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都城将军府。
刚到将军府的杳杳顾不上休息直接找人,寻了一圈却没找着长暮。
最后揍了一顿不管事的管家,才带她来到了将军府的柴房。
杳杳许久未回将军府,不想这府上竟成了这些烂人的温床。
推开柴房门,一股厚重的灰尘味儿扑鼻而来,眉头皱紧,杳杳伸手扇了扇混浊的空气。
所以这两个月,长暮就住在这个地方?
心底的躁怒忽地升腾而起,杳杳走进柴房里去。
柴房的空间很宽敞,堆满了大半间的柴火架,杳杳最后是在角落找到那架子床上躺着的男人。
怎么说呢,那场景怎么看怎么惨。
木板架起的床子狭窄且小,身形颀长的长暮只得微蜷在床上,顶上的房梁挂着零碎的蜘蛛网,墙壁是一个小得可怜的窗户,光线非常暗。
上月刚进入初冬时节,西川都城的冬天又比别的地儿还要冻上几分,反观长暮,粗布麻衣躺在床上,看得出厚薄程度的被子,床头搁置着在军营时她命人给他定做的披风。
他背对着她,时不时传来压抑着的咳嗽声。
杳杳走过去,手刚碰上长暮的后背,原本安静躺着的男人身体像是下意识颤抖了几下,嘴里还念念有词着:“别再打了!我真的很冷!我休息一会就去劈柴!”
躁怒一下就上到脑袋顶,杳杳气笑了,她特地把他送到将军府,就送到了这里来?
压着即将发作的怒火,杳杳放低声音,轻轻拍了拍长暮的后背:“长暮,是我。”
熟悉久违的声音落在耳中,长暮旋即转身看向说话的人,只是不过一瞬,那惊诧的神情顿时变成了漠然置之。
长暮重新转过身背对着杳杳。
“果然,都出现了幻觉,还以为见到了将军。”长暮的嗓音听起来有点干哑,又咳了两声:“怎么可能会是将军呢,明明就是她不要我的……”
杳杳觉得心口处忽然一窒一窒的,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却又不知归因何起。
她只知道,她不想看见这样的长暮。
她心疼了。
杳杳耐下性子,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细嗓音,带着哄人的语气继续道:“不是幻觉,没有不要你。”
说着,杳杳牵起长暮的一只手。
以为自己身上的温度都够凉了,长暮这手温度像冰块一般。
不顾长暮没有力气的挣扎,杳杳顺势摸上他的脑袋。
果然,额上一片滚烫,长暮这模样铁定是染上风寒了,她再晚来一步,不知道人是不是就得烧糊涂了。
这么好看的人,可不能烧傻了。
正想着,长暮突然扯开杳杳的手,提高声量,有些孩子气道:“别碰我!只有将军才可以碰我!”
杳杳心觉好笑,心头的郁气也拂散了些,她头一次觉得,这男人还有这般可爱的一面。
分隔的这两个月,杳杳以为自己不见他便是不在意,怎料送他离开后,她几乎每晚都要醒来去一次小卧房。
再见到他,她知道心中那些解不开理还乱的结都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