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佳音大发慈悲，姜妩也不跟她客气。

　　西城有一家她很喜欢的广式茶餐厅，她好久都没吃了，姜妩拿出手机，各式早点都来五份。

　　送过来的时候，刚好是在开播的时间点上。

　　姜妩给自己留了一份灌汤包，一份水晶虾饺，一份虎皮凤爪和一杯豆浆，其他都分给了工作人员。

　　【武松准时报到！】

　　【来看热闹了】

　　【周五cbr /粉来嗑糖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姜妩笑得好开心啊】

　　【哇哦！姜妩今天的妆好淡，但是看起来比平时更漂亮哎】

　　【我看过官方的宣传片，宣传上说直播镜头不会带任何滤镜，如果是真的，姜妩这个皮肤有点好得过分了吧】

　　【好假……刚刚镜头拉近了一秒，我都没怎么在她脸上看到毛孔……人的脸上怎么可能没有毛孔？】

　　【我有一个皮肤很好的同学，她脸上就是没什么毛孔啊，她鼻子上连黑头都没有，说假的人，现实里是不是没有见过美女？】

　　【只有我开了一个电脑一个手机加一个平板吗，看一个人的直播有什么意思，我要看三家直播！！！】

　　【前面姐妹等等我，我也开了好几个直播一起看】

　　【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姐妹吗？】

　　……

　　娱乐圈最爱的就是各种形式的比较，这股风气不仅仅存在于粉丝圈里。

　　节目组很懂怎么搞热度，这次综艺直播在昆仑TV，一共开了六个直播间，一对夫妇占一个直播间。

　　综艺节目的直播间的数据和其他主播的直播间完全不同，其他直播间的直播人气多少有加参数在里面，但综艺直播间则没有，显示了多少人气，就是多少人看，于是数据非常明显了——

　　人气最高的是“周五夫妇”的直播间，开播不到五分钟，人气值高达两百万，而且稳定两百万，还在继续涨。

　　顾思城和夏南惜的“城南花开”直播间排第二，开播五十万人气，开播五分钟，人气稳定在七十万，小幅度上涨。

　　唯一一对模特夫妇，丈夫叫沈宇，是出道十二年的男模，在模特圈声望很高，妻子叫赵妍妍，赵妍妍比沈宇晚出道五年，专业也是模特，如今在模特届稳坐首席模特行列。

　　网红夫妇男方常星，女方范柯，开播人气在六对夫妇里排行第三。这对夫妻是唯一的网红夫妻档，但在网红届积攒了很多年人气，常星和范柯就是靠恋爱火起来的，他们从恋爱到结婚，每个阶段都是公开的，稳定甜蜜的感情吸引了不少粉丝，最后留下来的粉丝，都是他们夫妇的铁粉。

　　除了两对演员夫妇，一对模特夫妇，一对网红夫妇，其他两对夫妇的职业比较混合。

　　一对是演员加歌手，一对是歌手加圈外人。

　　某八卦论坛有一个综艺直播楼，开播不到十五分钟，综艺楼已经盖到了两千楼，话题度集中在“周五夫妇”直播间里。

　　有人发现了盲点：

　　【不是，怎么开播这么久都没见姬星洲啊，白月光人呢？我就等着周五夫妇合体】

　　【在等姬星洲+1】

　　【现在才八点，说不定白月光还在睡觉，晚点就起床了】

　　【怎么可能，以我对这破综艺尿性的了解，即便白月光在睡觉，他们也会在房间里按个直播镜头，直播姬星洲睡觉，然后在姬星洲和姜妩镜头两边切换，这两个人，合不合体都有巨量的热度，谁会不要热度啊】

