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找了那么久的人,这会儿就出现在眼前,长暮竟生生将那些翻涌的思绪尽数压住,直直地看着她。
杳杳朝他走来,每走一步,脚下缀出一朵接一朵红色彼岸花,泛着金色璨染的光将河底的黑彻底驱散。
杳杳在长暮面前站定,微仰着头,额间的彼岸花妖冶旖丽,与朱红的唇瓣映衬,灵动粹黑的眸子眨眨,眼底是他的模样。
是她。
弯眸带笑,杳杳温温开口:“长暮,我回来了。”
“嗯。”长暮配合地应声,仍是面无表情,好像一切都不在意。
可杳杳怎会不了解呢,这男人有多平静,内心的情绪暗动就有多汹涌。
顿了一下,她再上前一步,伸手环抱住长暮的腰。
偎在他的怀中,杳杳抬头看他,冗长的分别此刻变成近在咫尺的距离,那张脸还是这般赏心悦目,甚得她意。
“长暮。”环在他身后的手扯了扯他的衣服,学着他曾经说过的话,淡声道:“为什么不对我笑。”
明明是一句该带着娇嗔语气的话语,从阿予口中说出,怎和他是江倜那一世呆呆寡淡的她如出一辙。
深眸眯起,若不是笃定她的气息,长暮还真不会相信是她回来了。
睨着眼前这张早已刻入灵魂的脸,长暮微微挑眉,他的阿予这会儿不是应该急不可耐地扑上他可劲一通亲吻。
正想着,长暮抓起她的手腕,刚想查探她的神魂便被杳杳推开了,软绵绵的一道气力,偏生让他毫无防备,竟这么被她给推开了。
“我回来了,那便上岸再说。”
清妩的脸上勾出一抹浅笑,好像刚刚那个无情推开他的人不是她一样,长暮未有所动,由着杳杳上了岸。
“这忘川本来就秃了,你们俩再刨下去,莫不是想将忘川水引渡上岸?”
君芜在杳杳一出现时就发现了她,正想喊蹲在河岸埋头刨土等待的南忘和小白,杳杳制止了他,然后朝他们俩走去。
听到杳杳声音的南忘和小白先是一愣,然后齐刷刷抬头。
“杳杳!”南忘又惊又喜,眼泪唰地落下来。
南忘哭得有些忘我,小白一贯地无视,杳杳攥住南忘的胳膊带她站了起来。
“小孟婆,不是说了,不会再哭的。”杳杳点了点南忘的额头。
南忘微怔,突然就回想起来,从杳杳救她那一刻起,她就告诉她说不要哭,杳杳自此之后也没有让她再有哭的时候。
南忘吸了吸鼻子,有些不自在喃喃道:“我这是喜极而泣,不影响……”
杳杳的目光转向小白。
“别看我,我可没哭!”杳杳还没说话,小白已经脱口而出。
说着,小白直接幻回猫态形体,蹿到杳杳手心,强行让她给他顺毛。
还是原来那只傲娇又别扭的小猫儿。
“对了杳杳,长暮呢,他不是跟你一起落入忘川河吗?还有,你是怎么突然出现的?”君芜适时地开了话茬。
杳杳的视线扫了一圈,没见着那男人,也不多想,她接着说:“时间到了,就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