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怜人醉(37)3000+
农历三月,才刚在上海结束拍戏事宜的许鸿芳带着褒姒回到金水城。
外人眼里,他们双双出现在金水大戏院,还用拍电影的资金协助地方戏曲成立一个协会,并且允许他们汇集一个戏院的舞台演出。
许鸿芳还专门邀请了陈家出席所有的典礼,把这成立协会的荣耀分了一半给未来岳父。
许鸿芳不知道,她的未婚妻一旦任务完成,就会无端消失在他所在的世界。
夜晚,他们在506房。
褒姒依偎在许鸿芳坚挺的胸膛上,手捧一卷从香港经上海寄来的画报。
“鸿芳,你指导的电影已经在今年的威尼斯电影节参展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想法吗?”
“佩瑶,那个影展,到时候你和申执月去参加吧!我是没有可能要去的。”
褒姒立刻从他身上起来:“你让那个新人去?那你可是被大家公认的影帝呀!金水日报都对这部电影做了大幅度的报道,要论出力,也是你最劳心劳力的。”
“佩瑶,做人要懂得退让,还要捧高那些需要捧的新人,光芒不能罩到一个人的头顶嘛!”
“那他需要捧,可是你的学校呢,你的京剧学校需要你的光环照耀啊!”褒姒这次的原身属性是这样直率的性子。
小白月光系统轻声嘀咕[哦!娘娘,你这样会影响到任务值下降的喔,男主看来心里已经决定让那个异能者出个风头。]
“小白,你不是说要我尊崇原主的意愿吗?她就是这样有些自私又侠肝义胆的人。”
[但你不能为了原主意识又让男主对你的好感降低啊!]
褒姒看看许鸿芳,堵嘴献上一个吻:“小白,你别吓我,他没那么心胸狭窄好不好!”
[......咳咳!我要睡了,娘娘请你自己把持住情绪。]
她吻了许鸿芳一下,当然那人也不会轻易就忽略的。
他最近虽然时间作息把握的很紧凑,但那身子骨也是练过的,脱了衣服里面肉紧绷绷的,很有西洋男演员的身材模版。
他肌肤贴近她骨头的时候,还是能感受有些地方的硬朗,那肩胛骨像木桩子。
就凭他那张颜,有些明显的大台面上,个别权贵大爷还伸手捏他的脸呢。
“瑶,你这次在上海应该多买些这样的丝织衣裳,手感很美好,我喜欢!”他借故衣赏好看已然对她进行抚摸了。
而她的肤质也和这衣裳料子差不多了,她故意娇嗔地推开他的手:“你是说衣裳还是人啊?”
她的胆大不扭捏让他欲火中烧,免不了被抱起来拉着跳舞进行一刻的仪式,而后进入奢靡的你来我往的舒畅模式,那是一场自由而平等的浪漫。
褒姒不会觉得,他应该要与她白头到老,永远没有永远。
但她有些感到困惑的是,一整个夜里,她枕边睡的是许鸿芳,但她梦里连续被一个男人追随。那感觉像是那场《烽火戏诸侯》的终结片段,但那人似乎是另外的陌生男子,因为她看不到对方的脸。
因为那场电影的开拍,她重新恢复了一部分的遥远记忆。就是,她终于知道,原来她真的被一个男子珍爱过的。
“我褒姒,原来也是有人爱的!我不是被动的扯线公仔,和任凭男人支配还将亡国罪名附加的一个可怜灵魂。”她在意识里呐喊。
吵醒了还在睡的小白月光系统,带着迷蒙嗓音问[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小白,原来我真的被人爱护过的!而且,他还是申侯的庶子,如果回到两前六百年前,你说我还会把自己冰冻到无极通道里受罪吗?”
[哦!这个,小的不知道,小的拯救你灵魂并且绑定你的时候,就一个念头,要让你在每个穿书的位面都要享受宠爱。]
睁着眼睛从睡梦中醒来的褒姒躺着陷入思考,室内钟表正好指针向凌晨四点,许鸿芳一翻身就看见她。
“你怎么醒了?还早呢!我也想接着睡二十分钟。”他揽住她的腰,将她头支撑上他的臂膀:“来!睡。”
他四点半接近五点时候开车去学校给徒弟上课,褒姒知道昨夜他睡的时候都十一点了,他平均每天睡不到六小时。
一想起来,他与她一起的日子可能不多了,她忽然很想和他一起去京剧学校。
“鸿芳,天气暖和了,我们一起去玉佛寺那儿吧!”褒姒主动提出来。
许鸿芳似乎还有些为难,挠挠他的额头发丝:“主要是太早了,街上人少,我开车快!”