　　【所以姬星洲不在吗？】

　　【不在也应该发个通知告诉大家吧，什么都不说也太……】

　　【楼上的姐妹不敢说的我帮你说了，节目组诈骗！】

　　【坐等白月光出现】

　　【白月光不出现我有理由怀疑姜妩和姬星洲的感情哦……六对夫妇，就他们两个搞特殊】

　　【我坛如果有白月光粉丝，应该在几天前就知道白月光这几天有行程：）】

　　【我坛没有白月光粉丝实锤】

　　【白月光有行程？握草，所以白月光不录这期的综艺了吗？】

　　【大胆点，或许每一期都不会录，让姜妩一个人录】

　　【这么贷款不好吧……】

　　【什么叫贷款？白月光没有出现在直播间里不是事实吗？】

　　……

　　“周五夫妇”直播间里的两百万人气里，最少有一半是奔着姬星洲来的。

　　直播开了二十分钟都没见到姬星洲，直播间的人气慢慢下降，下降到一百万的时候，差不多定型了。

　　“周五夫妇”的直播间仍然排第一，“城南花开”排第二，两个直播间的人气差距不大，只有十几二十来万。

　　从“城南花开”直播间开始，人气开始断层，人气第三是网红夫妇，差不多三十万人气，剩下三对夫妇的人气差距都不大。

　　“周五夫妇”直播间——

　　【姜妩吃了三个灌汤包，四个虾饺，两块凤爪，一杯豆浆】

　　【惊了，女明星都吃这么少的吗】

　　【我知道这是哪家的早点，说实话这看上去量不少，但灌汤包和汤圆一个大小，虾饺比灌汤包还小一圈，凤爪还是切过的，她吃得真的好少，好自律哦】

　　【好像放姜妩私服给你们看看，姜妩身材有点绝的，她一直是我减肥的动力】

　　【不是，没有姬星洲的直播间你们看什么，看姜妩一个人吗？姜妩有什么好看的啊，刚从“城南花开”直播间里出来，被甜爆了这是我能在这里说的话？】

　　【“城南花开”真的渴死我了】

　　【顾思城好会撩，他和夏南惜的相处模式怎么那么像小说男女主啊，以后看婚恋小说有脸代了】

　　【“城南花开”永远的神，我先走了，我去看“城南花开了”】

　　……

　　小安看着直播弹幕，猛地一拍大腿，咬牙切齿道：“张姐，他们下水军了！！”

　　“谁？”

　　张佳音正在吃姜妩点的早餐，姜妩给她送了她最爱吃的生煎包和花生乳，还是她最喜欢的那家早点店。

　　张佳音勉强可以原谅姜妩素颜上镜。

　　美食治好了她在看直播的时候，看见姜妩什么都没涂只化了的口红的高血压。

　　真香。

　　小安一脸不服气：“顾思城和夏南惜啊！我服了，他们人气打不过妩姐，就买水军来带节奏，什么‘城南花开’直播好甜，‘顾思城夏南惜渴死我了’，‘我去看顾思城夏南惜了’，我考，好剑啊！”

　　张佳音眉头一挑，安抚小安道：“淡定……这是正常竞争手段。”

　　“这哪里正常了？”小安不服气。

　　“那他们人气现在是第一？”张佳音问。

　　“才不呢，买水军了还是老二，和妩姐的直播间差了二十万人气，笑死我了！”小安乐得不行。

　　“看来这水军也没用啊。”

　　“不！”小安的笑一顿，她握紧了小拳头，“刚刚妩姐直播间比他们高三十万人气！”

　　弹幕被带了节奏后，跑了大概十万人。

　　天杀的顾思城夏南惜，尤其是顾思城！

　　辣鸡，大辣鸡！

　　“淡定，跑人气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婚后生活的综艺，大家都是一对一对的，就你周五夫妇搞特殊，人气没了又有什么办法？

　　-

　　此时，“城南花开”直播间。

　　直播间的第一个镜头就是顾思城和夏南惜在吃早餐，顾思城夹了一块糕点给夏南惜，伸手，把她散落下来的头发拨到脑后。

　　两个人什么都没说，只是互动，弹幕已经开始尖叫了：

　　【啊啊啊啊啊好甜】

　　【什么是真情侣啊……】

　　【对比隔壁姜妩一个人吃早饭，姜妩好惨啊】

　　【真情侣和假情侣能比吗】

　　【“城南”批好好看直播，别引战】

　　【好好嗑糖不行吗？拉仇恨干嘛】

　　【什么叫拉仇恨，就是比隔壁甜啊，这是事实】

　　【很难不比隔壁甜吧，隔壁白月光都不在，就姜妩一个人能怎么甜？】

　　【好甜，我住在这里了，我要看真情侣！顾思城！勇敢爱！夏南惜！】

　　……

　　顾思城和夏南惜一顿早饭吃了三十分钟，吃完早饭，两人去了户外散步。

　　此时姜妩在化妆，是的，化妆。

　　扛着摄像头的摄影师温和地问姜妩：“姜老师要出门吗？”

　　姜妩摇头：“不出门，补个妆。”

