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禁足
“您和我母亲的目的倒是如出一辙。”陆鹤洲坐到他对面,匕首被他放到了桌面上:“那现在,我母亲付出代价了,一辈子都只能是个疯子,您觉得您要怎么才好。”
“为了一个女孩,至于对亲人如此吗?”陆正抬眼看他,见他不为所动,轻描淡写:“而且她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就能抵消痛苦吗?”陆鹤洲指尖抚过匕首的刀身,上面刻着一个柯字,是柯萌萌喜欢的字体。
“好好弥补她便是。”陆正坦然道:“若是你看得上别人,我绝不会接受这么一个残花败柳。”
这么些年每一个用尽手段接近陆鹤洲的女人都被送去了会所,非死即疯,就连当年的联姻对象都被陆鹤洲折磨的不成样子。
若是自己再动这丫头,估摸着陆家会断了香火。
“爷爷。”陆鹤洲听到他说残花败柳,重新将匕首拿过:“这么说,我还要感谢您的大度了?”
陆正看着他起身,严肃了些:“你要杀我?你忘了你父亲的遗嘱了。”
当年陆鹤洲的父亲去世,对他只有一个要求,便是让他长大后替他尽孝。
“尽孝是吗?”陆鹤洲点了点头,手腕微动:“您会在这颐养天年。”
“老爷!”
明晃晃的匕首刺进了陆正的膝盖间,突如其来的动作令陆正疼的失了声,面容有些强忍的扭曲:“陆鹤洲!”
管家招佣人去请医生,无人应答。
“自此以后。”陆鹤洲扫过他们二人的眼眸,理了理身上的外套转身离开:“你们二人在这好好生活,不必再出去了。”
“于河,剩下的你来。”陆鹤洲跨出门槛,话掺着如水的夜色让人打了个寒战:“免得我父亲说我不孝。”
“是。”
陆鹤洲听着身后的怒声和斥责声走出了铁门,在捕捉到声音中的后悔时,他回首,对上了一瞬之间苍老下去的眼神。
陆正小瞧自己对柯萌萌的重视了,觉得她回来了就不会怎么对他。
但……自己以前发过誓,谁伤了她,谁就要付出该有的代价。
他母亲是,联姻对象是,而陆正也该如是。
时间一点点流逝,月亮随着惨叫和佣人拿到赔偿后迈出的脚步声西移,链条锁住了铁门,也锁住了柯萌萌受的屈辱。
车原路返回,没了之前的狠劲,反倒多了些事了拂衣去的空落。
这样的成功何其简单,可再怎样成功,那件事,都是她经历过的,他心中的愧疚这一生也都是无法消散的。
陆鹤洲靠在椅背,略有些疲惫的闭上眼,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过,如梦魇一般将他牢牢缠住。
想来……命运眷顾的唯一一点,便是让柯萌萌忘掉了所有。
熹微晨光在天边点点晕开,红色被白色吞噬,鸟成群结队的从树林飞出,唤醒了市区的热闹,却搅不动沉睡的人儿。
酒店大床,缎面的白色被褥裹着小小的躯体。
柯萌萌哼哼唧唧的翻身,露出了白嫩脚丫,她咂了咂嘴,睡得香甜。
易可敲门,没人应答,便直接刷了门卡进去,见她睡成这般姿势,笑着拍她背。
“考试了。”
“考试!”
柯萌萌一个激灵从被窝弹起,如在梦中,身上穿着的是昨晚的衣服。
她愣愣的将视线移到易可身上,易可弹她脑门:“要迟到了。”
“啊?哦!”
柯萌萌掀起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时嗅到自己身上的汗味,抱着衣服冲进浴室洗了个战斗澡。
头发未来得及擦抱着包出了卧室,看到易可在摆早餐,她肚子应景的响了两声。
“来,吃早饭。”
易可将她的包放到一旁,拉着她坐好,拿过毛巾为她擦头发。
“但是……”
“时间够。”
易可让她坐好,垂下眼眸却正好看到她穿着一字肩吊带裙前漏出的大片肌肤。
他眼皮跳了跳,忙移开视线,早晨人的身体总要敏感些,易可朝后站了站,擦着她的头发转移话题:“粥要凉了,快喝。”
“哦。”
柯萌萌没再挣扎,易可说时间够,时间就肯定够。
她拿起汤匙将银耳粥喝了,又把一旁剥好的鸡蛋吃完,转身看易可:“你吃饭了吗?”
易可笑着将毛巾扔到一旁,把书包拿起来:“吃了,我送你去考场。”
“好。”
柯萌萌抱着书包朝外走,易可告诉她准考证,身份证等放在了哪,安排她考试途中有什么事跟老师说,告诉她考完试不要乱跑,乖乖等着他去接。
“还有……”
易可脚步顿了下,敏锐的抬眸,看向不远处的监控。
好像,有人在看他们。
“易可,怎么了?”
柯萌萌揪揪他的衣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什么都没有。
“没事。”
易可摸了摸她的脑袋,带着她走进电梯,又嘱咐了一遍:“一定要等我去接,我会尽量快的去找你。”
“好。”
电梯门关,易可看着下降的楼层数不知道在想什么。
跟柯萌萌房间只隔了一层墙面的屋内,陆鹤洲端坐在椅子上。
他看着监控里的两人,沉稳温和。
一夜之间,他再没了曾经桀骜不驯的影子,
于河看一眼放在桌上的文件,见他没有翻开的意思说:“昨晚易家唯一的继承人死了,就在演唱会期间,易可的人下的手,参加演唱会是为了摆脱嫌疑,他刚刚应该在怕易家的人怀疑到他头上。”
“他更怕的是……”陆鹤洲想到易可对柯萌萌的两次嘱咐:“易家的人盯上柯萌萌。”
陆家再无人能威胁到柯萌萌,但昨晚柯萌萌暴露在易家眼下,因此她现在的威胁会来源于易家。
“老板,您为什么现在不追回小姐,所有欺负她的人都付出了代价,她也不会再想起来以前,更不会再痛苦了,您能给小姐更好的保护和生活。”
就在刚刚他们查到欺负了柯萌萌的那两个人已经死了,所以仇报完了,那人是不是该追回来了。
“她要考试。”
陆鹤洲敲了敲键盘,监控又一次从柯萌萌出了房间开始,移不开眼似的。
“当年她没能参加,现在有机会再参加一次,我不能影响她。”
他肯定会追回她,以陌生人的身份回到她身边,但现在不是时候。
于河听见他的话张了张嘴,随后只说:“老板,这四年有关小姐的监控待会传给您。”
“嗯。”
于河微垂头退出去,陆鹤洲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了下:“派几个人在暗处护着她。”
易家的人忙着丧事大概率不会出现,但以防万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