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洲牵着柯萌萌又转了个弯，敲响一家门户，用尽明星效应也只用钱换来了两份饭，一瓶牛奶。

　　家常小菜，土豆丝和豆角。

　　他将饭菜放在路边，用砖头垒出了一张小桌，把菜和三份筷子放到上面，柯萌萌坐在路牙子上，他们二人坐在砖块上。

　　陆鹤洲看着柯萌萌吃，递给她纸巾。

　　其实，他一直很好奇，当年她亲眼看到“他”和别人上床时有没有想过他是被陷害的，如果老爷子没有将她引出来，她会不会选择相信他。

　　“你们……”柯萌萌筷子上的土豆丝掉了回去：“能不能别看着我吃？”

　　一看着她，她就想打嗝。

　　宋火低头，遮住瞬间红起来的脸，闷头吃饭，她就连吃东西都好可爱啊……

　　陆鹤洲笑了，捏去柯萌萌嘴角沾的一个豆角籽：“把牛奶喝了，别噎着。”

　　答案他是等不来了，等不来答案，等来人便好。

　　一顿饭吃的格外舒坦，蹲在地上吃饭还挺香。

　　“萌萌，晚上衣服别洗，明天拿给我。”

　　柯萌萌：“你是把自己当保姆了吗？”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宋火被落在身后，柯萌萌想喊他又不敢。

　　“陆鹤洲，你瘸着腿怎么还能走这么快呀？”

　　陆鹤洲看她，柯萌萌抽筋一般的眨眼，让他喊一声宋火。

　　其实他们走的不快，但不知为何宋火走的更慢，一直落他们一个步子。

　　“宋同学，有事吗？”

　　“没事。”宋火快步跟上，纠结了许久的事情有了答案，鼓足勇气走在了柯萌萌身边。

　　柯萌萌尝试对他友好的笑，宋火强装镇定的看她，柯萌萌忙收回。

　　还是很吓人。

　　三个人就这样并排向前，走在月亮下，走在黑暗中，一路无话。

　　进班后，晚自习才将开始，物理老师在讲台讲题，柯萌萌猫着腰小跑到座位与陆鹤洲的大摇大摆形成鲜明对比，只是被叫住的还是她……

　　“柯萌萌，上来做题。”

　　物理老师敲了敲黑板，黑板上一道她完全看不懂的题静静的对她招手。

　　她看向陆鹤洲求救，陆鹤洲翻开她的手心，写下了答案。

　　柯萌萌攥住，像是留住了，然而……没在脑子里留住。

　　她拿起粉笔，在众目睽睽下写下软软的两字，不会。

　　陆鹤洲笑了：“老师，我替她做。”

　　物理老师眼神犀利：“柯萌萌，这节课就站在我旁边，让同学们都看着，引以为戒。”

　　柯萌萌蔫头耷耳的将粉笔放回原处，转身站在物理老师身旁，与物理老师一同看向陆鹤洲。

　　“你上来吧。”

　　物理老师皱眉看她。

　　“嗯？”柯萌萌不解：“老师，您不是让我当助教吗？”

　　他们以前学校就有这样，锻炼学生的能力，选拔老师小助手。

　　物理老师还未开口，陆鹤洲站到了台上，答案一气呵成，锋利的笔锋与柯萌萌的反差极大。

　　“你也站着吧。”

　　柯萌萌以为物理老师是默认，揪住陆鹤洲让他站在老师那边，想让他陪自己，而且一个学习好的，一个不好的，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刚好。

　　她见陆鹤洲站好，也跟着站好，这才看到本来麻木的同学垂了头，像在憋笑。

　　柯萌萌抬眼，见摄像也在笑。

　　为什么？

　　不好吗？

　　之前易可说这样很好啊，老师也很开心，那天轮到她的时候老师还笑呢。

　　虽然最后没选她，但是老师说对她很满意，有机会再选她。

　　柯萌萌垂眸，不知道为什么物理老师不讲课了，小声提醒：“老师，您该讲题了。”

　　物理老师嘭的一声将书扔到地上，吓的柯萌萌跳脚，陆鹤洲将她拉回身后。

　　物理老师转身只看到了一个讲桌……

　　下面有了窃笑声，物理老师：“再笑就罚进宿舍，你们懂。”

　　霎时噤声，又恢复了落针可闻的安静。

　　柯萌萌：“老师，你不开心吗？”

　　她紧紧抓着陆鹤洲的衣服，探头：“我做的不好吗？”

　　“好。”

　　物理老师没再看她，将书捡起来朝桌上一扔，拿起戒尺敲了敲桌面。

　　“站着，正中间，全班同学视线聚焦，看着柯萌萌同学罚站。”

　　罚站？

　　原来是要她罚站，但是站桌子上不好吧……

　　陆鹤洲尚未跟柯萌萌说不用，柯萌萌怯怯的走了过去。

　　她撑着胳膊朝桌上爬，物理老师被气到闭眼。

　　“柯萌萌！”

　　“到！”

　　柯萌萌虎躯一震，重新站回了地面。

　　“就给我站这。”

　　“哦。”柯萌萌鼓了鼓脸颊，拉过陆鹤洲让他陪着，就像以前易可罚站总拉着她陪一样。

　　“你们是不是要再牵个手啊？”

　　物理老师抱着臂靠在门边，柯萌萌摇头：“我才不跟他牵手呢。”

　　蠢萌蠢萌的，下面坐的端端正正的学生眼中有羡慕，有嫉妒，而黄冰是向往。

　　如果她能想她那么勇敢该多好。

　　即便是无知者无畏也比她瑟瑟缩缩的强。

　　而原本还笑的出来的柯萌萌在站了大半节课腿开始发酸发胀，本来就被消磨的七七八八的体力跌到了谷底。

　　陆鹤洲朝她那边挪，抵住了她的肩膀。

　　有了借力，柯萌萌站的轻松点，可物理老师见他们这样怒火中烧。

　　“柯萌萌，来给大家唱一个，喜欢给大家表演我让你表演个够！”

　　柯萌萌：“……”

　　为什么老师逮着她一个人薅啊，明明是两个人的事。

　　她根本不会唱歌，怎么唱？

　　“老师，可以换一个吗？”

　　“背课文，语文的琵琶行。”

　　柯萌萌：“……”

　　“那还是第一个吧。”

　　她咳了一声，脸慢慢的红了，硬着头皮垂着脑袋张了嘴，谁都没看到她的脸，但是都听到了声音。

　　很甜的曲子，配上很甜的嗓音，加上很甜的人儿，动了人的心。

　　陆鹤洲专注的看她，她的曲子，最配的果然还是她的嗓音，许久没听到了。

　　一张音痴脸有着如此好的歌喉，除了陆鹤洲都觉得诧异。

　　包括柯萌萌自己。

　　她唱完第一段的高潮停下，企图蒙混过关：“老师，可以了吗？”

　　物理老师回神，想到面前女孩的那段架子鼓，那一手钢琴，再加上刚刚的歌曲……

　　一个学习奇差却在音乐方面有着如此天赋的人儿不多见。

　　“回去吧。”

　　“谢谢老师。”

　　柯萌萌绽放的笑容伴随着下课铃声闯进了物理老师的脑海。

　　她难得有了笑意，拿了书转身又恢复了正常。

　　因为下一节课的老师已经在门口等着候课，是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