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锁工走到今夏家门前,左瞧右瞧,怀疑地问:“这真是你家?”
任洋解下半边口罩,着急地道:“师傅,你看我这样像骗人的吗?我不是说了嘛,我和女朋友吵架,我怎么联系她都联系不上,问邻居才知道,她把自己关房间里好多天没出来了!喏——”
任洋去敲隔壁房间的房门,一个穿着大裤衩的中年男子开门而出,任洋问:“大叔,隔壁的女孩儿是不是很久都没出门了,你有看到她吗?”
“没有啊。”这附近的人都是老邻居,中年大叔也正纳闷,“她不是一个人待着,就是趁夜里出门了吧,反正白天都没见过。”
任洋回头,着急地对开锁工道:“师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保证你不会承担责任的。”以今夏的民事行为能力,目前的情况还达不到失踪的立案标准,所以任洋才会出此下策。
中年大叔也站出来,说:“我也一起监督,我是她的邻居,知道她最近遇到了很多难事,真有可能想不开。”
他们都说到这个份上,开锁工也就开始干活儿,对付今夏家的门锁。
任洋不停在旁边催着“快点快点”,把开锁工烦得不行,门锁咔哒被打开的瞬间,任洋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今夏,今夏!”
卧室的窗帘在风中微微飘动,今夏没有关门,任洋走进去的时候,看见今夏抱膝坐在床头,双眼无神地盯着窗帘的尾摆,仿佛她可以在这里坐到很久很久。
“今夏?”任洋小心翼翼地唤她,像是害怕惊醒她一般,同时轻轻靠近,注意到她嘴唇干裂,脸色苍白,虚弱得好像推一下就会晕倒。
“任洋。”今夏嗓音嘶哑,眼睛极为缓慢地转过来,和任洋目光相接,她问:“你怎么来了?”
任洋真想叫她别再说话了,听今夏粗砺的声音,他觉得此时她再多说一句话,都是一种折磨。隔壁的中年大叔好心地替他们从自己房中拿来白开水,任洋把钱付给开锁工,感谢了他们的帮助,然后再回去坐在今夏身旁,抬着杯子喂她喝水。
今夏本想自己接过杯子,但任洋看着她颤抖的手,果断按了下去。
“让我来帮你。”
喝完水之后,今夏缓了一会儿,脸上是深深的倦色:“任洋,你怎么来找我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任洋又气又心疼,压着怒火飞速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失踪多少天了?我怎么可能不着急?”
今夏脸上的疑惑无比真实:“很多天?我、我真的不知道。”
任洋和她对视一会儿,意识到她是真的有点不对。
“你觉得从你上一次出门到现在,过了多久?”
今夏抿唇问:“半天?还是一天?难道……有两天吗?”
“是十天,整整十天啊!”任洋抓狂地站起来,“还好你是在家,如果是在荒郊野外,你岂不是不吃不喝,就等着自己被饿死?不对,你在家也没吃什么东西吧,虚弱成这样!”
今夏心虚地低下头:“我没有,偶尔会喝一点水。我并不知道,我感觉不到……”
任洋果断地伸手去抱她,今夏反抗地伸手推拒,可她实在是太虚弱,以至于连没有武打底子的任洋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控制住她,将她拦腰抱起。
“今夏,你必须去看医生,我找了关系,为你预约了A市精神科最有名的私人医院,你现在就跟我一起去。”
今夏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着,无意识地轻轻摇头:“不,我不想看医生……不对,我知道我有病,我应该看医生的,但是、但是……”
她很害怕,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人,如果真的要在医院治疗,是不是世间就再也不会留下她存在的痕迹?只剩下一个可悲的,在医院里慢慢疯掉的女人。
任洋不顾大白天附近可能有的偷拍镜头,一路将今夏抱下楼,放进自己车内的副驾上,替她系好安全带。
“今夏,你听我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是你的朋友。”
任洋抱一个女孩儿上车,之后一路驱车去私人医院的事很快就上了热搜,粉丝们看到拍摄下来的实锤,闹得不可开交,都在排查这个勾走她们哥哥的女人究竟是谁。有记者采访到任洋,任洋也只是说对方是他的一个圈外好友,因为遇上难事而身体抱恙,自己不过是履行朋友义务,送她去医院。
粉丝们当然愿意相信爱豆的澄清,在大面积的控评下,绯闻很快平息下来。本来有人扒出这个女子是宋信之曾经的女保镖,但宋家并不想这件事再扩散,就用钱将这个消息买断。
只有宋信之,在看到那条任洋的新闻后,一眼就认出了他怀里躺着的人。当天晚上,通过观察总结出雇佣兵们换班时间的宋信之瞄准空隙,用早就在卧室里准备好的,用衣帽间里的衣物绑成的长绳,攀爬下去,轻盈地落在地上。
等别墅里响起警报的时候,他已经从车库里骑出自己的摩托,朝A市中心飞驰而去。上回是在海岛上,他才会被擒住。如果是在闹市之中,即使是宋闻天也不敢乱来。
大晚上的,私人医院的护士们被忽然闯进急诊科的男人惊呆,他的摩托轰隆隆地停在门边,整个人如同煞神降临,往那儿一站就让人心生惧怕。
“今天白天送进来的病人今夏在哪儿?”
一个护士走过来,怯生生地说:“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们不能泄露。你、请问你是宋信之吗?”
“我是。”宋信之答应得很干脆。他早已跟Sharon说明要退圈的事,本来是想送今夏出国的,现在却只想把人找回来,为此让他付出什么都愿意,更不用说是区区名声。
才获得国内国际双料影帝的宋信之即使有一段时间没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仍是毫无争议的巨星。医院里的人都骚动起来,值班主任去给院长打电话。一个大明星赖在他们这里不走了,非要来找一个病人,他们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