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副将连忙答:“人现在在西营区的营帐里。”
常年上战场杀敌的人多是煞气重,行善是积德最好的方式,副将忽然觉得有些欣慰。
但是,副将等了半天没有听到杳杳的回答,再抬头看,只看到她离开的背影。
而这离开的方向,分明不是去往西营区的方向。
副将轻叹口气,他就觉着,太阳不可能打西边出来,还是只能他来为将军多积点小小的功德吧。
入夜,飘了一天的细雨丝终于停了,温度降了又降,呼吸中都泛着一阵凉意。
杳杳刚用完膳,小桃为她拿来上头专门为她定制的披风。
雪白色的披风由上等绸缎编织而成,样式很简约,没有图案,披风的边缘被一圈特质金丝线连缀而成,一针一线,低调又精致。
“将军可要批阅文书,小桃为您磨墨。”小桃看着将军说道。
即使暂时休战,事务也十分繁忙,而将军昨儿睡了一天,各营区送来的文书她都还没有批阅,加之今日送来的,也积压了有一小摞。
“嗯。”
得到应允,小桃立马走到书案前展墨研磨。
将军向来人冷话少,不敢说全部了解,小桃虽然对她有所畏惧,但怎么说相处这么多年,也是能摸准她的大半性子。
果然,不到一盏茶时间,小桃被遣退离开营帐。
偌大的营帐剩下杳杳一人,书案灯明烁烁,一道身影全神贯注翻越批注着,手边摞着一堆文书折子慢慢就见了底。
待杳杳放下小狼毫毛笔,已是亥时时辰。
揉了揉有些泛酸的手腕,她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将军……”
掀开帐帘,立于两旁的哨卫刚要行礼,被杳杳抬手制止。
哨卫立刻板正身体噤声,目视前方。
显然杳杳也是熟练了,她每回批完文书都习惯出去走走,并且嘱咐不要有士兵跟随。
踏着湿润的夜色,一路走来,清新的空气驱散了几分批阅了一晚上文书的冗沉气息,丝丝神清气爽的感觉。
不稍时,杳杳忽地站定。
她瞧着眼前挂着“军医营”的牌子,一时间晃了晃神。
随意散个步,她竟散到了这西营区来。
但这西营区似乎有些不平静。
从外面可以看到,营帐里一派明亮,有几个人端着装着红色水的铜盆出来。
杳杳虽无嗅觉闻不到味道,但可以看出来,那一盆盆的是血水。
“里面是何情况。”
杳杳随手拦了一个刚从里面出来的士兵。
“里面……”士兵刚看过去,手中的水盆差点端不稳,声音打颤儿:“将……将军……”
杳杳其实一直不太明白,为何平日里看到她的士兵似乎都是一副害怕的模样。
自己是怪物?
“说。”面对着支支吾吾的士兵,杳杳眉头微蹙,有些不耐地开口。
士兵顿时被这一声冷喝吓得端着盆子跪下,急眼地一股脑道:“前晚送来的男人重伤未脱险,刚刚伤口突然又裂开大出血,军医正在给他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