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地踱到商圈步行街背后的写字楼前时,今夏忽然看到一条分外熟悉的小巷,吸引着她不由自主地往里走。
“怎么了,今夏?”
她没有回话,怔怔地走向巷口的水果摊。Sharon还以为她想吃水果,忙问起价格来。贩卖水果的大叔看了今夏两眼,笑道:“姑娘,你以前也来过这儿买水果吧?”
“记不太清了。”今夏朝他回以一笑。
大叔闻言眼睛一瞪,“哪里就记不清了,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有个小伙子——”
“不要说!”Sharon喊出声之后,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着急忙慌地想要解释:“我的意思是……”
“今夏!”
三个人同时朝语声的来处望去。在看到男人的模样以前,今夏的确不记得自己曾经在这个水果摊前买过东西,可是一旦视线触及那张俊秀清隽的脸,记忆便犹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你是……舒飞航?”
三年前的那时,今夏送宋信之来电视台录节目,因为才见过宋家夫妇,感受到他们对这段感情不甚赞同的态度,她的情绪有些低落。电视台的安保做得很出色,那会儿的宋信之也不像现在这样黏她。信步走出来后,今夏看见巷口的水果摊,本想秤些苹果,却忽然听到小巷里传来高声的呼救:
“抢劫了,救命啊!救命啊!”
今夏想也没想就只身冲了进去,恰巧看见一个年轻男人正死抓着公文包不放,而身前和他对峙的,戴着口罩的歹徒手往腰包里掏去,寒光一闪。今夏只来得及飞快单手格挡,手臂被一划之后,左手和右腿才险险跟上,将歹徒踢倒,反手拧住制服。
“真是太谢谢你了!”被救的男人五官清秀,一抹额间的汗水,硬要今夏留下联系方式。因为手臂上的伤势需要送医院包扎,之后还要去警察局做笔录,她也走不掉,无奈之下只得留了电话。
后来,她才知道这人叫做舒飞航,竟然是宋信之的发小,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
“好巧,你来这边上班?”今夏保持着客气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和未婚夫的朋友打招呼。她注意到Sharon的目光颇为警惕地在他们俩之间来回,像是在提防什么。今夏失笑,心想,宋信之的前经纪人真是忠心,即使到如今也不忘帮他监督自己。
舒飞航死死盯着她,脸上是难以置信的错愕,“今夏,你已经出院了?为什么没有联系我?”
他说着,又朝她走近了几步。今夏闻言觉得奇怪,虽说她有对舒飞航伸出过援手,可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好到一出院就该联系。倒不如说,仅有的几次聚会,都是因为宋信之和他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她陪着去见面而已。
看见她下意识的退后,舒飞航的眼中显而易见地流露出一丝受伤的情绪来,“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今夏摇头,“舒先生,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我没有责怪你的理由啊。”
“舒先生?”舒飞航的神情凝滞了,他正要往前逼近,忽的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迫使他被拽着后退。接着,他便看见今夏朝自己的方向跑过来,目光落在了他的身后。
“信之!”带着些许疑惑,今夏问:“你们怎么了?我恰好在这里碰见舒先生,你别多想。”
宋信之脸色阴沉,还未答话,舒飞航便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两个相貌都十足俊朗的男人针锋相对地盯着对方,硝烟味静静地弥漫在其中。
“你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宋信之的手攥得死死的,刚抬起一些,可眼角余光瞥见今夏担忧的眼神,便又松松地放了下去。
“今夏,你不是头晕吗?我们先回家。”学过擒拿术的宋信之,一捏舒飞航的手,轻而易举地迫使他放开拳头。
今夏被宋信之搂到怀里,还有些不好意思,“那我们先回家吧。舒先生,Sharon,下次再见。”
这么说也是给舒飞航留一线之地。一坐上宋家司机开来的玛莎拉蒂,今夏便问他:“你和舒先生怎么了?他好像表现得跟我很熟似的,难道是认错人?”
宋信之轻轻一笑,“谁知道呢。你住院的时候我发现他总是偷偷来看你,才知道他居然也早就对你有企图,说不定是思念成疾,多想了些什么。”
他说着侧身弯腰,把今夏圈在身前的狭窄空间里,脸颊亲密地磨蹭,“你看啊,你不在的这三年,连我都变得这么没有安全感,更别说单恋你的人了。我虽然理解他的心情,却不能放任他觊觎你呢。”
今夏被他按着吻了一通,往日里果断干练的气质都没了,只剩下一颗扑通乱跳的心。真是的,如果不是当初被老爸管得太严,一点感情经验都没有,她也不至于一朝情窦初开,就被宋信之吃得死死的啊。
在把爸爸的保险金取出来,付奶茶店面的租金之前,今夏特地回了一趟安保公司,去见那次在中东的企业救援任务中幸存下来的叔叔伯伯们。
看见她做完抑郁症治疗后,乐观归来的模样,公司的老人们都十分欣慰。今夏还记得当初和爸爸关系最好的是李叔叔,一问才知,原来对方早已退休。
“许总能把李叔叔的住址告诉我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号码,我出院之后一直都联系不上他。”
掌管整个安保公司的许总也是摸不着头脑,“我记得当初从中东回来之后,老李也受了很重的伤,办了伤退回老家去了,至于他老家的住址在哪儿,还真没人知道。”
今夏很是沮丧,据说当初爸爸在中东牺牲时,陪在他身边的战友就是李义东叔叔,如今战友们伤的伤,走的走,她竟没有办法再问出,本已准备退休的爸爸为什么会选择去中东那样危险的地方。
“对了!”许总一拍手掌,“你李叔曾经说过,有个在临市读大学的女儿,这是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