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萌萌穿着还没换的衣服敲门，手中攥着一枚一毛的硬币，是在小吃街她套了二十多次圈得来的。

　　“易可！”

　　“怎么？”

　　门终于拉开，易可同样没来得及换衣服，还是一套黑色的运动装。

　　柯萌萌将硬币伸到他眼下：“我准备钻个孔，穿上红绳送给你，就当你给我的项链的回礼，也是我对你的祝福。”

　　细碎的笑意如星光，星星点点，印出眼中，钻进心里。

　　“好。”

　　“嗯。”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易可在等她说离开，对他家好奇的柯萌萌在等他邀请。

　　大眼瞪小眼，柯萌萌将手垂下：“易可，我想去你家玩。”

　　坦白的话如潮水冲刷他的心里防线，他拉住她的手，就在柯萌萌以为他要拉她回家时，易可走了出来：“改天，我困了。”

　　“哦……”柯萌萌想到确实不早了，理解道：“你去睡觉吧，我……”

　　“知道。”易可：“我走了。”

　　落荒而逃……

　　这四个字出现的时候，柯萌萌笑了下，易可怎么会怕自己。

　　她紧握着硬币回屋开开心心的去冲澡。

　　一墙之隔的就是落荒而逃的人也在冲澡，只不过冲的是凉水澡……

　　夜总是会无限放大人的心思，幸得有黑暗遮拦，待白天来时藏好便是。

　　悄无声息升起的阳光照亮了无数个黑暗的角落，严严实实的被窝下伸出一只手，粉嫩，细瘦。

　　柯萌萌够到响着的手机将闹钟关上，苦着脸起身。

　　好困啊。

　　昨晚玩的太晚又太累，歇不过来，

　　“铃铃铃……”

　　柯萌萌划下接听，重新躺了回去。

　　宋红：“萌萌，今天不用来公司了，暂时没什么事。”

　　“真的？！”

　　原本眼都睁不开的人精气神十足。

　　宋红笑了声，翻着手中的文件，问：“萌萌喜欢什么？”

　　“学习。”

　　毫不犹豫的，格外认真的。

　　宋红倒是没想到，她将文件合上，脑海中飘过一串综艺名称。

　　智力一加一，竞赛场，古诗大会，等等都与学习有关，可以试试。

　　“那萌萌成绩怎么样？”

　　“倒数第一。”

　　丧气但不羞耻。

　　宋红嗯了会，另辟蹊径：“你待的什么班级？”

　　“什么意思？”

　　柯萌萌捞过一旁的小黄鸭抱进怀里。

　　宋红：“如果是最好的班，倒数第一可以理解。”

　　“不是啊。”柯萌萌揪了揪小黄鸭的耳朵，话说的坦诚：“我是年纪倒数第一。”

　　也可以说……这么多年来的年纪倒数第一，日常刷新学校最低成绩的记录。

　　宋红：“……”

　　她重新拿起文件，接着翻：“以往都考多少分啊？”

　　“二百左右。”

　　柯萌萌认真回忆：“一百多也考过，上一次就是……”

　　宋红听她数着自己的战绩，越听心越凉。

　　喜欢学习但学习奇差，这怎么选？

　　“萌萌，还有其他喜欢的吗？”

　　“架子鼓。”

　　有关音乐的综艺也不少。

　　她又跟她聊了会儿，让她好好休息后转而打了个电话给陆鹤洲。

　　说清情况时，陆鹤洲表示他那边选好了，不用她操心。

　　宋红没多问，昨天临睡前，温泠发了信息，告诫她不要因为一时的偏颇惹出大事。

　　几乎是瞬间，宋红懂了她的意思，也为自己一些柯萌萌没看出来但做的不够好的细节而心颤。

　　幸好柯萌萌单纯。

　　否则单是那天走廊上，暗示她会拍那部戏，从而拱火的事就够她喝一壶。

　　以后，要更上心些才是，对这个……铁板钉钉的陆夫人。

　　……

　　杂乱的书房，陆鹤洲寻了个落脚的位置，面前翻找文件的男人头也没回。

　　“你是为了追老婆？”

　　“是。”

