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刻,今夏见宋信之迟迟不归,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去找他。回宿舍楼的路上,她见小顺气喘吁吁地从楼里面跑出来,手里抱着一个大大的纸箱。
“今夏!你有看见宋哥吗?”
今夏摇头:“没有,你这是在做什么?”
小顺苦恼地说:“这是宋哥让我准备的东西,可他这会儿不在宿舍。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今夏说:“不知道,我看你还是先把东西放到自己的房间去吧。”
小顺说他手都快断了,一路从县城里坐车把箱子抱回来的,生怕磕碰了一点半点,因为宋信之明确说过,一定不能让盒子里的东西受到损伤。
“宋哥说他要送人的,叫我在县城等了好几天,又是接师傅,又是准备材料制作,费好大的功夫。这几天我不在,没发生什么事吧?”
今夏想,事情倒是发生了不少,但都和她自己无望的单恋有关,宋信之的拍摄是稳稳当当的。
“没有,你放心吧。”
小顺小心翼翼地放好箱子,抹了把汗,说:“今夏,我们去找找宋哥吧,我怕里面的东西坏掉。”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今夏无奈同意,和小顺分头搜寻。她头一回这么消极怠工,不愿意面对自己的老板。
想起次仁顿珠小朋友曾经摘给她的黄色小花,今夏按照提示想要穿过学校背面的小草原下到山坡谷地里去,却见平坦宽广的草地里,一对养眼的璧人正站在一棵树下,亲密地说着什么。
宋信之在今夏一出现时就注意到她,他强忍着没去看她,反而和孟如南越发亲密地交流起拍戏心得来。
“我是体验型的演员,拍感情戏很难抽离出来,宋哥会有这种烦恼吗?”
宋信之勾起唇角,朝孟如南笑得格外诱人:“你可能忘了,我之前拍的都是动作电影,感情戏有,但是镜头都不多,至今为止,我还没遇到过类似的困难。”
孟如南回以一个略显暧昧的笑容:“哦?那《藏春坞》对送宋哥来说,应该是个挑战吧?里面有很多细腻的内容,亲情的、爱情的……”
今夏默默地从不远处走过,似是完全不在意两人的互动。
宋信之心中仿佛有冰冷的怒意在蔓延,他伸手撑住树干,将孟如南困在自己的阴影下。
“对,和你的爱情戏。”
宋信之瞳孔骤缩,忽然低头怒吼一声,拳头狠狠砸在树干上,可怜这棵小树受到两次重锤,风吹过时,竟像快要倒掉似的摇摇欲坠。
“对不起。”他重重地抹了把脸,回头跑向今夏刚刚走掉的方向。孟如南呆呆地站在原地,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后,她羞耻地跺了跺脚,望向宋信之背影的眼神却更为坚定。
这个男人,她一定要抢到手!
今夏刚才表面镇定,内心早已钝痛不已。她使出最快的速度,从竞走到小跑,一路朝谷底奔去,只想快点把方才的画面抛在脑后。
想想爸爸都教过自己什么?身为保镖,最忌讳的就是对雇主动情,她不但动了,而且还控制不住,刚才竟是恨不得跑上去把孟如南和宋信之一起痛扁一顿,再把男人抢过来,叫他像以前一样对自己温柔体贴。
谷地上盛开着一丛一丛的小黄花,夹杂在石缝间。被花带环绕的是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水质清澈无比。
今夏蹲下身,掬了了一捧水扑到脸上,寒凉的水流过她的脸颊和脖颈,却还不足以浇灭她的怒火。她解开靴子的系带,脱下双袜,光着一双脚走进小溪里。
“你在干什么?!”宋信之从身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今夏却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几个巧劲儿的击打下,灵巧从他的钳制中脱出。
她的羽睫上还带着湿润的水珠,抬眼望向宋信之时,清亮而动人。
“老板,我只是在让自己冷静。”
“冷静?”宋信之联想起方才的事,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有什么需要让你冷静的?”
今夏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中已是一片决然:“对不起,老板,我好像喜欢上你了。等我们从XZ回去,你就解雇我吧。”
宋信之足足愣了有十几秒,今夏想他是过于震惊,便走上岸去,坐在一块平滑的石头上晾脚,给他反应的时间。
宋信之转头朝她走来,上岸时脚步强硬,溅起一路水花。
“你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他俯身抓住她的双肩,眸中蕴含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狂喜。
今夏意外而迟疑地说:“没错……老板。”
宋信之抓起她的右手,放在胸前。他脸上彷如春意绽放,眼角眉梢都是喜悦的笑意:“你乖一点,不要总是气我,我当然也是喜欢你的。”
这说法,怎么像逗宠物一样?
“老板,你……我不是你的宠物。”她坚决地掰开宋信之的手,转了个身,拿着鞋坐在石头的另一面开始穿。
“说了不要气我!”宋信之觉得她简直是个榆木脑袋,迅速绕过去,一脚踢开今夏的鞋,单膝跪在地上,捧起她的脸,重重地压了下去。
宋信之起身,挑起她的下巴,冷哼道:“我以前养过一只猫,可我从来不对它这样。现在,你还觉得我把你当宠物吗?”
今夏猛烈摇头,摇完又垂下,不敢直视宋信之的双眼。不知不觉中,她的一张脸已涨得通红。宋信之满意极了,他喜欢看今夏的情绪被自己影响、控制。不知道为什么,他生平第一次,出现了强烈想掌控一个人的念头,这种感觉危险至极,却也令他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