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对那天媚思华的每一个反应都印象深刻。

　　因为之前，无论她做多么荒唐的事情，她都没那么生气过。

　　梦境停到了这时。

　　醒来后，天还没亮，她只睡了几个小时。

　　可能是这要亮不亮的天空，让苏媚感到格外荒凉，心里像压着巨石，一点都不舒服。

　　可是这种清冷的清晨，也让人更加清醒。

　　她细细捋了下这些年发生的一切。

　　最后停在了某一个漩涡里。

　　那里，存满了她对陈玄之的伤害。

　　每一次来源于她吃醋的任性，她无数次用让陈玄之低下头颅失去自尊的方法。

　　来证明他是真的爱自己。

　　而后记忆回到两人重逢的第一天。

　　面对那个依然意气风发的男人，她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

　　陈玄之的铮铮傲骨，碎一次就够了。

　　可是她忽略了。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十六七岁的她了。

　　……

　　她洗完漱，下楼煮了粥。

　　陈玄之惺忪着眼出来时，餐桌已经摆好了早餐。

　　像是惊讶，他往周围扫了眼，而后看见一抹身影。

　　苏媚一身温柔的白裙，腰间系着深色围裙，头发低低盘起，流苏耳环仙气十足。

　　她刚好抬眼，两人视线撞上。

　　“早啊。”

　　苏媚莞尔一笑，走到桌前，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朝他道：“愣着干什么，不饿吗？”

　　陈玄之喉结轻滚，目光像是镶嵌在她身上：“饿。”

　　两人对昨天的一切都闭口不谈。

　　陈玄之甚至不敢多说话。

　　吃完后，苏媚升了个懒腰，“我去补个觉，这里交给你了。”

　　他还是愣愣的，“好。”

　　收拾完，陈玄之坐在苏媚常坐的位置上，不时往楼上扫一眼。

　　心里乱成了一团。

　　他没失忆，昨天的一切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陈玄之更加不安。

　　虽然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他就是害怕。

　　其实有什么可怕的呢。

　　只是太在乎了，就会患得患失。

　　从而忽略。

　　自己本就没有得到。

　　苏媚真的上去补觉了，她解开了自己的心结之后，睡了个好觉。

　　等到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慢吞吞坐到沙发上。

　　窗外零零散散飘着小雪，刚触及地面就化为乌有，冬天的气息已经不太强烈了。阳光明媚，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的暖意直到心底。

　　属于新生的春天，就快要到了。

　　陈玄之看着外头的蓝天，忽地开口：“快过年了。”

　　“嗯嗯。”苏媚想起什么，唇角弯了弯：“快过年了。”

　　记得有一回她的生日，是和过年连在一起。

　　她偷偷跑出去，给自己买了一个笑脸的果冻，坐在石阶看了许久的烟花。

　　然后一个转头。

　　她看见陈玄之就站在门槛外。烟花在天空炸开，晕染出一个又一个美丽的光圈。

　　他手里的仙女棒也冒着光。

　　竟比漫天的烟花还要耀眼。

　　火光即将暗淡时，陈玄之朝她笑了笑：“生日快乐啊，苏同学。”

　　……

　　“你过年要在哪儿过？”

　　这话打断了苏媚的思绪，她想了想，说：“在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