　　陆鹤洲扫过地面，将一份印着《重返校园》四个字的文件放到书桌上，轻点封面。

　　“就这个。”

　　刘丛终于找到自己要找的书，同他面对面，脸上带着胡茬，格外沧桑。

　　他扫过桌上的综艺本子：“你一个影帝复出的第一个作品是综艺？”

　　“是什么作品重要吗？”

　　陆鹤洲在一旁的沙发坐下：“而且跟你合作即便是综艺又能有什么差。”

　　刘丛算是陆鹤洲进圈后的恩人，他们合作甚多，每一部拿奖的电影都是他导的。

　　“但我早就定好人了。”刘丛把那份文件拿过：“你要追人不需要这样。”

　　“她看不上我。”

　　刘丛挑眉：“还有人看不上你？”

　　陆鹤洲看到他明晃晃的诧异，没说话，意思不言而喻。

　　刘丛不动声色看遍他的全身，脸，身材皆是难得一见，如四年前一样。

　　沉吟许久，他只想到一个可能，

　　“你不会有什么隐疾吧？”

　　真的怀疑，甚至替他发愁。

　　陆鹤洲将本子拿过手里翻着：“有机会证明才能知道……”

　　刘丛莫名听出了委屈，突然有点心疼，他这么些年竟然没……

　　“你把那丫头的资料给我，我看看再说。”

　　“行。”

　　陆鹤洲将书放下，知道这是应允的意思，没再多留，朝外走的干脆，带给刘丛那一瞬的感受仿佛是错觉。

　　“我走了，还有事。”

　　“等等。”刘丛也没拐弯抹角：“我缺资金。”

　　他很少接受别人的投资，因为要求太多。

　　陆鹤洲了解他的脾性，既然选了这个综艺，就说明那女孩是合适的，不过再合适也算塞人进组，给点酬劳也算应该。

　　“双倍。”

　　“行。”

　　他这么干脆，刘丛也爽快，只是……

　　跨出门的陆鹤洲扯了扯唇，双倍……

　　多出来的一倍，买的可就是便利了。

　　毕竟刘丛的综艺要实打实的吃苦，他可不舍得。

　　陆鹤洲从公寓跨出去，踏进电梯时，按一楼键的手顿住，视线飘到顶层的数字，她现在在干什么？

　　想到她昨晚对他的防备，陆鹤洲将好友申请又发了一遍。

　　试探她的态度。

　　几乎是瞬间，明确的拒绝。

　　陆鹤洲摩挲下手机边缘，按下了锁屏键，也按下了一的电梯键。

　　即便知道没几天就可以见面，即便能猜到她对他的防备是易可的挑拨，却还有免不了的伤怀。

　　这还是他见到她后第一次被这般明确的拒绝。

　　电梯门很快打开，陆鹤洲跨出，前台恭敬垂头，抬眼时，莫名觉得这位大影帝的背影忧伤。

　　一个不走心的拒绝换来了一个忧伤的陆鹤洲，而点下拒绝的人正走心的看着为数不多的粉丝留言，笑的呲牙。

　　好多人夸她。

　　是个人都喜欢被夸，柯萌萌也不例外，是来自网络的善意，让她见识到了网络的两面性。

　　总是有好有坏的。

　　只看自己愿意看到哪一面了。

　　来来回回翻了不知道多少遍，在看到有人说她是优雅的公主还是开心的打了滚。

　　差点没滚下去，手机提示音救了她一命。

　　她朝里蹿了蹿，看到宋红发来了一个文件。

　　封面上印着虚拟的学校大门，柯萌萌点开，第一行字勾起了她这个热爱学习的学子的兴趣。

　　【高中生活愈行愈远，重来一次你会如何选。】

　　柯萌萌不由得认真思考，重来一次她会怎么选。

　　高中她过的不算辛苦，不算轻松。

　　凭着她的智商，即便再努力也是考不上大学的，可能会多交几个朋友吧，就像苏沉那种的。

　　“咚咚咚。”

　　柯萌萌关上手机，知道是谁从床上下去，因为地毯，实现了光脚自由。

　　“易可，你怎么……”

　　不是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