　　她无所谓在镜头面前素颜，但是她和张佳音昨天就约定了，她已经违反和张佳音的约定半个小时了，她不能做没诚信的人。

　　所以姜妩即使不出门，也要化妆。

　　弹幕：

　　【姜妩美妆小课堂开业】

　　【我已经忘了这是一档夫妻综艺】

　　【虽然只有姜妩一个人，但是我竟然没有觉得直播很无聊，对着姜妩那张脸，其实我想说……姐姐我能看你十天十夜都不会腻，我爱美女姐姐】

　　【我也爱美女！美女真好看】

　　【玛德，姜妩居然是素颜，素颜怎么长得跟她淡妆的时候一样啊】

　　【真美女，感觉都不用上粉底了】

　　【好心人，求姜妩代言的护肤品牌子】

　　【姜妩没有护肤品代言】

　　【可惜姜妩桌子上的化妆品全被贴上了，不然还能看看她的化妆品是什么，看她的脸，感觉那些东西一点都不伤皮肤】

　　【没人扒一下姜妩今天的穿搭？】

　　……

　　姜妩用卸妆巾把口红卸了，用清水洗了一下脸，然后再做了一层护肤的步骤，等脸干得差不多，摸上去稍微有一点粘粘的感觉，她正式开始上妆。

　　姜妩没打算上太浓的妆，她的化妆技术也不支持她弄太复杂，浅上一层粉底，画个眉毛，涂个腮红，补个口红，她认为就差不多了。

　　再多也是多个大地色眼影，她的化妆技术是真的渣，平时都有专属的化妆师，都不用自己化妆，她的化妆技术日益倒退，综艺开播前找了化妆师恶补了一下，如今就是十八流水准，勉勉强强能看的水平。

　　有些观众看着看着就看出来。

　　【等等。我怎么觉得姜妩这手法好生疏啊？】

　　【好像q站的化妆新手的化妆直播既视感……】

　　【我觉得我化妆化得比姜妩好，绝无拉踩的意思，这是可以说的吗？】

　　【我要是有姜妩这张脸，我不可能化成这个样子！！！好糟蹋！！】

　　【她上粉底好像在糊墙，看的我都心疼了，美女能不能对自己的脸好一点啊】

　　【真的是在糊墙，好粗暴啊，还有这个定妆的方式……她就不能温柔点吗？仗着自己脸好看为所欲为？】

　　【我要是有姜妩这张脸，我也不会化妆，你们忘了她的素颜吗，化不化区别很大？】

　　【我甚至觉得她素颜更好看】

　　【吃素颜+1，涂个口红就很显气色了，她完全可以不化妆的，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想起来直播化妆】

　　弹幕刷刷刷个不停。

　　姜妩本来看着镜子，忽然她靠近了镜头——

　　-

　　“看什么？”周野往姬星洲这边一靠，姬星洲猛地摁灭了手机。

　　周野秒懂，看着姬星洲的眼神带着调侃，“想老婆了？”

　　姬星洲淡淡看了周野一眼：“你没有自己的老婆吗？”天天把别人老婆挂嘴上。

　　周野：……

　　“这算是人身攻击吗？”周野愤怒了，“姬星洲，有老婆了不起啊？”

　　“嗯。”姬星洲倒也不跟周野争，直接承认，“是挺了不起的。”

　　“……”周野的脸有一阵扭曲，他想起什么，开启嘲讽模式：“有老婆又怎么样，还不是和没老婆的人一起工作，而且只能偷偷看老婆的直播！”

　　姬星洲刚刚那个动作，肯定是在看姜妩直播没跑了。

　　周野顺势在姬星洲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他掏出手机，熟练点开昆仑TV。

　　他都不用搜，昆仑TV首页的第一个直播间就是，他点进去，看见左上角显示的一百二十万人气，感叹道：“姜妩真了不起啊……”

　　其他几个直播间都是一个人，就“周五夫妇”直播间是一个人直播，她以一人之力撑起了这场直播。

　　姬星洲很冷静，看也没看周野一眼。

　　周野故意调大了声音，内心冷哼：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直播间里，姜妩对着镜头碎碎念道：“好像差不多了，要不要再定一层妆呢？”

　　周野开了弹幕，此时弹幕都是求姜妩把妆卸了的。

　　姜妩好像也看见了弹幕的请求，她一脸认真地看着镜头，摇头道：“不行，我答应了人的，不能素颜上镜啦，我违反了和ta的约定一次了，不能再违背了，不然ta会生气的。”

　　姜妩的声音很温柔，明明隔了一个镜头，却给人一种，她在耳边低语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