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怜人醉(5)
金水河饭店,许鸿芳的长期租用套间。
这饭店是东欧低奢华风格,红松木贴墙,壁纸和镶嵌了铜边的镜子反射出吧台,酒柜富有装饰的细节。
褒姒从心里佩服她这个原身的属性,泼辣,粗线条,不按照牌理出牌还能恰好地平衡了原主的阴柔性子。
她才一到房间,这电话就陆续打来,有慈善团体邀请他参与募集款项的,也有报社的记者说是他们报纸有个时尚角,那是专门为金水城的品位人士预留的专栏。
“许先生,品位是精神的凝聚力,灵魂高尚的象征,您就别拒绝了。请放下一切成见,给予我们报社一个采访您生活风格的机会!”来电话的记者很幽默,言词恳切。
原主作为商人的女儿,琢磨了片刻对这记者说:“这个,你们报纸为什么不采访女士呢?“她作为一个痴迷衣服与装扮的新潮女子,岂能错过这机会。
那记者稍微一愣,随即问她:“如果您是对西洋品位有浓厚兴趣,甚至涉猎广泛,那我们可以试着会个面!”
“我是伦敦曼彻斯切大学商务系的,如果可以,我明天会到访贵社,请给我个地址!”褒姒这个原身的属性由于出生条件良好,她的自信心好过很多人。
这个金水城不大,能一个电话就遇上对方是留洋的,而且是懂相关事物的真不容易。
那记者声音欣然:“敢问小姐您可是陈佩瑶?今天当街受到采访的那位。”
“是,我就是!”
于是,褒姒和这记者约定了采访的时间。她打开许鸿芳的橱柜,从那里掏出一个玻璃雪茄烟灰缸,然后从他自己的皮包里摸出来一个绘有女人图画的铁盒子。
[宿主娘娘,你这香烟,酒和雪茄要是不戒除,我看你怎么达到柔媚指数80%?]
“我要洒脱,爽浪地过日子,大不了你送我到类似无极通道的灵魂中间站去!”褒姒悠然吐出一团烟雾。
[娘娘,你别忘了,男主是民国的旗人,他的红颜知己有七个,你的意愿是守护他,并妥善处理好与那七个女人的关系。当然,还有你的五千万任务值!]白月光一看到褒姒放浪的举动,它就忍不住要提醒她的任务进程。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褒姒还是吐着烟雾不理会。
“叮泠泠”她接起电话什么也不说,那头的呼吸显得有些激动,稳定呼吸之后却是琴姑的声音。
“许先生啊,感谢您为我唱了戏,您知道吗?因为这个戏,我们绺子的弟兄们到了别出可风光了呢!”
这一场绑架还让女土匪风光不少。
“琴姑,许先生不在的,我是佩瑶,就是你说你要撕票的那个!”她说的爽快,分明是不把对方当个人物。
琴姑一通电话本来准备了好几个钟头,她跟随他们下山,搭乘了骡车到城里邮局,费了几块现大洋。人家也还是因为她穿的像有钱人才没有笑她。
“哦,那么陈二小姐您就麻烦转告一下吧!我这就过来金水河饭店,我还带着弟兄们的一点心意的。”琴故说话持续兴奋。
褒姒怔愣,这山头女头目难道不懂不能踏步人家私人区域的礼数吗?算了,她要是懂,她就不是一个山头的头目了。
“对不起!这作为许先生的经纪人不能答应。”
褒姒这端能感受到琴姑嘴唇哆嗦着:“啊?金,鸡,人!那我也就是送个东西。”
“恩,这份心意呢我就先替许先生谢谢了。”褒姒不允许任何人除了公开场合以外的私人地方接近许鸿芳,这是她作为这个原身所认知的公共礼貌守则,还有私人隐私的保护。
“嘎”一声,褒姒挂断了电话。
精致的许鸿芳的饭店套房算是安静了片刻,褒姒脱了羊绒背心,从皮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那里躺满了各种颜色的小玻璃瓶。她取出深蓝色的一点一点地涂抹上她的指甲,然后翻动柔胰等着指甲自然烘干。
她约好了记者明天就接受时尚话题的专访,如果不准备上细节,也是对不起个人的,不是吗?
指甲快干的时候,褒姒换上点唱机的唱片,里面慵懒地华尔兹调子显得氛围很温软。
两个钟头后,门铃响起。
褒姒开了门缝,看见白色制服的饭店服务生面有不高兴,身后挤上来略娇小的大眼睛女人,竟然是山头大头目琴姑。
她回头狠狠地瞪着服务生,然后温柔一笑:“陈小姐,让我进去吧!”
她看起来没有让这里的人知道她土匪身份,很好!
“进来!”褒姒先走进来,琴姑犹豫了一下进来,进来就四下里张望。
褒姒瞄一眼那饭店服务生还在,她从皮包里找出几快银元递出门口,那服务生说:“谢谢!”
“好了!也感谢你带我们的朋友来这里,你做的很好。”褒姒无形中又为许鸿芳做了一回门面。
关上门之后,那个琴姑望着褒姒欲言又止。
”你一定是有要紧的事儿了对吧?不然,你不可能就这样急切地先是来电话,然后又直接找了上来的。”褒姒轻轻地用指腹按压指甲表面,慢慢地等待它干透,她说着这些话也就抬头瞧了琴姑一眼。
琴姑呼吸略急,又心里斟酌一下不说话了。
“你们既然认识的,那为啥还要用麻袋套头这样野蛮的方式捉我们到山上呢?”她真不明白这女土匪是怎么想的,逼迫别人显示他们的威风这样很蠢。
“这,也是我们逼不得以的方法,但我们没有要他的赎金,就是想请他唱戏!”琴姑说话谨慎起来。
“说吧,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褒姒瞟一眼穿这西装裤黑皮鞋的琴姑。
“我们是住在燕京南街小王爷巷的街坊,他家祖上是我们金水城里的道台,后来中落了,我家那时侯住的小四合院是他家仆人卖给我爷爷的。”
“那你怎么成了土匪的?是被抢到山上做了压寨夫人然后又成了大头目的吗?”褒姒欣赏着自己的指甲,慢悠悠地插了一句。
琴姑大眼睛里逐渐黯然:“是我爹带我娘去远处求佛治病时候,爹被杀了,我娘舅带我上了金帐山躲藏的。土匪听说我爹是小学教员,他们就推举我做了头目。”
“很不容易啊!那你找他是有什么纠结的吗?“她要确认这琴姑是不是许鸿芳的七个红颜知己中的一个。
“揪什么结子?我就是找许少爷叙旧的,也是有些忙需要他帮的。”琴姑显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