“我不在乎这些小细节,和你一起什么都是幸福的!”她甜蜜表示。
许鸿芳这就起来了,洗漱,找外套,拿帽子。褒姒也同样穿洋服,找大衣,别上胸针,戴上围巾。
饭店车库的看门人把大铁门一拉开,许鸿芳慢慢地驶出大门。
褒姒起初认为他就是那样的性子谨慎,但到了饭店对面的大街上,路灯依然闪烁的地方,他还是开的慢。
“鸿芳,你是不是累了呀?要不要换我来开?”褒姒在英国也是学会驾驶小汽车的。
许鸿芳忽然眉头一皱,顾不得解释什么,把车停下来仅仅说一声:“你等我啊,我去看看,这人跑哪儿去啦!”
他是个有心的人,他做什么事情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必定不是坏事情。
褒姒这样想着,也就安心闭上眼睛在车里打盹。
小睡了片刻,感觉这小汽车连晃都没有晃,她不由地把眼睛睁开,就前车玻璃外的不远处站着一男一女。
男的身影熟悉,是许鸿芳。女的大花布裤子扎了裤脚还穿小黑皮鞋,那头发戴了发箍,脸庞是满月脸,犹豫僵持着不动。
看琴姑那样子格外的造作,褒姒算是看透了她,别以为只有精致的女人造作。
她走下车,站到许鸿芳身边。
许鸿芳脸上没有尴尬,就是焦急。看见褒姒叹息:“你看,我都说了多少次了,让她别操心我的日子,你的日子我做了安顿你就好好地回许家车院住着。”
“我就是为了感恩,这才一早等在这里想为先生做些什么。”琴姑说话说的无辜,还不卑不亢的。两手筒在袖子里,扭头看见褒姒也是淡淡一声:“陈小姐!”
“我们应该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在戏院值夜完了就该回许家车院歇着去。”褒姒直接对琴姑说。
“我歇还早呢!都一个大白天闲着的,有心就要往该用心的人身上用。”她也不看褒姒,就时不时瞄一下鸿运芳。
女土匪是跋扈成习惯了目中无人啊!她说话还很占着道理。
“但你这样一早就在空旷的大街上不好,那里有人力车,你累了就去做车。”许鸿芳耐心地劝。
“我说,她是不是这样紧随着你都有些日子了?”褒姒问他。
“恩!自从上海回来那个早上,她就这样了。”男人无奈。
褒姒走近琴姑:“你把意思说清楚吧!我们赶时间去学校呢。”
琴姑身上是廉价的香粉味道,闻的多了让人鼻子不舒服,褒姒屏住呼息。
怎料到,这琴姑轻轻地搡开褒姒:“不用你管,这是我和先生的事儿。”她这女土匪还连看都不看褒姒一眼。
“我是他未婚妻,我当然要管!”褒姒又靠近她,她身上香粉味道再次让她屏住呼吸。
琴姑低头看着她资格的脚背:“你们没有结婚,就是什么都不是!”说完抬头笑着看褒姒。
许鸿芳想过来理论,被褒姒一挥手拒绝了。
“她这是冲着我来的,你靠后!”她的男人她懂,他有雄心壮志,但就是从来不为难女人,也不大会拒绝有渊源的女人。
女土匪琴姑笑的狰狞:“陈二小姐,你这样算是有种!”她抽出腰里的小刀迅速对准褒姒的腰上捅过来。
但她不知道她是不会死的,她的刀触碰到即可反弹,还发出“锃锃”的回音。
她傻眼了!这陈家二小姐深藏不露啊。
“你,你有穿软猬甲!你是厉害的,好,我走,我心服。”
琴姑踉跄小脚跑的很难看。
褒姒上车时候,许鸿芳已经坐在车里了,他大概不会想到那女土匪会有杀意。
“佩瑶,幸亏你来了!她每天早上跟随我到学校,就什么也不做,直到中午才回许家车院。”
这个男人说话永远都那么不急不徐的。
“恩!希望她明天不要再跟随。”褒姒看了许鸿芳很久。
也许是许鸿芳这才真正的恼怒了,他发狠了表示:“佩瑶,到了学校,你等我一下,我去给孩子们交代一声。我要在这事儿上也要给你交代的!”
你当然要给我个交代了!那是必须的。
褒姒点头:“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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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一个专卖早点的街口,两人下车吃了杏仁烧饼,奶茶。
到了许家,听见汽车喇叭声,大门里大贵赶紧出来。
“去把琴姑请出来,给她五个大洋,让她寻亲戚去,别住咱们家了!”许鸿芳都没有下车,就在车窗内对大贵说了。
大贵小跑着走到车门前,头伸进来车里先对褒姒使劲点头:“陈小姐早啊!”
“早啊!大贵。”
大贵一看见褒姒,这才明白这琴姑必定是做了太不地道的事情了。
“陈小姐,少爷,那我看,能不能等老夫人起来了?”
许鸿芳从钱袋里摸出来五块银元递给大贵。
大贵立刻明白:“少爷,放心!就交给我了。”
褒姒喊住大贵:“她带着刀子的,你们要小心,最好请个护院的一起处理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