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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黎清淼醒了

玫下痕 葱头尚 3927 2024-07-06 16:53

  黎清淼晕倒之后,陈明昇等人立刻请了私人医生过来看,诊断结果为过度劳累。

  陈明昇对于这个结果十分不满,黎清淼在他的眼皮底下这么久,每天都是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是跟在他后面做个小尾巴,哪有过度劳累的可能?他十分怀疑这个所谓专家是个庸医,心里的急切与担心让他失了理智,上去拽住那庸医的领口就要抡拳头,要不是陈明阳拦着他,那医生就要悲哀的挂彩了。

  陈明阳好言好语地向那医生解释陈明昇只是一时冲动,都是因为太担心黎清淼的原因才会慌不择路想要动手,一边道歉,一边给他包了个大红包,这才将那医生送走。

  陈明昇就一直守着黎清淼,时刻不离,他怕黎清淼醒来发现他不在又会发生什么意外,他要守着她,待她醒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他。

  黎清淼这一躺就是三天,浑浑噩噩的恍若在梦中,恍如在现世。梦中的黎清淼时而皱眉,时而哭着笑,身体也不停的颤抖着,陈明昇一直守在旁边看着她,她这一系列的身体本能让他惊慌不已,他一遍遍在她耳边呢喃,“清清别怕,老陈在这里,老陈陪着你呢,你醒来好不好?别吓唬我好不好?你已经睡了好久了,你醒来好不好?醒来看看我好不好?”

  他的呢喃轻柔似水,她的眼紧闭不睁。

  黎清淼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周围一片灰蒙蒙的,看不见景,看不见人。她迷茫地向前走着,前方依然不露山水,不显人气。直到——

  “淼淼,帮我守着门,别让人进来,可不可以?”是一道清凉的女声,语气里带着羞赫。

  黎清淼看到不远处有个灰蒙蒙的身影,面容围绕着云雾般看不真切,只觉得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想不起来,但大脑显然对这女声有记忆,带着阵阵刺痛。

  黎清淼听见自己问:“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呵呵,傻瓜,你连我也不记得了?”那人影缓缓向前,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娇嗔着。

  黎清淼不觉头痛,只呆呆看着近在眼前的人,竟然是个没有脸的!她本该害怕,可是她一点都不害怕,甚至还很安心,仿佛这一幕曾经发生过无数遍一样,她问:“你为什么没有脸?”

  “脸?”那无脸人的声音自刚刚的活泼愉快变得伤感起来,“我不要脸的,他们都说我不要脸,所以我就把脸丢掉了。”

  “他们?他们是谁?为什么要骂你?”

  “淼淼,你忘啦?忘了也好,忘了这一切吧!”无脸人说着就要飘走。

  黎清淼这才发现,她的脚是离地的,她就要走了,她赶紧扑向她要抓着她,却只铺了个空,直接跌到了地上,整个人呈现一个大字,她不要她走,她着急地大喊:“别走,别走,你别走,不要抛下我,你别走!”

  无脸人似乎是很无奈,又飘回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带悲凉,“淼淼,你这样我怎么舍得下你?”

  “那你就别走啊!”黎清淼哭着喊出来,“为什么非要走?为什么不能留下来?”

  “我也不想走啊,可是,这里容不下我,除了你,所有人都容不下我的,”无脸人地面容似乎比刚才真切了,能看到她的眼睛,澄澈中漾着泪,晶亮的水珠自眼角滑落,“淼淼,以后你就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了,你要好好的长大啊。”

  “我不要,你留下来吧,留下来吧好不好?”黎清淼死命地抓着一团空气,发疯地想让她留下来。

  “淼淼,要听话,不可以不乖哦。”她摸摸她的头,忽而笑了,“如果下一回还能再见面,或许我就有宝宝啦,到时候我让她喊你干妈,你可是要给压岁钱的。”

  她轻柔地抚上腹部微微的凸起,那里是她的希望与未来。

  “干妈?我要当干妈了吗?”黎清淼顺着她的手看向她的肚子,那里确实比以往丰满了些,她指指她那里,“这里,有小宝宝了吗?”

  “对啊,你要不要摸摸看?”说着她抓起黎清淼的手覆了上去,这一次黎清淼没有抓空,而是真真实实地摸到了她的身体,那里,是一个孕育中的小生命。

  “这里,真的有一个小宝宝吗?”

