱人。
陆鹤洲喝了口水,莫名想到前几年的温泠:“咱们差不多。”
温泠挑眉,笑的洒脱:“是啊,咱们差不多。”
她的家人死于她手,他的家人毁于他手,确实差不多。
也许正是这个差不多,让明明交集不多的他们彼此信任对方。
否则她不会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求助陆鹤洲,陆鹤洲也不会在柯萌萌离开后找到她让她动用封家势力帮着找人。
“那现在……”温泠从包中拿出一方手帕,放到他手边:“一切尘埃落定,一切重新开始。”
过往如云烟,那段无几人知晓的感情给他们的重新开始做了最好的准备。
不会有人将柯萌萌当成曾经的替身,也不会有人认为陆鹤洲爱的是她身上的影子,一切都刚好。
陆鹤洲打开手帕,里面躺着的是柯萌萌丢了那根发绳,是当年他见她喜欢,让人专门定制的发绳。
过往……
关系重新开始,过往他会深埋心底,因为那是有关她的曾经,她的所有他都不会忘。
陆鹤洲将发绳拿起来,带上手腕:“多谢。”
温泠明白他的意思,起身,玩笑道:“痴情种,走了。”
陆鹤洲顿了几秒,看下面的车水马龙,正瞧见那辆来接温泠的车。
他摩挲下发绳上的兔子,当年她家那位又何尝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