  “当然啦,这里是我和家明的宝宝,是我们爱的结晶哦。”说这话时,她带着三分甜蜜、三分苦涩,剩下现实的无奈。

  家明?家明是谁?黎清淼头痛欲裂,她一把推开了她,疼得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忽然眼前场景突变,无脸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楼。

  楼顶之上站着一个女子,她看不清,走近,再近,楼下是拥挤的隔离地人群,他们抬头向上大声叫喊着,左顾右盼窃窃私语着,黎清淼往上看,那楼顶之人赫然是之前那个无脸人。

  无脸人不再没有脸了,她的脸清清楚楚地显示出来,面容清秀,尤其一双大眼睛清澈透亮,本该是个年华大好的姑娘,却无望地蒙上了灰尘,楼顶之人向下俯视着,等待着她想要见的人。

  黎清淼听见周围喧闹地人声。

  一人说:看!这就是那个不要脸的贱货,听说给人家做保姆偷人家儿子。

  另一人说:我知道我知道,那家儿子可惨了,听说才十五岁,因为这事儿连高中都没念成,她现在还在这惺惺作态,有本事倒是跳啊。

  众人附和:真是够不要脸,够贱的!

  人声此起彼伏,有嘲讽,有怒骂,有吃瓜八卦的,也有劝她不要干傻事的。

  警车鸣笛,消防车也来了,大批营救人士忙乱着。

  人群中,不止是谁高喊了一声:“你倒是跳啊!”

  跟着有人附和:“跳啊!跳啊!要是不跳我就回家吃饭了。”

  秩序可以维护,言语不能封闭。

  楼顶之人,深深凝望了一眼黑压压地人潮,似乎在寻找什么人,然后放空了眼神,纵身一跃,以头抢地,鲜血染红了大片水泥地。

  人声止。

  黎清淼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滴,红色的。

  那是她的血。

  耳边寂静一时,她听到人声再次鼎沸。

  一人说:我...我没想到她真...真敢跳啊。

  另一人:她...她死了吗?

  有人回答他:肯定死了吧,那么多血......

  还有人说:这人怎么这么傻。

  ......

  黎清淼想冲过去朝他们大声喊:是你们害死她的,是你们,是你们杀了她!是你们!你们都是杀人犯!杀人犯!你们一个个以着旁观人的身份肆意摸黑谩骂,你们以着言论自由的借口借刀杀人,你们一个个的站在至高道德点职责辱骂,你们是杀人犯,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杀人犯,你们不用刀,只用一张嘴便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杀死,你们都该死!你们为什么不去死!

  可是黎清淼做不了这些,她动弹不得,她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只能远远地看着这群丑恶的嘴里,只能远远地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躯体,一场蓄意地谋杀血淋淋地摆在现场,却没有一个人为她申冤。

  或许,多年后有人会提起这个傻傻地女孩,以一种惋惜的态度表示对她生命的缺憾,但更多人忘记了她因谁而死、因何而死。

  手腕处传来刺痛,黎清淼死死盯着那地上殷红晕了过去。再醒来,眼前场景不复,正对上陈明昇欣喜地眼睛。

  陈明昇激动地抱着她,表达着这几日来的思念与害怕,“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好担心你再也不会醒来了,还好你醒了,还好。”

  黎清淼的情绪还沉浸在那一片殷红之中,好半天没有反应。

  陈明昇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抓着她的肩膀仔仔细细观察她,伸出两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黎清淼这才有了些许反应。

  “我没事。”语气依然有些冷淡。

  陈明昇只盼望她醒来,只要醒了一切都好说,他抱着黎清淼不肯撒手,感受彼此的温度传递,感受彼此有力的心跳。

  黎清淼任由他抱着,缓了一会儿情绪才开口,“老陈。”

  “嗯,我在呢。”

  “老陈。”

  “在呢,老陈在呢,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叫叫你。”黎清淼看着他,唤着他。

  “好,你想叫就叫,叫多少次我就回答你多少次。”

  “老陈,我的手好疼啊。”黎清淼娇嗔。

  “手?”陈明昇忽然想到刚刚自己的所为,有些不好意思,“我刚刚给你打营养针,不小心扎歪了,你是不是很疼?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说着拿起她的手放在嘴边轻柔地吹着。

  黎清淼看着他像是在照顾个娃娃一样的傻样笑了,“还是疼。”

  “还是疼得厉害吗?疼得厉害你咬我,我不怕疼的,我这就叫医生过来,马上就到了。”陈明昇紧张道。

  “你真是个傻瓜!”黎清淼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一排秀气的牙印。

  陈明昇傻里傻气地,被咬了也不吭声,“你还小嘛,我让着你应该的。”

  黎清淼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印象,严肃道:“陈明昇,你问问我今年几岁了?”

  陈明昇一愣,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嘴唇发颤,“你...今年几岁了?”

  “我,二十五岁了。”

  “清清,你好啦!你好啦!”陈明昇更加激动地抱住她,十三岁的她不是现在的她,现在的她是任何时候都无法取代的属于他的清清,或霸道,或俏皮,或妩媚,或清纯。

  “老陈,我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发生了好多好多事。”黎清淼朝他诉说。

  陈明昇一听她悲伤的语气,更觉心疼,那些过往就让它过吧,“都过去了,把那些不好的通通丢掉,我们还有未来好多的时间,去创造更多美好的、快乐的、属于我们的回忆。”

  “嗯,我们在一起,就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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